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毓秀心頭微震,低聲道:“大尊活了萬年之久,他幾乎精通所有圣地的神通!而且,他還去過西土,西土的神通他應該也學過,還去過太皇天,太皇天的神通道法他也絕不會放過。赤明神子從他身上下手,差不多便可以將延康的主要道法神通看了個遍!”
秦牧依舊在審視石像,悠悠道:“他看道法神通,看的是其形,他從大尊身上看不到延康的精氣神。大尊身上沒有這種東西,大尊的風骨太軟。他想看延康的精氣神的話……”
他抬起頭來,抿了抿嘴唇,似笑非笑道:“從我身上來看!”
靈毓秀笑道:“吹牛!”
初祖人皇笑道:“靈家的丫頭,牧兒并非是吹牛。我可以讓你看看他的精氣神。”
說罷,他在靈毓秀的眉心輕輕一點,靈毓秀頓時雙眸昏暗,但是眉心卻漸漸亮了起來,朦朦朧朧能夠看到前方有人影。
“你看牧兒。”初祖道。
靈毓秀向秦牧看去,頓時看到有如熊熊烈火般的精氣神,天不怕,地不怕,敢作敢當,敢闖敢拼!
她心頭微震,過了片刻,雙眼視線漸漸恢復,這才看不到秦牧身上的那種精氣神。
“倘若你看你父皇延豐帝,看到的也是這種景象,甚至比牧兒更加濃烈。”
初祖人皇意味深長道:“做開國皇帝的,不一定是實力最強的那個人,但一定是氣魄和胸懷最大的那個人。延豐帝就是這樣的人,他有大毅力大氣魄,甚至還要超過牧兒。我曾經遠遠看過延康國師,延康國師也不曾有如此濃烈的精氣神。延豐帝,代表的是一個時代的精神!”
靈毓秀嚇了一跳,她從未想過初祖人皇這樣的存在對她的父親評價居然這么高!
延豐帝的修為實力是不如延康國師的,資質悟性也不如延康國師和秦牧,他出類拔萃,但并非絕頂級的存在。
不過延豐帝卻是國師改革變法的中心人物,是延豐帝一力推行改革變法,破心中神廟中神,讓神通為百姓所用,讓神為百姓所用,只是他的光芒被延康國師掩蓋了。
“我要做一個像父親那樣的人,甚至比他做的更好!”她心中暗道。
十日后,班公措又被請到皇宮中,再度與這些懸空界的神通者對決,這次不僅有生死境界的神通者,天人境界、七星境界的神通者也到了幾千位,烏央烏央一大片都是三頭六臂的高手。
這次又是生死境界的神通者挑戰班公措,十日時間,這些神通者的修為實力竟然提升了一大截,非但如此,甚至連班公措先前所用到的神通道法也施展出來,極為精妙,仿佛浸淫了幾十年一般!
班公措嚇了一跳,竭盡所能與這些神通者硬拼,幾乎動用了自己的一切手段,他還是技高一籌,戰勝了大部分懸空界神通者,但也輸掉了幾局。
這次赤明神子給他足夠的時間休息,每次都是等到他處在巔峰狀態再對戰下一人,因此戰斗異常激烈。
赤明神子高高在上,俯視下方的戰斗,側頭問道:“這幾日延康使者在做什么?”
旁邊一尊神祇躬下身子,低聲道:“延康使者無所事事,在城中游蕩。這幾個使者很是好奇,好似沒有見過多大世面,總是盯著城中的石像看,每一個石像都看了好久。尤其是那個姓秦的使者,趴在石像上看,最近兩日沒有那么好奇了,卻開始對著石像畫畫。”
赤明神子眉尖跳動一下,他的眉毛很是好看,眉峰上隆,眉尖鋒利似彎刀,道:“是個可怕的對手啊。延康竟有這種人才,有些棘手了。”
那尊神祇不解其意。
赤明神子取來一面鏡子,用黑布蒙著鏡面,道:“你拿著這面鏡子尋到他,把鏡面遠遠對著他,拿掉黑布,照一照他,然后蓋上黑布取來見我。”
那尊神祇心中納悶,但還是取了鏡子飛速離去,赤明神子繼續觀戰。
過了片刻,那尊神祇帶著蒙著黑布的鏡子返回,道:“臣照了一下延康使者,便立刻趕回。”
赤明神子接過鏡子,輕輕扯下上面的黑布,他的雙眼盯著鏡面,眉心的豎眼卻在看著場中班公措的一招一式,不斷解析,推演。
突然,赤明神子微微一怔,三只眼睛都盯著鏡面。
鏡面中,秦牧背對著他正在打量城中的神像,旁邊還有一個少女,身邊還有兩個一人多高的大眼球。而初祖則轉過頭來,臉顯得很大,臉色有些蒼白,似乎離鏡子很近,正在隔著鏡子看來。
讓赤明神子震驚的不是初祖,而是秦牧,他用這面鏡子照秦牧,照的不完全是秦牧,只見背對著他的秦牧是正常的一頭雙臂,然而鏡中卻有一股兇威戰意。
那股兇氣和戰意竟然隱隱化作兩顆頭顱,與秦牧原來的頭顱形成鼎立之勢!
不僅如此,赤明神子還隱隱看到秦牧的腋下有手臂的虛影,那是其他四條手臂!
這四條手臂和其他兩顆頭顱,是精氣神所化,并非是實質!
赤明神子瞇了瞇眼睛,鏡中的景象漸漸消失。
“赤溪,你將無漏斗戰神功傳給了延康使者了嗎?”赤明神子喚來赤溪,問道。
赤溪搖頭:“這小子盜走我的斬神玄刀,又對我下毒,騙我寶物,我豈能傳給他功法?”
赤明神子嘆道:“他已經快要學會了……不,應該是快要創造出來自己的無漏斗戰神功了。”
赤溪嚇了一跳,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我們在研究延康的功法神通,這人也沒有閑著,他在揣摩石像上的神韻,推算我赤明時代的功法神通。他雖然未必能夠盡得這些功法神通的妙處,卻得到了赤明時代的無畏精神。”
赤明神子嘆了口氣,道:“怎么會有這么棘手的人物?難道他便是延豐帝,偽裝成使者……不對,他沒有帝皇之氣,而且境界不高……”
赤溪連忙道:“延豐帝已經是神祇,臣見過他,不可能是延豐帝。神子,此人叫做秦牧,真的很難對付嗎?他沒有學過我赤明時代的神通,即便是修成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施展出對應的神通來。”
赤明神子輕輕點頭,笑道:“我自然明白。只是他的這份資質悟性,讓我有些心驚肉跳。來人,繼續監視延康使者,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向我匯報,巨細無漏!”
幾尊神人立刻躬身,身形消失。
班公措又一次被累得吐血,倒地不起,心中難過萬分。
赤明神子的聲音傳來,道:“赤溪,帶你的弟子下去,好生調養,十日后再來。”
地上的班公措抽搐了兩下。
過了不久,赤明神子得到消息:“延康使者去了私塾,與一群頑童一起求學,先生不知所措,敢問神子,是否要將他們趕出來?”
赤明神子愕然,搖了搖頭,道:“延豐帝許給我們領地,又許給我們開辦學院學宮,我不能比延豐帝小氣了,便由他去吧。”
又過了四日,有神祇前來匯報,道:“延康使者學了四天,便不去上學了。”
赤明神子道:“再探。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又過兩日,神祇匯報道:“延康使者拜訪監斬官的宮殿,探望班公措,送上傷藥。班公措不敢服用,等他走后倒入水溝里。”
赤明神子皺眉道:“這舉動是何道理?再探!”
“神子,延康使者調戲民女,被延康公主暴打,引起一番混亂,眾人于街上斗毆!”
赤明神子臉色微變,喝道:“快去探戰況如何!記住,給我盯緊了延康使者,看他的舉動!”
片刻后,那神祇匯報道:“幾百位神通者在街上打來打去,混亂不堪。延康使者和延康公主在一旁觀戰。”
赤明神子臉色大變:“成了,他已經成了……”
那神祇不解。
赤明神子走來走去,道:“他去私塾,其實是學習我赤明的基礎戰技。劍招,十四招基礎劍式,刀招,十七招基礎刀式,拳法,身法,瞳法,指法,莫不是如此!四天時間,他便在私塾里學會了基礎招式神通!學會了基礎,一切變化都是在基礎之上衍生。不過,他還要看我赤明的神通走到了哪一步。而看我赤明神通的話,無疑便是引起一場混亂。幾百個神通者在街上斗毆,各種神通施展出來,他在一旁觀看,嘿嘿……”
他雖然笑出聲,但臉上卻沒有笑意。
赤明神子頓了頓,道:“再等幾日,班公措再戰我赤明神通者之時,便召見他。我倒要親自看一看,這位延康使者的能耐!”
四日之后,班公措又被請入皇城中,赤明神子道:“這次還請班公措小友封印神藏,與七星境界和天人境界的神通者一戰。”
班公措頓時明白他的意思,羞愧道:“神子,我覺得還是不用比了。同境界下,即便是神子的弟子勝過我良多,也勝不了那人。”
赤明神子錯愕,笑道:“小友,為何出此大悲之言?”
班公措搖頭道:“神子的弟子,個個都是驍勇善戰,不比我弱,又有神子指點,這三十天時間中精勇猛進,已經有不少人可以勝過我。但是與姓秦的那個家伙相比,還是遜色太遠。”
赤明神子靜靜聽著,班公措由衷道:“我與他爭斗不止一日兩日,我出山之后,便一直與他斗,從前還可以不相上下,后來我境界比他高了,但卻連他一招也接不下。而今,我可以迎戰赤明的任何神通者,哪怕是神子親自教導的弟子。但是讓我與他對決,我卻不敢。神子想要讓自己的弟子勝過他,千難萬難。”
赤明神子環視一周,只見幾千位懸空界的神通者都在看著班公措,顯然,班公措只言片語,便給這些神通者制造出秦牧無法戰勝的假象。
這樣很是不妙。
班公措沉聲道:“倘若在場中,有人能夠在低我一個境界的情況下戰勝我,還有與他一戰之力。”
赤明神子皺眉,班公措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心中一驚,知道是赤明神子讓他無法發出聲音,心道:“我的話已經說到這里,你們信不信是你們的事。你們以為自己是在踢一塊硬石頭,卻根本想不到自己踢的是一座須彌山!”
他有些幸災樂禍:“從我身上找信心,你們這些蠢蛋,根本想不到即將面對的是怎樣可怕的一頭怪物!”
赤明神子展顏笑道:“既然如此,那么請延康使者上來。”
“傳延康使者覲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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