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杰跟其他人不一樣,這個公子哥就想當大明星,想法單純得像一個就想吃好、喝好、睡好的小豬,夢想實現,失去了下一個奮斗目標的他會變得迷惘,恐怕就跟無頭蒼蠅一樣亂碰亂撞。
現在處在興奮狀態的鞠杰或許還沒有發現這一點,可是他始終會走到那個十字路口。
所以楊軼要給他潑一把冷水:“你別忘了,你的唱功還很一般,《沖動的懲罰》能獲得成功的原因……”
鞠杰以為楊軼誤解了,慌忙說道“我知道,都是老大你寫的這首歌太好了!”
“不,歌只是一部分原因,而另一部分原因是我教給你的唱腔!”楊軼跟鞠杰說道,“這種唱腔,是歌壇從來沒有人嘗試過的,大家沖著新鮮,才會投入莫大的熱情。”
鞠杰不傻,他很快明白了楊軼的意思。
他壓抑嗓子磨出來沙啞的唱腔,加上歌里不斷出現的小高音,都是讓這首歌如此迷人的原因。別說那些歌迷了,鞠杰自己錄制出來的歌,經過制作人的調音之后,鞠杰自己聽,都快被自己的滄桑給感動壞了!
楊軼接著說道:“但你要明白,你的唱功并不好,你的嗓音也并沒有很強的辨析度,加上在這首歌出名之后,肯定會有很多人模仿你的唱法……”
“跟風!”鞠杰脫口而出。
“沒錯,跟風!”楊軼說,“太多的跟風,你這種唱法會引起歌迷的疲勞感,或許《沖動的懲罰》還能火一兩個月,可是一兩個月之后呢?你的熱度會一步步下降,當初被你打臉的專家們,會重新跳出來,嘲笑你只是曇花一現,根本不是什么大明星!”
鞠杰渾身抖了抖,仿佛感受到了自己從高高的神壇跌落的恐懼。
被楊軼一點點剝開這漂亮的新衣,鞠杰這才發現,自己其實跟以前沒有什么變化,只是暫時被光環籠罩,可這光環隨時會消散。
“知道為什么,到現在陳奕捷也只唱了我兩首歌,但他的星光從未褪色嗎?”楊軼問道。
“因為他還有其他自己經典的歌曲?”鞠杰迷茫地問道。
“不,是因為他本身唱功卓越,即便去掉他所有的歌曲,他也能憑借他的唱功,演唱別的歌曲來打動人心。”楊軼說道,“墨菲也一樣,你覺得她唱我的歌才好聽嗎?不是的,其他歌手的經典歌曲,墨菲一樣能唱得好聽,甚至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那我該怎么辦?”鞠杰困惑地問道,“我唱得沒陳奕捷和墨菲姐好……”
“唱功只能慢慢磨練,但你想繼續當好這個大明星,必須挖掘你別的潛能,或者說,你已經很擅長的……”楊軼頓了頓。
鞠杰已經脫口而出:“綜藝能力?很多前輩都說,我藝能感很強。”
“沒錯!”楊軼微微一笑,說道,“就是綜藝能力,我看過你一些綜藝節目,表現得都很出色,即便你不是主持人,或者不是主要的嘉賓,體現出來的娛樂能力都很強。”
“那我該怎么做?”鞠杰興奮了起來,仿佛他又找到了新的奮斗目標。
“現在先不急,你繼續打榜,《沖動的懲罰》還能火上一段時間,希望你能繼續霸占著新歌暢銷榜的榜首!”楊軼說,“我這邊會在這一塊有一些新的安排,等我們準備好,等我的節目籌備好,會邀請你過來幫忙。”
楊軼很著重地說“幫忙”這兩字。
因為楊軼明白,這一次,他不再是單方面地栽培鞠杰,而是他也需要鞠杰的綜藝能力。
“放心,楊老大你幫了我這么多,也該我幫幫你了!”鞠杰滿不在乎地說道。
楊軼笑道:“不會讓你白幫忙,這會是一檔很火、很好玩的綜藝節目,它可以讓你的熱度維持在一線明星的前沿至少五六年。希望我們這是一次雙贏的合作!”
“老大,你這么說得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鞠杰摩拳擦掌,激動地說道。
楊軼在工作室錄音,在“調教”鞠杰的時候,沒有怎么陪家人——只有他們來的頭一個白天……不過,他們也不需要楊軼作陪。
董月娥盼著孫兒的出生,到了江城,除了第二天被楊軼強烈要求一起上街買衣服,就一直圍著墨菲打轉,噓寒問暖,哪里舍得離開家半步?
楊慶和鄭淑儀跟楊歡差不多,那天的逛街,看見那些令他們咂舌的價碼,就怎么也不肯出去逛街。
加上墨菲無意中透露她想在院子里種一些花,小兩口就被董月娥支使著,將院子里一塊冬天已經枯黃了的草地挖開,還到后面的亭山的溪流附近弄一下新鮮的淤泥堆上,等到來年開春,播上鮮花的種子就可以了。
好好的一個別墅生活,倒是讓他們過出了田園范兒。
楊軼看到倒沒有在意,家人過得開心就好。
楊崇貴更不愿意到處亂跑,以他的說法,就是:“勞資走過的路,比你吃過的米還多,外面有什么好看的?還不如在家里陪我的孫女。”
這不,楊軼還忙著錄音的時候,周末到了,曦曦白天不用去幼兒園,老爺子樂此不疲地當起了保姆。
而且還是兩個小姑娘的“保姆”。
“楊爺爺!”蘭馨在楊軼跟墨菲辦婚禮時候去過五道口村,她見過楊崇貴,所以過來曦曦家玩,小姑娘也是嘴巴甜甜地叫著。
“呵呵,小蘭馨很乖!”楊崇貴都快把臉上的皺紋給笑沒了,他輕輕地拍了拍蘭馨的小腦袋。
“爺爺,馨兒是我最最好的朋友!”曦曦也不管爺爺認不認識,很熱忱地給爺爺介紹起來,而且她還想起一件沒有跟爺爺說過的事,興高采烈地跟爺爺說道,“然后,然后我還有一個好朋友,她是外國人呢!”
楊崇貴笑容不由地一僵:“外國人?哪個國家的外國人?”
蘭馨也不甘寂寞,你爭我搶地嚷嚷道:“我知道,我知道,她是瑞典人,我爸爸說是在歐洲,我還去過歐洲。”
“路薇莎是瑞典人,不過我沒有去過,我不知道在哪。”曦曦覺得有點遺憾地嘆息一聲。
“瑞典人?”楊崇貴臉上的笑容又恢復了,他松了一口氣,笑道,“不是霓虹國的人就好。”
“霓虹國是哪兒呀?”曦曦困惑地眨著大眼睛問道。
“我知道,我知道!”又是見多識廣的蘭馨高興地搶答,“霓虹國離我們很近,我跟我爸爸去過,不過我爸爸說那里的人不好,不喜歡!”
“對!小蘭馨說得很對!小楊曦,你要記住,我們不能跟霓虹國的人交朋友。”楊崇貴彎下腰,按著曦曦的肩膀,挺認真地說道。
“可是,我只有路薇莎一個外國朋友啊……”曦曦疑惑地說道。
“沒事,你記住就好。”楊崇貴或許也有點意識到自己似乎給孩子太多沉重的歷史負擔,也只是點到為止,換上了慈祥的笑容,“小蘭馨你過來,準備跟小楊曦玩什么啊?”
“我要跟曦曦玩娃娃!”蘭馨興致勃勃地說道。
“嗯嗯!”曦曦也展開了笑顏,那些大人們深奧的語言沒有能對小姑娘造成影響,不懂就算了,只見她咯咯地笑著,“我跟馨兒玩娃娃,好多娃娃,有粑粑,有麻麻,也有小寶寶,還有大灰狼……”
這算是童話故事版的過家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