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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嘏厲聲道:“寶玉,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這種什么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的話,在我看來無非就是你們佛家用來騙人的話術而已,那些善男信女們信了這些,給你們捐香火錢就是了,可你自己為何會信這些呢?要說報應,永嘉之亂,死了上千萬的普通百姓,你是想說這些人都是有業報,都該死的嗎?”
慧遠平靜地說道:“這些前世的業報或者是緣份,豈是我們這些凡人可知的呢?不管怎么說,積德行善,盡量不要去傷害別人,總是沒有錯的。阿嘏,我知道你在南方受了很多苦,有很大的委屈,這股怨氣讓你已經沒有了當年的灑脫,我更懷念那個五十年前,和我成天抵足而眠,暢談天下的你。”
盧嘏冷冷地說道:“那個時候的你我,衣食無憂,前程似錦,在一個太平的天下里,想的只是繼承父祖輩的爵位和官職,然后利用這些權力,做到自己想做的事,可是這個夢醒得太快,從八王之亂到五胡亂華,短短二十多年的時間,整個天下都被摧毀,野蠻殘忍的胡人從四面八方涌入,而我們北方的漢人,受到無情的屠戮,數不清的名門大族被毀滅,就連我家,也一度只能被迫投降胡虜,成為他們的官員。至于你家,那可就更慘了,因為賈南風這個親戚的原因,在八王之亂后,你們賈家就此敗落,如果不是當年我資助了你半年,只怕你連國子監,都無法順利結業,甚至要給人提前趕出去呢。”
慧遠點了點頭:“當年你在我們賈家落魄之時,沒有跟其他一些同學那樣棄我而去,而是繼續助我完成了學業,這份友情,我一輩子都記得,所以,你們盧家能在石趙為官,也有我的一份助力,只不過,恐怕你伯父也不知道吧。”
盧嘏的伯父盧諶,在五胡之亂時曾經先后落入前趙與后趙之手,還曾從前趙逃脫投奔劉琨,成為其手下的重要官員,劉琨也曾親自寫詩贈與盧別駕,這個盧別駕就是盧諶,在劉琨被鮮卑首領段匹單所殺后,盧諶逃到了遼西投奔另一個段氏首領段末波,最后石趙攻滅段末波時,盧諶被石虎所俘,成為了石趙的官員,擔任中書侍郎,國子監祭酒等要職,直到冉閔滅趙時,盧諶再次歸順冉魏,成為其中書監,最后在慕容氏前燕入侵滅魏的戰爭中遇害,而盧嘏父子南下奔晉,便是在盧諶遇害之后的事。
盧嘏的臉色一變,上下打量著慧遠:“你能幫我伯父當官?這怎么可能呢?”
慧遠平靜地說道:“當年石虎俘虜了你伯父和你們盧氏全族之后,本來按他的想法,是要把你們斬盡殺絕,以震懾河北大族的,你想想,石虎當年攻下廣固城時,城中從大將曹嶷到普通百姓,幾乎無人幸免,這樣的殺人魔王,對于曾經從前趙逃奔劉琨,一直與胡虜政權作對的你們盧氏一族,怎么會突然好心客氣,還主動邀請你伯父為官呢?”
盧嘏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想說,這是當時身為后趙國師的佛圖澄大師,為我盧氏一族求的情?可是此事我怎么從不知道呢?”
慧遠嘆了口氣:“這是佛圖澄大師和石虎兩人之間的事,當時我已經遁入了空門,拜入了釋道安師父的門下,而佛圖澄大師則是我的師公,他在你們一族被石虎所俘之后,曾問過我你們盧家是不是反複無常的家族,值不值得救下,我當時念及了你當年在洛陽時對我的恩情,雖然已經身入空門,但仍然極力為你們說話,還跟師公說,若是石趙想要以胡人政權而定天下,那必須要善待士族,以結漢人大族之心,如果連盧氏這樣的大族都要消滅,那河北士族必人人自危,再也不會跟他們合作了。”
盧嘏的眉頭一皺:“可是佛圖澄大和尚不明白這個道理嗎?為何他要反過來問你這個小輩呢?”
慧遠正色道:“因為師公是想在中原傳播佛教的,而你們盧家則是儒家經學家族,又好老莊之道,救下你們,你們未必會領情,就此進入佛門。我師公本來是想讓你們以加入佛門,落發為僧的代價,來為你們求情。”
“可是我跟師公說,佛教進入中原時間尚短,無法與在中原流傳了上千年的道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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