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暮春之季,初夏未至,草木芳菲,氣候宜人,整個平溪郡,在四月的時候,到處都是一片春意盎然鳥語花香的景象。
四月六日的傍晚時分,天高氣爽,一輛由兩匹神駿的黑色犀龍馬拉著的黑色的豪華四輪馬車,出現在了平溪城的的東邊的城門入口。
黑色的馬車車廂帶著一股從容的氣質,車門上的玻璃是純銀為邊的琉璃拼花玻璃,精致典雅,馬車車廂靠近車夫座椅的一側,還有一個考究的銅制的龍虎標識,這些種種加起來,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馬車正是制造局出產的款式,聽說現在制造局四輪馬車的訂單,已經排到了三年之后,還供不應求,而出行能乘坐這種四輪馬車的人,自然非富即貴。
這馬車的前后,還有八名氣息深沉背弓挎刀的武士騎在犀龍馬上在護衛著,有這種氣場和出行派頭的人,當然不可能是什么偷雞摸狗之輩,所以守在城門口的軍士,只是掃了掃這些人,就把馬車和隨行的護衛放到了城中。
馬車駛入城中,還沒走上百米,發現前面街邊的一個巷子里擠著不少人,非常熱鬧,一大堆人在巷子里排著隊,那隊伍都從巷子里延伸到街上,排隊的人拿著口袋,罐子之類的東西,一個個在興高采烈的說著什么,在這邊的人排著隊的時候,還有人背著一個個的口袋或罐子之類的東西,從遠處趕過來,加入到這排隊的隊伍之中。
如果是別的馬車,或許就已經無視街上排隊的人過去了,但是那輛黑色的馬車在看到有人排隊的時候,就在街邊停了下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馬車的車窗里傳出來,“仁貴,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二爺!”聽到馬車里傳來的聲音,旁邊的一個年輕護衛一下子跳下了犀龍馬,然后走到了街邊排隊的人群之中,和一個上了年紀的大爺聊了幾句,隨后就來到馬車的車窗邊上,恭敬的回答道,“二爺,這個巷子里面今日新開了一個用水火機的磨坊,磨坊老板今日開業優惠,可以免費為周圍的街坊鄰里磨上兩升米面,所以周圍的人聽到消息,都來這里排隊……”
“好,知道了,走吧!”在這個聲音傳出來后,馬車精致的琉璃拼花車窗再次關上了,坐在車里說話的那個“二爺“轉過頭,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女子,有些感嘆的說了一句,”家中上個月才托人從制造局買了兩臺水火機回去,現在那兩臺水火機交給了你六叔,你六叔正帶著家中的匠人在拆開研究,聽說已經有了眉目,仿造也不算困難,卻沒想到這平溪城中已經有水火機的磨坊了,這速度太快了……”
這個“二爺”,也不是別人,正是一月一日嚴禮強在天池之畔與飛天門蔡英武比武較量時在山坡上觀戰的那個二叔,這個二叔的全名叫鐘鴻章,乃是聲西北蘭州鐘家的二當家,蘭家家主鐘鴻炎的二弟。
鐘鴻章的旁邊端坐著一個穿著一身白裙,眉目如畫端莊大方的美麗女郎,那女郎聽了鐘鴻章的話,笑了笑,“制造局造一輛四輪馬車最少要賣5000兩銀子,還不講價,簡直是大漢帝國第一賺錢的生意,而這水火機他們造出來一臺就只賣800兩銀子,不到一輛四輪馬車的六分之一,而我看那水火機的制造工序卻不比四輪馬車要簡單,甚至還要更復雜,更費心,成本上也不算能便宜多少,制造局有這樣的人手,不去忙著造四輪馬車賺更多的錢,反而愿意把人手精力投入到這相對不賺錢的水火機上,二叔你說那嚴禮強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呃……”在旁邊那女郎閃亮目光的注視中,鐘鴻章眉頭微微一皺,然后摸著自己的胡須,思考了一陣才開口說道,“聽說那水火機乃是嚴禮強和天下第一機關大師張佑榮一起發明出來的,連靈山派千機堂都承認這一點,因為這個原因,現在許多人已經把嚴禮強在機關格物之道上的造詣與張佑榮相比,認為嚴禮強在機關格物之道上的境界,不在張佑榮之下,嚴禮強讓制造局造水火機出來,不圖賺錢的話,自然就是圖名,這水火機傳到哪里,他的名聲自然也就響到哪里,一個人有了好名聲,自然能帶來無數好處,就像現在,這天下的機關格物大師,已經有東張西嚴之說了!”
“二叔說的當然是對的,只是不知為什么,我卻總感覺嚴禮強讓制造局費心造出水火機,或許另有用意!”
“哦,按若蘭你這種說法,如果嚴禮強不為錢,也不為名,那又是為何呢?”
鐘若蘭的眉頭微微蹙起說道。“或許,他就只是純粹的想讓水火機變得更普及,被更多人使用,認識,甚至不介意別人買了去隨意仿造賺錢槍制造局的生意!”
“以我這一輩子的經驗看來,一個人做一件事,一定是有目的的,如果嚴禮強做這事不是不為錢,也不為名,那就只能是因為更大的目的,但別人買了這水火機或者仿造出來,不管怎么用都和他沒有任何干系,甚至是宰相大人和那個西北轉運使都可以買去找人仿造使用,他也管不著,他這么做,費心費力又是為何?”
鐘若蘭幽幽嘆了一口氣,“這也正是我疑惑和想不明白的的,我想來想去,也不知道他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還真看不透這個人啊……”
“沒關系,看不明白的可以慢慢看,我們這次來平溪郡,就是為他而來的,我們鐘家年輕一輩之中雖然人才濟濟,但這次家主選來選去,在眾多年輕人中,論年齡,論能力,論姿容,論各方面條件,就只有若蘭你脫穎惹出,最能擔此職責,適合與我來一趟平溪郡!”鐘鴻章用大有深意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這個侄女,“這次的重任,也就放在你身上了。”
聽到鐘鴻章的話,鐘若蘭眼波流動,臉上飛起一層鮮艷的云霞,美艷不可方物,但表情依然平靜,甚至臉上還略帶一絲堅決和傲氣的說道,“二叔放心,我來之前家主已經和我談過了,家主說這鐘家,不是一個人的鐘家,而是所有鐘家人的鐘家,我也是鐘家之人,我知道該怎么做……”
“那就好,放眼西北各州這一代的青年才俊,的確無人能與嚴禮強相提并論,上次我在天池遠遠見過他一面,遠遠看去,那嚴禮強還是一個身材挺拔玉樹臨風的俊秀少年!”
“二叔……”鐘若蘭的臉色更紅了一分,嬌嗔了一聲……
“哈哈哈,不說了,不說了,等你見到那嚴禮強就知道二叔沒有騙你了……”鐘鴻章一下子笑了起來,然后又感嘆了一聲,“這平溪郡陸家倒是好運氣!”
黑色的馬車不緊不慢的在平溪城中穿梭著,不一會兒的功夫,馬車來到平溪城的另外一條大街之上,這個時候已經差不多是吃完飯的時候了,在那個大街上一家新開的“嚴氏善義堂”的門口,有不少乞丐和老幼正在排著隊,拿著碗筷,在善堂的門口領粥菜和饅頭,一個個領到之后就蹲在路邊,吃得津津有味……
黑色的馬車在路過嚴氏善堂的時候,車廂的車窗再次打開,里面的人看了看那“嚴氏善義堂”的招牌一眼,也沒有讓馬車停下,而是繼續走著。
不到一刻鐘,那黑色的馬車和隨行的侍從就來到了平溪城的富人區中一片幽靜的豪宅門口停下,一個穿著管家服飾的老人帶著十多個下人恭恭敬敬的等在門口,馬車上的人一下來,就把人迎了進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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