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進來,二葫、三葫、四葫完全相同的長相,便就引起了其它人的注目,不過以他們大大咧咧的性子,完全不在意。
“怎么會有陌生人,難道是二師伯和四師伯新收的弟子?”二葫道。
“我留在島上也沒見過,肯定不是的啦,不過大葫倒霉了,哈哈,老叔居然要留他繼承衣缽,這么說我們要是成了島主弟子,他不是得喚我們師叔?”
寇立目光一掃,便看到一道熟悉的倩影,連忙迎了上去,喜道:“姐姐,你也來了。”
白玉娘面色微紅,道:“我家弟弟真有本事,之前娘娘說讓我去這白河殿,我還不敢相信,沒想居然是真的!”
寇立連忙將白玉娘拉到一旁,小聲道:“姐姐,我凝煉胎元后,才發現我們是媧人血脈,你知道我們的來歷嗎?”
寇立對于這副軀殼的記憶只停留在島上的歲月,至于為何來到這座青鳳島的,他便記不得了。
白玉娘嘆了口氣,“弟弟你的確是記不得了,我抱著你從族里逃出來的時候,你還在襁褓中呢。”
原來寇立所在的媧人族,本是萬里之外的大型人族部落,居于深海之中,倒也逍遙自在,只是隨著龍宮勢力的擴張,漸漸開始影響到部落,自然也就分成了兩派。
主跑路的一派,主投降的一派;沒有主戰的一派,原因很簡單,實在是打不過。
經過了一系列的陰謀紛爭,主跑路的一派失敗,被各種追殺,寇立原身的父母,便是死在路上,而他們的身份,也的確是媧人族的貴族。
“若不是小弟你越來越出息了,我也不會把此事跟你說,”白玉娘幽幽的道,眼角還有些泛紅。
寇立倒沒有多大的感覺,畢竟他連半點記憶都沒有,而且又不是原身,不過見姐姐有些傷心,便安慰道:“姐姐不用如此,等我們煉成本事,便回去報仇,先容他們得意個幾年。”
將白玉娘安慰好后,不遠處忽然傳來吵鬧聲,寇立望去,只見他三個胖兄正在跟幾個陌生人打嘴炮,不過這幾個少年哪里是自家胖兄的對手,一套素質十八連下來,便就氣的面色通紅,身上寶光璀璨,隨時會爆發。
胖葫蘆娃們也是混不吝的主兒,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倒是周偽娘左勸右勸,卻沒人聽他的話,急的跳腳。
“吵什么吵!”
正在這時,一聲暴喝震的大殿‘嘩嘩’作響,道袍高冠的鐘塵黑著臉走出,他身邊還跟著氣息相近的兩個修士,似乎也是偽金丹的層次。
葫蘆娃們演技爆發,當場淚珠子就留下來了,“二師伯,這些外人欺負我們,你要給我們做主啊!”
鐘塵臉更黑了,低喝道:“這幾位是天罡島的青年俊杰,來我島修行,都是貴客,你們這三個胖子惡名遠揚,肯定是你們店大欺客。”
“鐘師兄說的哪里話,肯定是我們這幾個小侄兒心高氣傲,無意間冒犯幾位小友,在下給他們賠個不是。”
幾位長輩在,小輩們自然鬧不起來,那柳須道人還讓那個陌生小輩朝著三胖道歉,場面自然圓了回來。
等這十幾位島上弟子在大殿中坐定后,鐘塵才道:“這兩位是天罡島中的柳師伯,徐師伯,而這幾位小友則是內島的才俊,為的就是來此聽講。”
寇立明白了,關系戶!
這值守星宿海外圍三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回內島后,天機上人必有賞賜,地仙的賞賜,絕非一般,若在此時拜入島主門下,這賞賜自然也有弟子的份兒。
鐘塵又說了些相親相愛的場面話后,才道:“我師師承天機上人法統,乃地仙正統,你們想做第三代傳人,卻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在場十三人,我來教之,若是修行不過關,便是功勞再大也沒得用處。”
語罷,他頓了頓,眼光似乎看了寇立一眼。
“我傳你們的功法,是內島絕學,《陰符天機經》上卷,旦有所成,凝煉金丹不成話下——”
寇立只聽了片刻,便知道這功法果真玄妙無窮,并不似尋常修行,只要與天地相應相合便成,按照功法總綱之說,乃是窺天之道,執天之行,是易理、術數、法訣三合一的產物,雖然只數百字,但是字字珠璣,若非鐘塵講解,所有人都難以理解。
但是寇立卻注意到,那幾個陌生的面孔卻并沒有多少疑惑的表情,他們難道真的天資超群,還是說,早有修行?
這一講法,鐘塵便講了一日一夜,直到天色初曉,才露出疲憊的神色,淡淡道:“爾等回去后給我好好鉆研,十日后,我考校你們進度。”
寇立看了一眼跟聽天書般的葫蘆三兄弟,又看了一眼柳眉微顰的姐姐,搖了搖頭,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一出洞府,三葫便就抱怨起來,“這是聽天書呢,我又不是沒去過內島,老祖宗的《陰符天機經》根本不是正常人修煉的,鬼知道怎么就傳我們這道法門,不行,我要找老叔!”
不過三葫還沒走到門口,兩扇大門‘砰’的合上,并傳來一聲冷冰冰的聲音,道:“修行期間,任何人不得外出。”
“我去你大爺——”
三胖葫、寇立姐弟、周偽娘、還有一位青霓娘娘門下的高徒余娘子湊到了一起,彼此交流經驗,結果得出的卻只是支言片語,完全對不上路數。
比如說,《天機經》中有一句箴言,五賊在心,施行于天。
余娘子得出的結論是,賊命、賊物、賊功、賊時、賊神。
而白玉娘的想法是,五行五賊,其理幽微,心為天君,實能主宰。此施行于天,皆在吾心之用,蓋心即天也,天即心也,以心鎮五賊。
二葫的觀點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生滅幻化。
三葫的理論是,雞鴨魚鵝肉,烤著吃比較爽利。
最后琢磨了半天,發現完全驢唇不對馬嘴,只得放棄。
“我倒是聽說,天機島上有一個家伙將《天機經》上下兩冊都煉成了,然后他便瘋了。”三葫幽幽的道。
“難道是在故意整我們?”二葫推測。
“你們有沒有看那幾個外人的眼神,他們肯定是提前鉆研過《天機經》,不然怎會一臉輕松。”
“還有二師伯那個燒火童子,那小子估摸著也得到了風聲。”
一通討論后,最后還是不歡而散,這名額肯定是有限的,對方肯定不會指點自己,起跑線都輸了,那還怎么個贏法。
寇立和姐姐回到安排的殿宇中,白玉娘忽然道,“弟弟,我看你之前都沒有說話,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想法,姐姐高看我了,我也是一頭霧水,”寇立苦笑道。
“無事,大家一起參悟,總歸有些收獲的。”
等白玉娘走后,寇立這才微微皺眉,他這具身體的天賦不高,真正讓他修行精進的,似乎是‘穿越’帶來的感悟。
但對于這《陰符天機經》,便是這些感悟同樣也失去了作用,不過讓他感到不解的是,這道法訣的內容,卻讓他莫名的有種熟悉感。
就像是,自己施展十八般武藝時一般。
十日眨眼而過,毫無意外,寇立這一方全是白卷,反倒是那幾個外人,在鐘塵的提問下,頗有幾分見解。
“《陰符天機經》是祖師以人道變化,觀天地運轉而成,可謂是我天機島一脈總綱,三法二道,皆是由它推演出,你們若對此法無緣,怕是也與本門無緣了。”主座上,鐘塵義正言辭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