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太白山里面的寶物出土,竟然如此驚人!”
太白劍派幾乎所有人都在向山外逃去,然而太白劍派的三位長老不退反進,向山頂的火山口奔去,厲聲叫道:“這是天魔教主收不走山里的寶物,故意要支走我們,他好獨吞!所有人都不要走!”
又有一位老嫗叫道:“這是祖師顯靈,壯大我太白劍派,將太白山里的寶物賜給我們太白劍派,我太白大興之兆!”
“天可憐見!”
一位白發蒼蒼的長老仰天長嘆,高聲道:“我太白劍派的開山祖師說過這里是龍興之地,必將大富大貴,而今果然應驗了。所有弟子聽令,今日便是我太白劍派飛黃騰達,超越三大圣地之日!都回來,一起出手,降服這寶貝兒!”
許多太白劍派弟子聞言,連忙停步,不再逃走,而是折回。
太白劍派本來便沒有多少人,一位掌教,去了京城告御狀,留在山上的還有三位長老,十幾位中層,負責教導百十位弟子。
此刻劍派的多數人都選擇留下來,將被震飛的劍匣收回,一口口黑色劍匣咚咚咚落在即將崩潰的太白山各處,高達數丈的巨大劍匣,匣蓋打開,頓時無數飛劍像是一道道長河般從劍匣中飛出。
半空中,秦牧腳踩雙龍,雙龍發力狂奔,其他諸多蛟龍伴隨左右,擁著他向遠處飛去。秦牧回頭看去,卻見太白山上空飛劍成云,劍尖向下,猛然向正在噴涌的火山口中激射而去!
秦牧瞠目,連忙高聲喝道:“你們還不走,找死嗎?”
山頂,劍派的三位長老齊齊冷笑:“想騙我們走,你自己獨吞寶物?天魔教主果然心腸壞得可怕。倘若我們不知道太白山就是龍興之地,倒還要被你騙過去了。”
秦牧嘆了一聲,呼嘯而去。
“太白山脈建立在龍脈的龍眼之上,不過這龍脈卻是真龍之主的附屬龍脈,非但不是龍興之地,還是奪運之地。太白劍派被龍脈奪取氣運這么多年,估計是氣數已盡了。”
秦牧心道:“好在這個劍派只有百十人,沒有造成很大的災劫……”
他剛剛想到這里,太白山便轟然炸開。
偌大的一座大火山,就此四分五裂。
火山炸開的一瞬間,百匣劍陣直接崩潰瓦解,無數飛劍當空消融,化作鐵水,那些太白劍派的弟子哼也未曾哼一聲便被氣化蒸發。
三位劍派長老的修為還是極高的,但在這股恐怖的力量面前也是毫無用武之地,被震得吐血,倒跌飛出,被熔化的飛劍所化的鐵水夾雜在崩碎的山石中間,比飛劍的速度還要快向他們射來。
三位長老面色絕望,這些鐵水會將他們洞穿,絕了他們一切生機!
然后,他們看到了一個龐然大物從崩塌的太白山中冉冉站起。
“作為天魔教主,他竟然沒有騙我們,山中真有一個大個子……”
三位長老抬頭,這尊無比強壯的神魔緩緩站起身子,腳下兩條長長的蒼龍和赤龍發出驚天動地的嘶吼。
嗤嗤嗤——
三位長老肉身爆碎,比熔化的飛劍鐵水射成篩子,尸體與倒塌瓦解的太白山亂石一起墜落下去,連同其他的太白劍派弟子一起被深深埋葬。
太白山的祖師,原本便不應該將劍派選在這里。
此刻豢龍君的身軀比先前大了數十倍,肉身如同大龍盤繞,筋肉虬結,利爪緊扣下方的兩條大龍,兩條大龍飛馳,騰云駕霧,載著他向秦牧的方向追去,但見空中不見了秦牧的蹤影。
他身邊還有幾條蛟龍,掛在他的耳朵上,鉆進衣服里,探頭露尾。
這些蛟龍是他留下來用以助他收取煉化龍巢的,因此他才能這么快將龍巢煉化。
豢龍君氣焰滔天,四下望了一下,還是沒有看到秦牧,伸手一翻,取出一塊桌子大小的玉質物件兒,冷笑道:“小東西,你逃得掉嗎?”
這玉質物件兒的底兒,像是一個大圓桌,被切得很是平整,但是桌面上卻是一個半圓的穹頂,穹頂下的地面分為九層,每一層都有許多犬牙交錯的玉柱玉牙,到了第九層出現一個環形凹槽,缺了一個口子。
這正是真龍之主的龍巢!
先前秦牧來到龍巢中時,龍巢其他部位都被淹沒在滾燙的巖漿中,展現在他們面前的是冰山一角。
豢龍君也是耗費很大力氣,才將這龍巢從地底挖出,加以煉化,這才能將龍巢帶走。
豢龍君催動玉質龍巢,借助龍巢來判斷秦牧的方位。
然而秦牧卻仿佛消失了一般,即便是龍巢也無法與真龍之主相互感應。
豢龍君驚訝,加大法力,再次催動龍巢,還是沒有感應到秦牧佩戴的帝碟方位。
“他將真龍之主藏起來了?不,不,無論藏在哪里,也不可能隔斷真龍之主與龍巢的感應!”
他連連催動龍巢,還是無法感應到秦牧的位置。
豢龍君額頭冒出一顆顆汗珠,秦牧“拐走”他十幾條龍,這些蛟龍都極為強大,馭龍門的龍王的那條紅蛟在他豢養的蛟龍面前還算是小孩子,那些蛟龍是他用畢生心血養大的,每一條的戰力都極為驚人!
倘若被秦牧拐走了,損失自然不必說。
再加上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尋到延康國的主龍脈,主龍脈不除掉的話,有何顏面回到上蒼?
“看來當取出我的金龍缸,作法尋到我的那幾條龍兒了!”
豢龍君探手摸向饕餮袋,卻摸了個空,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他將自己的饕餮袋交給秦牧,讓秦牧煉丹喂龍,而今自然是在秦牧手中!
他的金龍缸,正是放在饕餮袋里!
“這個憨厚小子……”
豢龍君牙齒磨得咯咯吱吱作響,嘴里的利齒摩擦甚至迸發出一串串火光:“再遇到一臉憨厚的人,我一定要先將其碎尸萬段!你以為你拿走我的饕餮袋,我便尋不到你了?你太單純了!”
豢龍君抬手,從頭上揪下一大把頭發,他的頭發是卷曲的,每一根頭發都是彎彎曲曲,沒有一根是直的。
不僅如此,他的頭發還有枝杈,每根頭發都有四根枝杈,分散在頭發的中央的兩個部位。
而且頭發從毛囊中拔出來時,發根處發出打哈欠的聲音,像是一條條幼龍張開嘴巴哈氣,睡眼惺忪。
豢龍君口中念念有詞,過了片刻,迎著掌心的卷發吹了口氣,只見這些頭發從他掌心飄起,飛在空中竟然活了過來,落地化作一條條小龍。
這些小龍迎風便漲,頃刻間便長成兩三丈長短的黑色蛟龍,細身子細腿,細脖子,四肢瘦長,漫山遍野狂奔而去。
“你不在空中,便跑不遠。”
豢龍君臉色陰晴不定,又從頭上扯下一把頭發,如法炮制,數以百計的細腰黑蛟向遠處飛去。
他連扯幾把,將頭上的頭發幾乎拔光,這才住手。
幾千條黑蛟速度極快,每條黑蛟負責一里方圓,很快便形成一個寬達數千里的搜索路徑,向前搜去。
這些黑蛟會嗅著龍氣,即便秦牧將帝碟藏得多么嚴實也是無用,只要他身邊還有蛟龍,還有龍麒麟,便會被這些黑蛟嗅到氣味,尋到他的蹤跡!
“從未有人敢這樣騙我,尋到你,我要讓你想死也死不得!”
江陰郡,秦牧看了看那口木頭箱子,還是有些不太放心,道:“帝碟放在這里,真的能夠瞞得過豢龍君?豢龍君收走了龍巢,帝碟就是龍巢里孕育的真龍之主,很是靈異!”
“阿巴!啊啊啊?”
提著木頭箱子的是一個健壯的老人,滿面風霜,揮了揮手勢,咧嘴笑了笑,嘴巴里沒有舌頭。
秦牧點頭道:“我知道,我怎么敢懷疑啞巴爺爺的本事?我就是擔心萬一箱子屏蔽不了龍巢的感應,豢龍君會尋過來。豢龍君,是上蒼的神,養的一手好龍,極為厲害!”
剛才,他逃命途中遇到了一艘銀舟從天空中劃過,如同銀色飛梭,連忙叫了一聲啞巴爺爺,然后便見銀舟飛回,啞巴果然在舟中。
秦牧飛速向他解釋一番,啞巴便收了飛舟,飛舟變成了一堆銀丸落在木頭箱子里,讓他將帝碟也放在箱子里。
“啊。”啞巴漫不經心道。
“啞巴爺爺,你萬萬不要小覷了他。”
秦牧面色凝重,覺得啞巴有些輕敵,道:“對了,村長說你去追一艘船,什么船?追上沒有?我也遇到了一艘船,還在船上見到了我爹。”
啞巴臉上的笑容消失,有些沮喪,提著木頭箱子向前走去。
秦牧連忙跟上他,道:“啞巴爺爺沒有尋到那艘船?”
啞巴還是垂頭喪氣,比劃了一番,意思是說那艘船去了他去不得的世界,他被那個世界的強者打了回來。
過了片刻,突然一個又驚又喜的聲音傳來:“秦人皇,你怎么在這里?你那頭龍麒麟果然了不得,竟然跑到了我們前面!”
秦牧循聲看去,微微一怔,只見王沐然、龍瑜和慕青黛坐在一頭大鹿上,正風塵仆仆的往這邊走來。
龍麒麟得意洋洋,尾巴頓時翹了起來,筆直,如同旗桿,睥睨那頭小玉京的大鹿一眼。
那頭大鹿瞪圓了眼珠子,嘴巴張開,原本翹起來的小小鹿尾立刻貼在屁股上,夾緊尾巴,露出敬畏之色。
大鹿看到秦牧身邊大大小小的蛟龍,都跟在龍麒麟左右,不由敬畏之色更濃。
秦牧驚訝:“你們三天多時間才跑到這里?”
他這三天從京城跑到太白劍派,又從太白劍派橫跨八九萬里直達大墟中心,然后又跑了回來!
不過這話說出去,估計這三人也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