村長如遭雷擊,目瞪口呆的站在碑前,霸體的傳說?還是四萬年前?
霸體,不是他胡謅出來,糊弄秦牧和村里人的嗎?
難道這世間還真有霸體?
“不,不!這里面一定有什么誤會!或許四萬年前的霸體,與我所說的霸體,根本不是一回事!”
他心亂如麻,腦中各種思緒一下子涌出來,但村長畢竟是村長,很快理清思緒,心道:“可能這世間的確有霸體,霸體應該是靈體的一種,只是因為太強,被人稱作霸體。這種霸體,與我胡編亂造出來的霸體,根本不是同一回事兒!”
他定了定神,向石碑看去。
碑文是用龍族的文字寫成,村長看了片刻,只得求助于初祖,道:“這上面寫的是什么?龍族文字深奧難懂,我不曾學過。”
初祖很好說話,道:“這上面說,上皇覆亡之前,龍族白家偶遇一位少年,自稱是霸體,多才多藝,能人所不能,戰敗同儕無對。其人風姿灼灼,其華無雙,無論劍法還是神通,超越上皇時代不知凡幾。于是問他,何謂霸體。那少年說,霸體無雙,靈胎不開,初看是凡體,后開靈胎神藏,得無上奧妙,于是冠絕同代,有絕世之資。”
村長眼角跳了跳,秦牧與其他靈體也有所不同,他壓根不是靈體。靈體的靈胎神藏一開始便是開啟的,而秦牧的靈胎神藏卻是閉合的!
普通人的靈胎神藏也是閉合的,因此無法修煉。
而秦牧卻在村長的蠱惑下在村民們的資助下,竟然一鼓作氣打開了不可能打開的靈胎神藏,從此進步神速,一日千里!
這種情況,與石碑上所說的竟然十分相似!
“一定是巧合!”
村長穩定心神,只聽初祖繼續道:“……霸體修行,勝靈體許多,且悟性出眾,一點即透,觸類旁通,舉一反三。霸體無雙,世間卻有其敵,偽霸體之說。”
村長晃了晃頭,澀聲道:“啥?”
“這上面說,霸體盡管天下無雙,然而卻有偽霸體做他的敵人。”
初祖耐心解釋道:“這上面還說,霸體與偽霸體是氣運之爭,他們之間有著奇妙的感應,偽霸體與霸體爭鋒,奪其氣運,從而讓自己成為真正的霸體。真是奇怪,怎么會有這樣奇妙的體質?說來慚愧,這霸體我從前倒是聽說過一次,不過將其當成傳說,沒想到傳說卻是真的。”
村長腦中轟然,過了半晌這才回過神來,吃吃道:“初、初祖,你聽過霸體傳說?”
初祖點頭:“聽過一次,但是從未見到過霸體。我只是將那一次聽聞當成怪談,原本是不信的,卻不曾想竟然會是真的。”
他的面色古怪起來:“世間竟有如此清新脫俗的霸體。”
村長沉默,突然覺得四周的世界變得如此荒誕,光怪陸離。
難道自己胡編亂造出來的霸體,真的出現過?而且這個霸體竟然與自己用來欺騙秦牧的謊言一模一樣!
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當年在村里為了安撫村民,他說出了秦牧是霸體這第一句謊言,之后的歲月里,他便不得不為了圓謊而撒出更多的謊言,最終他編造出來完整的霸體體系。
這石碑對于霸體的描述與他的霸體體系幾乎一模一樣,他用同樣的話欺騙別人,別人信了,而今讀了石碑上的話,他也有些信了。
石碑就在面前,容不得他不信。
“倘若真的有霸體,為何上皇時代還會滅亡?”村長內心里還在掙扎,想到關鍵,急忙問道。
“這上面沒說。”
初祖露出悲傷之色,黯然神傷:“不過在滾滾大勢面前個人的力量實在太微不足道了,嘿嘿,就算是霸體又能如何?還不是無法澄清玉宇恢復天地朗朗乾坤?這位霸體,可能在還未成長起來的時候就被抹殺了,也有可能他被偽霸體奪了氣運,也有可能他悲憤于上皇時代的滅亡自己無力回天而自暴自棄,自怨自艾的躲了起來,像我一樣做個縮頭烏龜。歷史的可能,實在太多了。一個人在浩瀚的歷史當中,實在太渺小……”
他像是在說四萬年前的霸體也像是在說自己的境遇,最終,他悵然一嘆,不再說話。
村長翻來覆去打量石碑,突然興奮起來,取來紙硯,用墨將石碑上的文字拓下。
初祖挑了挑眉頭,村長笑道:“我將這上面的文字拓下,帶回去給歷代人皇前輩們看看。真正的霸體,真的有霸體,我收了一個真正的霸體為弟子,繼任人皇……他們見到這碑拓,一定會為我開心!”
初祖詫異的打量他兩眼,繼續向前走去,道:“根據碑文來看,上皇神域被毀滅是在上皇時代結束很久之后,我不禁擔心無憂鄉。”
村長連忙跟上他,道:“那么初祖的意思是……”
“我擔心無憂鄉。”
初祖沉聲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得到無憂鄉的消息了。雖然無憂鄉有過幾次傳訊,傳的是開皇的命令,但我懷疑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銳意進取的開皇了。無憂,無憂,嘿嘿,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他們在無憂鄉里呆的太久了!當年我便反對打造什么無憂鄉,主張戰斗到底!”
村長沉吟,道:“那么初祖此次出行,是打算尋到上皇時代的人嗎?上皇時代距離現在太久遠了,不可能還有殘部存活下來。”
“不!還有人活著!”
初祖環視四周:“這片上皇神域聚集了上皇時代的殘部,經歷了許多年的發展,勢力不小,不會比而今的無憂鄉遜色。后來這里被敵人攻破,但我從處遺跡的支離破碎的記載中發現,還是有人活著逃了出去,另辟家鄉。我想尋到他們,讓他們與無憂鄉聯手,或許可以再圖大事!”
村長沉默片刻,突然道:“開皇時代最鼎盛的時期,你們尚且無法翻天,現在即便尋到上皇的舊部,實力也遠不如開皇最鼎盛的時期。在最強的時候沒有去尋他們聯手抗爭,現在尋到他們,還能有什么用?”
初祖露出痛苦之色,澀然道:“我知道!但我更知道躲在無憂鄉里,什么也不做,是永遠也不可能有希望的!我必須要做點什么,必須要忙碌起來,我只要一安靜下來就會胡思亂想,就會看到戰友們戰死在我面前的情形,就會看到天災毀滅眾生的情形,就會看到人們在地獄般恐怖的景象里掙扎的情形,我必須要做些什么……”
他有些執著,執念深重,不過村長卻理解他的心情和感情:“我陪你去。”
酆都城內,秦牧來到天圣教的歷代教主所居之處,他東張西望,看到許多鬼差鬼侍正在忙忙碌碌。
相比人皇殿的歷代人皇的窮酸,這里便熱鬧了許多,鬼來鬼往,宮殿也是氣派非凡,顯然天圣教的歷代教主都得到了天圣教的供奉,不像人皇殿的歷代人皇,因為人丁稀少,上墳的人也少,一個個窮得叮當響。
只有初祖因為將自己的肉身石化,放在小玉京中,時不時還能得到些供奉,所以家里還有些余糧,能夠接濟一下二祖三祖他們。
天圣教的宮殿一棟接著一棟,鱗次櫛比,碧瓦朱甍,雕梁畫棟,層樓疊榭,宮殿與宮殿之間也是呈現出陣勢布局,有通道相連,長長的走廊將一座座宮闕連接起來。諸多小鬼捧著各種花簇,果盤,來來往往,熙熙攘攘,很是熱鬧。
秦牧感慨萬千,同樣是做了鬼,待遇就是不太一樣。
他來到宮闕前,抬頭看去,這里卻是祖陽殿,心道:“這里難道是祖陽教主的宮殿?”
祖陽教主是厲天行之前的天生教主,秦牧對他的事跡所知不多,只知道圣臨山有座祖陽殿,沒想到這里也有一座祖陽殿。
殿前,正有一個少年模樣的人兒正在拿著鑿子雕刻看門獅子,旁邊一些小鬼在撿碎石。
秦牧正要走入殿中,那少年連忙道:“做什么的?”
秦牧笑道:“來尋祖陽教主。”
那少年上下打量他幾眼,放下錘子和鑿子,旁邊立刻有小鬼捧著玉盤將錘子鑿子接下來,又有小鬼端來玉盆,讓他經手,接著又跑來一個小鬼獻上面巾。
那少年擦干凈手掌,詫異道:“你沒有見過祖陽教主?”
秦牧驚訝道:“你是祖陽教主?”
那少年點頭,笑道:“我是。我看你一身骨頭,應該是還活著,但是奇怪的是你并非是厲天行。厲天行是我徒弟,我不會不記得。你是下一代的教主?”
他來了興致,興奮道:“你干掉了厲天行?”
秦牧連忙搖頭,道:“厲教主已經魂飛魄散了,他與星犴拼命,只是沒能擊敗星犴,雖說厲教主為人有些不堪,但臨死前卻也知道悔改,令人欽佩……”
“魂飛魄散了?好!”
祖陽教主撫掌笑道:“死得好!我晚年的時候不想退位,這小子便趁著我修煉九枯九榮玄功,氣血枯敗的時候向我挑戰,將我重傷,奪了教主之位!我被他重傷,郁郁而終,這混蛋還假惺惺在我墳前哭了一場……”
秦牧瞠目結舌,過了片刻,道:“敢問天圣祖師何在?”
“天生祖師是誰?”
祖陽教主怔了怔,突然醒悟過來,笑道:“你說的是我小師叔吧?我師祖晚年時收的弟子,小師叔沒有做過教主,年紀比我還小一些,我打死我師父之后,他還埋怨我,我想弄死他,但是怕教中人閑話,于是給了他一個閑差使,讓他做天圣祖師,將他發配得遠遠的……師父,這邊來!咱們天圣教的小教主來看我們了!”
旁邊的宮殿走出來一個黑袍男子,也是形容俊美,看起來三四十歲年紀,相貌堂堂,英俊不凡,聞言走了過來,詫異道:“小教主?我天圣教又換教主了?你是怎么死的?”
祖陽教主笑道:“小教主還沒死呢。你看,是骷髏形態。他是來找你師弟,就是我小師叔的。”
那黑袍男子走來,上下打量秦牧,笑道:“果然沒死。你收徒弟了嗎?”
秦牧連忙見禮,道:“見過裕連教主。我還沒有收弟子呢。”
“不要這么早收徒弟,收的早,死的也早。你看,我就是被我的好徒弟暗算死的。”
裕連教主轉過身來,后心插著一口劍,好心提醒道:“你看,這口劍就是我的好徒弟捅的。”
祖陽教主得意洋洋,笑道:“師尊,你還好意思留著這口劍?你暗算師祖奶奶的時候怎么說?”
裕連教主得意洋洋,嘿嘿笑道:“你師祖奶奶想要傳位給小師弟,我不暗算了她,我怎么做教主圣師?你小子又怎么能暗算我做教主?對了,小教主是暗算了誰,做上教主圣師的?”
————年三十了,好緊張,好緊張,很多豬都是栽在年三十,好緊張,怎么辦?兄弟們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