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日向螢的意料。
手術從團藏身上摘下了十一顆寫輪眼,過程非常順利,團藏并沒有反抗。
而在日向螢想象中,應該在團藏身上的止水的那顆萬花筒寫輪眼,卻并不在此。
十一顆寫輪眼,全是普通的勾玉寫輪眼。
這就使得先前日向螢大費周折擺出的架勢,全都成了白費功夫。
“難道他真的沒有奪走止水的眼睛?”看著昏迷在地上的團藏,日向螢皺緊了眉頭,深入地思索著。
“止水這根線斷了的話,要指控團藏在宇智波滅族事件中的罪行就只剩下侮辱尸體、私藏寫輪眼一罪了……”
白眼女人有些苦惱。
但她也沒辦法。
把任務的手尾收拾干凈,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日向螢對眾人說道:“今天的任務就到這里吧。感謝各位的配合,大家可以回去了。”
說著,她取出一個卷軸,準備將寫輪眼封印到卷軸里。
“等一下,隊長,我有個問題!”有人高聲喊道。
日向螢眉頭微皺,定睛望去,說話的人赫然就是宇智波佐助。
居然是他?還真是……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還真被那老不死的說中了……”日向螢心里暗罵一句,臉上卻含著微笑,說道:“有什么事情嗎,佐助?”
“日向隊長,”黑發少年瞪著一雙猩紅的眼睛,冷冷地望著日向螢手邊的十一顆寫輪眼,“請把它們還給我……這是宇智波的東西。”
佐助說話的語氣相當直接、生硬,大有一股不給就動手搶的味道。
“宇智波佐助……”日向螢臉上的笑容迅速消逝,面無表情地望向他,“我手上的寫輪眼是要交給火影大人的贓物,不是屬于木葉某個家族的東西。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說……”佐助語氣冷淡,眼中的三勾玉開始快速旋轉,“把寫輪眼,還給我!”
“佐助!”
卡卡西眉頭大皺,想拉住佐助,卻被后者甩開手,狠狠地瞪了一眼:“請不要阻止我,卡卡西!”
卡卡西再次暴露了他身為老師的不合格之處:直到這一刻,卡卡西才知道佐助心里對家族看得有多重。出身于小家族,小時候父親自殺而終、死得很不榮譽,致使卡卡西心里從來沒有體會過什么叫做家族的榮耀。所以,原著中的他始終不理解佐助為何叛逃;所以,此刻的他也無從理解佐助為何會突然站出來,為了幾顆寫輪眼而與日向螢直接發生沖突。
被弟子當眾甩手、喝斥,卡卡西的感覺……就像被佐助一巴掌甩到了臉上一樣。
傷心。惱怒。然后是……無奈。
“住手吧,佐助……”卡卡西第一次發覺,他是如此無力。
日向螢皺緊了眉頭。
“我……”
事后有人嚼舌頭說,宇智波家的和日向家的人在醫院大打出手,把事情鬧到綱手面前去了。
他們繪聲繪色地描述著這一場景,就好像這些人是真的在現場看到了佐助與日向螢的沖突一樣;這時倘若再問他們一些細節,詢問者就能輕松地在回答中找到拼湊的蛛絲馬跡——素材大抵源于過往幾十年間,宇智波未滅族之前,木葉的兩大瞳術家族時不時上演的針鋒相對的好戲。
然而事情的真相是日向螢退了一步——
把寫輪眼讓給了佐助。
雖然氣氛鬧得非常僵,但并沒有釀造出沖突。
事實上日向螢既然叫了佐助,自然就對這一幕有所準備,也早就想好處理的方案。
綱手對這種處置方案不置可否。
其實她也有點頭痛。
這件事按常理來說,屬于宇智波嚴重蔑視村子權威的事件,需要嚴肅處理。如果是在過去,不但寫輪眼要交回來,佐助也要記上一個大過。但是……現在整個宇智波就剩下佐助一個人了,而且他還正是中二的年紀,偏激、意氣用事、不顧后果是進入叛逆期后,這個年齡段所有男生的特點,不單是宇智波的問題。
雖然宇智波的中二期比一般人長了那么一丟丟。
真的按照程序來處理,村子的面子是保住了,可佐助就毀了,木葉也就少了一個未來的頂級戰力……另外還要考慮春野櫻等人與他的關系,就是看在櫻的臉上,也不能那樣粗暴地處理佐助。
所以作為一個優秀的火影,為了木葉的未來,手腕可以稍微靈活一些,不能太過死板。
既然日向螢做了不激化矛盾的選擇,那么綱手可以操作的空間就大了許多。
她把卡卡西叫了過來。
“這兩天我和佐助都沒說過話呢……”一進來,卡卡西就苦笑一聲說道,“佐助的事情您找我恐怕是沒用的。”
“我不找你還找誰?”綱手沒好氣地訓斥道,“我還沒追究你的責任呢!身為師傅,你居然對佐助如此缺乏認識,也沒有引導好弟子的成長!導致鬧出這種事情來。”
咦?把佐助拉進這個任務,也是您點頭同意的吧?等于說,這事您也有份背鍋吧?
卡卡西內心吐槽道。
他猶豫了一下:“我……那個……對不起,綱手大人,這是屬下的失職。”
綱手欣慰地看著卡卡西主動接過黑鍋,笑道:“其實問題也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嚴重。這次試探出佐助的真實想法,也是任務隱藏的意圖之一,結果雖然不是最理想的,但也不是最糟糕那種!火之意志的教育,多少也算有點成效了。”
“你去做做佐助的思想工作!他只是一時想不開,鬧別扭而已,把事情說通了就好。問題的關鍵不在于寫輪眼,你應該明白的。有沒有那十一顆寫輪眼,對村子的影響不大,我們在意的僅僅是宇智波佐助這個人而已……”
佐助可能沒有意識到,他的身份相當特殊。
宇智波鼬的弟弟、春野櫻的同伴、漩渦鳴人的同伴,以及……未來“影”級可期的天才少年。
每一重身份,都給佐助鍍上了一重保護金身。除非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否則綱手還真不好嚴懲他的任性,只能多費心思,多做工作,幫助他想通,自己來認錯。
“好吧……我盡力而為。”卡卡西撓撓頭,嘆了一口氣說道,“只不過,這孩子的想法一旦走進死胡同,一時半會是走不出來的。”
綱手笑著搖了搖手指。
“呵呵,”她意味深長地望著卡卡西說道,“你手上可是有兩張絕對能改變佐助想法的王牌啊……”
卡卡西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走出了火影辦公室。
“火影大人倒是提醒得沒錯,只不過要如何著手呢?王牌也不能一上手就打出來……”
走出火影大樓,卡卡西一邊思索著這個問題,一邊漫無目的地在木葉街上慢慢地走著。
然后他就發現,自己下意識地來到了第七班曾經常用的訓練場上。
卡卡西班的第一個任務,搶奪鈴鐺,便是在這里進行的。
一切的故事,也從這里開始。
而場邊那三根經典的木樁上,不知何時靜悄悄地坐著一個少年,垂著頭,皺著眉,仿佛在思考著什么。
看到彼此,兩人都是一愣。
“卡卡西老師!”
“……佐助!”卡卡西心情復雜地喊出了少年的名字。
宇智波佐助猶豫了一下,跳下木樁,慢慢地走向卡卡西。
白發青年有點頭痛,佐助會過來說什么呢?他還沒想好要怎么跟佐助溝通……萬一佐助說了一些過激的話,那要怎么辦?
如果佐助……
卡卡西定定地望著佐助越走越近,一直走到身前,然后——
筆直地九十度鞠躬。
“對不起,卡卡西老師!那天……我不應該用那種態度對待你。”
黑發少年誠懇地說道。
“嗯……?”卡卡西一愣,接著拍拍佐助肩膀笑了起來,“我接受你的道歉了,佐助!”
也沒有想象中那么不懂事嘛。
卡卡西心里美滋滋。
這回你們應該相信,我是七點起床碼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