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一陣符經》中獲得的陣符師的傳承實在太過驚世駭俗,而且一旦展露就會有大麻煩,難以解釋,所自始至終,嚴禮強都沒有向任何人展示過自己這方面的本事與能力,就連這個密室,也是他自己在回到家之后自己動手悄悄構建的,沒有任何人知道,就算有人下來也發現不了,發現了也進不來,如果真有人以破壞性的方式強自破開密室的石門進入,那么,在石門破開的時候,這個密室之中的一切,也就會跟著自動毀滅,不會給進入的人留下什么有用的線索和東西——這些,都是陣符師的一些自保的手段。
這個密室之中的那個金屬架就是陣符師的工作臺,也是這個密室的核心設備,在陣符師的群體之中,這個金屬架有個專門的名字叫做符臺,符臺的構筑是陣符師的能力標志,因為整個符臺,就是一件大型的靈氣陣符裝備,在通常的定義之中,只有能夠構筑符臺的人,才有資格稱為陣符師,而許多學徒級的人,雖然會使用符臺,但是卻沒有能力單獨構筑這個符臺的,嚴禮強估摸著,把大漢帝國和周圍的那些國家勢力算進去,天下間能夠構筑符臺的陣符師的數量估計兩只手都能數得過來,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符臺的作用大同小異,一個是生金,二是構符,三是融晶,四是成器,這四個過程,也是一個陣符師制造一件陣符裝備的過程,每個陣符師的符臺的作用都類似,但各個符臺卻都帶著陣符師鮮明的個人色彩,一個符臺就像是一個設計師設計的珠寶首飾一樣,會各有千秋,嚴禮強的這個符臺,乍一看,符臺上的那些金屬結構就像是地里的瓜蔓和葉片自然延伸出來的一樣,瓜蔓的嫩芽,巨大的葉片,還有幾個生長出來的“瓜果”一樣的東西,就是放置東西的儲物空間和生金,構符之類的工作平臺,嚴禮強的這個符臺,倒是充滿了自然之趣。
雖然已經悄然躋身陣符師的一員,但每次,嚴禮強站在這個符臺面前,開始以陣符師的手段嘗試制造東西的時候,他仍然心潮澎湃,有一種施展魔法的興奮感——這個世界非常的神奇,而其中最神奇的,卻不是那些武技和功法,而是由這個世界的那神秘的靈氣,異獸核晶,還有那些匪夷所思的符文所構筑的這個陣符師的職業和力量體系。
如果說鐵匠作坊和制造局里的那些東西還可以讓嚴禮強能明白其中的規則和原理,嚴禮強上輩子積累的那些科學知識在這兩個地方還有一些用武之地,可以在一群工匠面前裝一下大頭蒜,那么,與陣符師有關的所有一切知識,都已經遠遠的超出了嚴禮強的知識結構對這個世界運行規則理解程度的上限。
一直到現在,嚴禮強也只能模模糊糊似是而非的對陣符師所做的那些事情有一點淺顯的認識——異獸核晶,有時相當于電池,而那些陣符就有點像是集成電路板上的電路或者是芯片,不同的電路當然就會有不同的功能,當電路板通上電或者與一個功能構件連接在一起之后,就會產生各種各樣讓人匪夷所思的效果,從這個角度來理解,陣符師倒有點像是電子工程師。
不過不理解不要緊,會用就行了,就像吃大米飯的不一定要會種地,開車的不一定要明白車怎么造一樣。
嚴禮強站在自己的符臺面前,在定了心神,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后,就開始動了起來。
符臺的儲物區中有生鐵塊,這是低階的陣符師的最基本的材料,嚴禮強拿了兩塊重量相等已經切割好的生鐵,就把這兩塊生鐵放入到了了符臺上半瓜形的生金容器之中,隨后嚴禮強又拿起兩片同樣稱量好的黑云石,同樣放入到生金容器之中,和那兩塊生鐵放在一起,接著嚴禮強從那些異獸核晶之中拿起一顆火蜥的異獸核晶插入到了生金容器的底部的插口之中,展開靈眼,把識海之中那團神秘的能量調動起來,伸手在生金容器上的一個符文上一點,一股奇異而又強大的天地靈氣和能量,一下子就開始在密室之中瘋狂聚集起來,朝著生金容器之中涌去。
在那股天地靈氣涌入的時候,生金容器之中的生鐵塊和黑云石在開始漂浮了起來,一只完全由能量構成,巴掌大小紅光閃動的火蜥的從生金容器的底部的火口之中爬了出來,在圍繞著漂浮在空中的生鐵塊和黑云石轉了一圈之后,那只紅光閃動的火蜥,突然身體一膨脹,張開嘴,一口就把漂浮起來的生鐵塊和黑云石給吞下了,在吞下生鐵塊和黑云石之后,火蜥的身體開始發熱,著起火來,慢慢從紅色變成了赤白色……
生金容器之中的溫度看起來很高,但所有的熱量,都被束縛在了生金容器的內部,哪怕嚴禮強就站在生金容器的旁邊,也絲毫感覺不到生金容器之中的溫度。
嚴禮強只是在旁邊安靜的等待著。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之后,那只火蜥身上的火焰慢慢變小,火蜥身上的顏色也慢慢重新變成了紅色,火蜥的嘴巴張開一吐,一下子就把肚子里的東西吐了出來。
生鐵塊和黑云石都不見了,被火蜥吐出來的,是一股通紅的鐵水……
最后,火蜥變成了原來的樣子,只是身上的紅光淡了兩分,重新鉆入到生金容器的底部,消失不見,只有那團通紅的鐵水,還在生金容器之中漂浮著。
嚴禮強的靈眼緊緊的盯著那團通紅的液體,再次調動自己識海之中的那團能量,伸手一指,那團通紅的液體就一團分為四團,每一團,就像被一只無形之手捏著的橡皮泥一樣,在慢慢拉長,改變著形狀,最后變成了四根箭矢的模樣……
又過了半個小時之后,隨著密室之中那股天地靈氣和能量的慢慢消退,那漂浮在生金容器上面的四根箭矢冷卻了下來,然后落在了生金容器的底部。
成型的箭矢渾身漆黑,和嚴禮強從那個沙突弓手身上得到的箭矢在大小和外觀上完全一模一樣,只是箭矢上沒有符文。
嚴禮強微微抹了一下額頭的汗珠,伸手,把生金容器下面的那四根猶自溫熱的箭矢拿了起來,在細細看了看之后,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這一步完成了,剩下的,耗點時間,就沒有問題了,只是以我的水準,要故意把這幾支符文箭矢做得那么不上檔次,也不容易啊,哈哈…………”
三天后的晚上,嚴禮強精神抖擻的離開閉關的密室,身上帶著幾支一模一樣的黑色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