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許家鎮到滬市的旅途中,和諧號列車穿過隧道,越過田野,陽光下山脈起伏,水塘波光蕩漾。
蘇鈺時而低頭玩手機,時而偷看沉默中的秦澤。
沉默中的他,面無表情,只是愣愣的望著窗外的風景,戴著口罩,沒戴墨鏡,這是一等座,不會有人來人往的現象。
此時此刻的秦澤,有一股難言的魅力。
尤其是那眼中潛藏著的惆悵。
其實心里還是很難過的吧,畢竟那是他親生母親,一個一生都在努力改變命運的人,她自己沒希望了,于是她把所有的希望和美好都寄托在弟弟身上,所有的痛苦和悔恨都一個人扛。
如果你想飛,傷痛我背。
而許耀之所表現出遠超一個舅舅的情感,因為始終無法對往事介懷。
他覺得是自己導致姐姐母子分離,導致姐姐郁郁而終。
那個從小把他養大的姐姐,那個為了他付出半輩子青春的姐姐,他一輩子都在索取,直到想補償了,卻來不及了。
人生如戲,說的一點都不錯。
她把腦袋靠在秦澤肩膀,閉著眼,柔情和傷感翻涌,盈滿胸腔,希望這是一趟沒有終點的旅途,希望未來的人生中她能一直靠著這個肩膀。
“老公,你愛我嗎。”蘇鈺喃喃道。
“哎呀,不要說這么傷感情的話。”秦澤擰開礦泉水:“來,好胸弟,感情深,一口悶。”
蘇鈺:“......”
嗔惱的打了他一下。
“老夫老妻了還這么矯情。”秦澤沒好氣道。
蘇鈺一聽,開心的抱著他的腰,梨渦淺淺。
秦澤注意到她時,蘇鈺已經睡著了,面容安詳,圓潤的鼻頭,紅潤的小嘴,長長的睫毛宛如飛起的鳥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似乎又漂亮了很多。
秦澤總覺得再美好的東西,看久了也會審美疲勞,他努力回想第一次遇見蘇鈺的情景,印象中最深的不是她漂亮的臉蛋,而是高挑的身材,穿著性感的OL套裝,很高冷很有女神范。
認識她之前,她像寒風中一朵高冷的雛菊,漂亮著,冷漠著,拒人千里之外。
認識她之后,她褪去了偽裝,是一朵美麗百合,在雨露和陽光中嬌嫩綻放,飽受滋潤。
秦澤小心的摸出手機,盡量不驚醒她,打開聊天軟件,在“咸魚后宮群”里發了條消息:“我和蘇鈺今天回滬,深城那邊的事辦妥了,準備好資金了嗎。女裝大佬青青子衿相思紅豆”
王子衿:“準備好入股了。”
秦寶寶復制黏貼:“準備好入股了。”
裴南曼稍晚,大概是覺得不理睬秦澤不好,也復制黏貼:“準備好入股了。”
秦澤心花怒放:“哎呀,突然來三只新股,措手不及。”
秦寶寶:“??”
王子衿:“你在說什么,沒看懂。”
裴南曼:“一般沒看懂的東西,最好別深究,尤其是秦澤嘴里說出來的。”
王子衿:“.....很有道理的樣子。”
秦寶寶:“這黑了心的蛆,總是在我面前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我大部分都聽不懂。”
王子衿:“......”
裴南曼:“”
別說出來啊,這話讓人怎么接?
裴南曼腦補,秦澤對自己姐姐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不寒而栗。
另外,細思極恐。
秦澤厚著臉皮:“你們在說什么,我完全聽不懂。是你們自己想太多了吧。”
秦寶寶:“那你解釋你上句話是什么意思。”
秦澤:“新股啊,你沒玩過股票嗎。”
堅持自己偉光正,河蟹降臨也不怵。
秦寶寶無言以對,發來一串“掀桌”的動態表情。
秦澤:“子衿姐,等我回來,你說過要下面給我吃,我喜歡湯面,不吃熱干面。”
王子衿:“.”
她有抓狂的沖動,作為在網絡上混跡過一段時間的小編,她其實能秒懂,那天和男朋友私聊,調皮了一下。
在群里,她的聊天風格向來是端莊正經的。
秦澤居然在群里裸的暗示。
裴南曼肯定是聽不懂的,“說人話,深城那邊后續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秦澤:“不用啦,我和蘇鈺會負責的,曼姐,改天來玩老鷹抓小雞的游戲。”
裴南曼:“?”
王子衿:“阿澤你今天怎么了。”
總感覺他有點放飛自我,狀態不太對,受刺激了?
秦寶寶沒說話,她全程懵逼,以為弟弟只是在隨口扯淡。
秦澤沒回答她,把手機揣入兜里,皮一下很開心,讓他找回了正確的生活狀態。
不要想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
老一輩的事和我們沒關系。
不要糾結。
不要郁悶。
不要憂傷。
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
來電顯示:黃宇騰。
秦澤無奈,輕輕喚醒蘇鈺,示意自己要接個電話。
他握著手機,戴好墨鏡,起身離開座位,推開了車廂盡頭的廁所。
“咔!”
鎖舌彈回,秦澤接通電話:“老黃,有事?”
黃宇騰的笑聲:“秦老板,有件事兒我就直接和你說了,咱們畢竟老交情......我和經紀人商量了一下,覺得能不能把下半年專輯里的歌,先勻一首出來,我想現在就唱,這幾個月了,我一直沒作品,公司作曲人的歌不太滿意。”
黃宇騰嘰嘰咕咕說了好一會。
秦澤挖來的幾個藝人,錢詩詩和葉卿出去拍戲了,歌手里面,黃宇騰和徐嬌接活跑通告,暫時沒有新作品。
網上有這樣一些風言風語流傳,說他兩人很可能就這樣沉寂了,跳槽到天方,結果一連小半年也沒作品。
要不是一直接廣告上綜藝,觀眾都要忘記他們了。
黃宇騰在之前的公司,帶過一個新人,那位新人最近一首口水歌在網上火了,名氣大漲,而反觀他這個師傅,寸步未進,有點受刺激。
“沒問題啊,你想要什么類型的歌。”秦澤問。
“你的作品我還不放心嘛,”黃宇騰謙虛道:“來首金曲就好了。”
“滾。”
“開個玩笑,”黃宇騰道:“就是想唱點有情懷的歌。”
“有情懷的歌啊......”秦澤思考片刻,“那我這里老多了,剛想到一首,據說挺火的。”
“哈?”
據說挺火的什么意思?
“哦,我覺得應該會火。”秦澤改口。
據說挺火是Low逼系統告訴他的。
年度爆紅網絡歌曲。
秦澤這里老多了,這種歌,最適合給手底下的藝人唱,對姐姐的話,他更想寫一些稍微有內涵,能流傳多年的好歌。
“有小樣兒嗎?”黃宇騰一下子興奮起來。
秦澤上一首《死了都要愛》,讓他名聲大噪,雖然是口水歌,但口水歌提升名氣反而更有利,以前他的粉絲群是年輕人,現在就算是那些一身膘的糙漢子,都能喊出他的名氣。
黃宇騰?哦,知道他,《死了都要愛》就是他唱的。
每次去ktv必點。
“沒有小樣,我隨口唱一段,你聽聽,感覺不錯,就定下來。”秦澤說。
“好。”黃宇騰洗耳恭聽。
秦澤唱:“人在廣冬已經嫖到失聯,有時也懷念一起做的保健,愿這器官讓我們相連,懷念你......”
“我粵語不太標準,你覺得怎么樣。”唱完,秦澤問。
多有情懷的歌啊,肯定能觸動無數人的心弦。
“好,就這首,好聽,很好聽。”黃宇騰興奮的笑起來。
“嗯,好,那就先掛了,改天我回公司寫了詞曲給你送過去。”秦澤掛斷電話。
他順便尿了一泡,清水出玉柱,雨露灑人間。
心里還是有點難過,根本沒法徹底介懷。
秦澤幽幽嘆口氣。
他需要找點別的事情轉移一下注意力,不然強迫癥會讓他抓狂,他會每天想,每天想,想那些年抱過我的許阿姨。
想著她面對自己時,是怎樣的心情。
另一件事讓他很蛋疼,兄弟姐妹可真夠多的。
這一點他和蘇鈺會很有話題。
對了,我還有部神經病的片子沒拍。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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