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天妃微微蹙眉，卻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秦牧笑了半晌，妍天妃沒有說話，他再也笑不下去，只得停下，道：“天妃娘娘為何不問我因何發笑？”
“你為了保命，自己會說，何須我來問？”妍天妃淡然道。
秦牧贊道：“娘娘真是妙人，我若是太初天帝，也會娶你，立你為帝后。”
妍天妃微微蹙眉。
秦牧道：“娘娘身為歸墟中誕生的神圣，自然是有能力摧毀一切，甚至魂魄也可以輕易摧毀，靈魂黑沙也不復存在。不過，活著的我豈不是對娘娘更有用？”
妍天妃揚了揚娥眉。
秦牧道：“娘娘雖說已經擺脫了古神的身份，但你畢竟始終都是古神，最低在昊天尊、瑯軒神皇他們的眼中，你始終是古神。他們永遠也不會與你一心。殺掉了我，你便是殺掉了他們的一個對手。娘娘其實可以兩面下注。”
妍天妃目光閃動：“兩面下注？”
秦牧點頭：“十天尊中只有七位天尊殺我，但還有三位天尊保我，也即是說，七天尊是一面。剩下的三位天尊與古神是一面。娘娘只在七天尊里下注，倘若最終獲勝的不是七天尊，而是古神呢？那時候娘娘該如何自處？”
妍天妃搖頭道：“你錯了，古神贏不了的。屬于古神的時代，已經完全過去了。獲勝者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十天尊。”
“娘娘真的可以確定獲勝者一定是七天尊嗎？”
秦牧道：“天公，土伯，何等強大？再加上十天尊中的三位天尊，便有五位天尊！除了這五位天尊級的存在，還有開皇、閬涴，也是天尊級的存在，這便是七位天尊！然而還不止他們，還有月天尊，凌天尊，這便是九位天尊！九位天尊之外，還有古神四帝！另一邊只有七位天尊，想要取勝只怕困難重重吧？”
妍天妃輕輕蹙眉。
秦牧繼續道：“天妃娘娘倘若只下注一面，萬一將來真的敗了呢？古神豈能容你？倘若你殺了我，這九位天尊級的存在豈能容你？”
妍天妃笑道：“月天尊已經殘廢，凌天尊已經死亡，天公和土伯受困于自身大道，開皇、閬涴的實力，無法與十天尊媲美。牧天尊，你不知道十天尊的真正強大之處，你們沒有任何勝算。”
秦牧哦了一聲，道：“再加上御天尊呢？”
妍天妃心神大震，美眸眨動，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似乎要看穿他的一切想法。
過了片刻，妍天妃淡淡道：“御天尊已經死了。他在百萬年前便已經死了，就葬在天河邊。”
“但是他的棺槨空了，不是嗎？”
秦牧微微一笑，道：“是我帶走了他的尸體，將他的尸體藏在幽都百萬年。娘娘別忘記了，我在古神中的稱號是萬劫不滅大法師。”
妍天妃嬌軀微震，沉默下來。
秦牧不再說話。
過了良久，妍天妃眉目輕抬，輕聲道：“本宮心中，太初并不適合做天帝，他剛愎自用，權勢熏天，要將一切權力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放心。而那時正值龍漢之前約有一千多年，本宮歸鄉省親，在路途中遇到了一個少年，一個充滿魅力的人族少年。他坐在樹下悟道。”
秦牧靜靜地聽著。
“我的身份是何等尊貴？我的鳳鸞是何等華麗？我的車駕是何等隆重？所過之處，天花亂墜，諸神環繞禮贊，各路大神小神毛神跪拜參見。不過本宮見到了他，便不由自主的讓車駕停下。”
妍天妃回憶起往事，面色平靜道：“他正在入道，根本沒有注意到本宮的到來，就是安靜的坐在樹下。從他的體內傳來了讓我感覺到平和的道韻，讓我不知不覺站在他身邊聆聽良久。我知道，人族是何等卑微，然而人族即將崛起了。”
她露出悵然之色，道：“我仿佛看到了未來，看到未來古神的沒落，看到人族和半神以及其他種族的興旺。那一刻，我對他動了殺心。”
妍天妃沉默片刻，道：“那時，他從入道中醒來，瞪著清澈的眼眸看著我，我的殺心便消失了。我請他上車，待為上賓，與本宮一起巡游四海，一起前往歸墟。后來他參悟出靈胎神藏，開啟了一個時代，我見識到他的胸懷氣魄，覺得他更配做天帝。”
秦牧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欽佩，傾心和愛慕，不由得心境有些古怪。
沒想到御天尊還有這樣的往事。
妍天妃道：“后來他死了，我曾經想取出他的尸身，將他永遠的葬在歸墟的蓮花中，讓他永世不腐。但是，他的棺槨是空的。”
“是我取走的。”秦牧微笑道。
妍天妃又沉默片刻，她很快又恢復到一個天尊應有的心境，不再為情感羈絆，道：“用昊兒的血，換礦脈五成產出？”
秦牧點頭。
妍天妃淡淡道：“本宮還要討回我的肉身和小賤人的肉身。”
秦牧斷然拒絕，搖頭道：“娘娘，你太貪得無厭了，帝后肉身和元姆肉身是何等尊貴，我無比珍視，區區五成就想換來她們的肉身？白日做夢！我可以給娘娘加一具絕無塵肉身！”
妍天妃搖頭道：“你留著本宮與小賤人的肉身有何用？還給本宮，本宮許給你這道礦脈的五成，已經天恩浩蕩。造物主僅僅得到太初礦脈，便稱雄宇宙數十億年，你得到半條礦脈，也足以讓你人族稱雄世間，成為萬族靈長！”
秦牧哈哈大笑，笑了片刻，妍天妃始終沒有接腔。
秦牧只得止住笑，正色道：“娘娘，帝后肉身和元姆肉身倘若合璧，威力是何等強大，娘娘應該比我清楚。這兩尊古神肉身，是取得歸墟大淵中的并蒂雙蓮的關鍵！”
妍天妃目露殺機。
秦牧眼角劇烈跳動，心中有些后悔自己多嘴。
妍天妃收斂殺機，面色平靜道：“小賤人的肉身本宮可以不要，但本宮的肉身一定要還回來。一想到本宮的身體落在你這樣面目可憎猙獰的男子手中，本宮便一身雞皮疙瘩。”
秦牧沉吟片刻，猛地咬牙：“那么，除了五成產出之外，我還要這條礦脈中的原石！倘若娘娘答應，我便將你的肉身奉還，而且還送你一具絕無塵肉身！”
妍天妃走來走去，突然停步，似笑非笑道：“本宮答應你。不過原石就在礦脈中，你須得自己挖出來。你有這個本事，便自己去取，沒有本事，你死在礦區之中。牧天尊，你敢么？”
秦牧握緊拳頭，走來走去，猛地跺腳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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