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力術產生的巨力——哪怕被鮫肌衰減到只剩兩三成——又是如何的巨大?在感受到從鮫肌大刀上傳來的沛然巨力的瞬間,鬼鮫臉上的冷笑驟然凝固下來,瞳孔驀地放大,臉色徒然生變!
“該、該死!”
砰!!!
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在山谷中炸開,聲浪有如實質地從拳刀交接之處傳出,扭曲著空氣,宛如一堵透明的墻般向四周擴散,霎時間,帶著無數水花、冰渣和灰塵漫天飛起,紛紛揚揚地籠罩了地面。
鬼鮫魁梧的身影縮成一團,從灰蒙蒙的塵霧中被甩出,高高飛起,足足拋到幾十米外才重重地落在地上,如破敗的布娃娃一樣攤在地上,發出“嗙”一聲悶響。
“你將冰遁的查克拉瞬間全部吸走,卻故意將身后的那部分留了下來,作為一個陷阱?”
蒙塵中,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了出來,冷冽如冰山,殺氣四溢,隔著濃濃迷霧也能叫人輕易感受得到。
只是那聲音堅定中又隱隱帶了幾分虛弱,躺在地上的鬼鮫聽得出來,聲音的主人必然是受了很重的傷,才會令一個身經百戰的忍者在說話時帶著抑制不住的空虛。
看來,剛才用拳頭和大刀互剛的那個女人絕對沒有討得了好去。鬼鮫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只不過這又如何呢?他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回過神來,右側半邊身子傳來的瘋狂劇痛讓這個習慣了痛楚的男人都忍不住臉色變化起來。低頭望去,方才握著鮫肌的右手已經徒然變形,暗紅的血肉一片糜爛,間雜著森森骨茬刺出體內,甚至連同著右側身子的肋骨也條條斷裂,皮肉綻開,透過傷口,甚至能看到內里的臟器都胡成了暗紅的一團。
就像是右邊身子被一塊巨大無匹的石頭碾過去了一樣——話說回來,忍體術的力量不就是泰山壓頂般的巨力嗎?沒有被一拳轟死,也是多虧鮫肌將拳上的查克拉吸收了許多,大大降低了春野櫻的力量,從被一拳打死降低到了一拳重傷的程度。
不過,鬼鮫眼下這幅尊容,跟慘死當場也差別不大了,即便是以生命力頑強著稱的忍者,受了這種傷,也無非是早死晚死的區別而已!
哪怕是當年與西瓜山河豚鬼的一戰,記憶中最兇險的一戰,鬼鮫也遠沒有試過這么狼狽;印象中,他還是第一次被打成這樣。
鬼鮫握緊拳頭,蜷成蝦米狀身子竟慢慢張開,硬撐著重傷的身體,吃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眼神如受傷的野獸般陰冷可怖,死死地盯著聲音傳來的地方。
“哼!”鬼鮫冷哼一聲,開口的瞬間紫黑的血液溢出,流得滿口都是。
“你的招式,不是明擺著了嗎?”
塵霧籠罩中,春野櫻沉默了一下,沒有接話。
瞬身突襲的招式,很多時候都明擺著要這樣做,敵人也應對不過來。就比如說公認瞬身術最強的四代火影,他的招式全世界都知道是瞬身過去砍人,那又如何?有人破解了嗎?速度同樣快得變態的雷影加八尾一起上,也被他打得灰頭土臉。春野櫻的瞬身術雖然沒有四代火影那么變態,但是配上櫻沖帶來的超卓反應速度和忍體術帶來的無匹力量,也是一個小無敵的連招,不是一般人能應付過來的。
頓了一下,鬼鮫喘著粗氣,繼續說道:“冰瞬身只能以冰塊為媒介施展,我只留下身后那片冰塊,所以你就只能從那里瞬身過來……”
應付瞬身術最大的困難在于敵人的神出鬼沒。對手可以從三百六十度每一個方向上殺過來,沒有人可以同時警戒前后左右上下,所以那些瞬身術用得好的那些人對敵時總是把握著絕對先機,戰斗起來自然無往不利。
但是,如果已經明確對手會出現在什么方向上,那么應對起來就會簡單輕松很多。
——除非對手是能使用怪力術的敵人。
“果然如此……”春野櫻暗嘆一聲。
櫻確實沒想過,還會有人能用如此的方法來對應她的忍術。她施展完寒霜冰葬以后,可是半點功夫都沒耽擱,就直接接上瞬身術的來強攻的,沒想到就是那么短短一霎那,她的冰遁延伸到鬼鮫腳下的瞬間,制造忍術的查克拉就被吸走了,冰塊剛出現便消失不見,鮫肌的查克拉吸收能力簡直快得驚人!
更可怕的是,鬼鮫還能精確地控制住這份吸收查克拉的能力,恰到好處地保留下他身后的一塊冰層,使得春野櫻在施展魔鏡冰晶時只能瞬身出現在那個地方,從而布下了陷阱。
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忍者,全世界恐怕也只有持有鮫肌大刀的鬼鮫一個人了吧?
從這個意義上看,兩人的這一次過招,是春野櫻先被陰了一手,輸了一籌。
所以少女才暗暗嘆了這一口氣。
從她出道以來到現在,經歷過大大小小這么多的戰斗中,一向都是只有她坑人的份,而絕少有被別人陰到的時候。一方面,這是因為她看到漫畫的一部分,對上很多敵人都有情報上的優勢;另一方面,自己開發出的各種奇異而強大的招式,跟忍界的風格又大相徑庭,所以常常會讓人大吃一驚,乃至吃上大虧。
所以這也造就了少女身上隱隱約約的優越感——無論是知道劇情的優越感還是忍術開發使用上的優越感。她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是這種情緒哪是人類能想刪就刪的呢?實事求是地說來,至少疾風傳之前的事情,她是能當半個先知的,尤其是之前她對“劇情”的改變還不大的時候。
比如波之國事件,她就很有一種在看真人實景的電影一般的錯覺。明明是突發事件,但是在春野櫻看來,總有幾分一切都在按照劇本上演的感覺,演員們的演技還個個爆表,再不斬的狠辣,卡卡西的冷靜,都叫人印象深刻。在這種情況下,她能克制住自己劇透的心情,裝作一切都不知情的樣子,像一個正常忍者而不是先知一樣執行任務,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