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從監獄里出來,就像在游戲里剛剛出了新手村,他對所要玩的游戲剛有了一個最基本的認識,也有了一些最基本的技能。
但是楊逸在新手村里認識了一個隱藏boss,這個隱藏boss和他一起離開了新手村,然后就開始了楊逸一系列看不懂的操作。
現在楊逸何止是有大開眼界的感覺,他的人生觀都快要被顛覆個徹底了。
楊逸不理解布萊恩和保羅的感情,也不理解布萊恩和保羅到底是怎么想的。
首先是價值觀的問題,布萊恩叛國了,這一點布萊恩也沒打算隱瞞,而他的叛國牽連了自己的手下,這一點目前看起來也明確。
讓楊逸無法理解的是,作為間諜,應該是對國家最忠誠的那類人,一個背叛國家并連累自己的長官,難道不該是最讓保羅這種人所痛恨的嗎,所謂的兄弟情誼也好,所謂的戰友之情也好,總不能超脫于國家大義。
如果是一個犯罪團伙還好,可布萊恩帶領的開始一個對國家最需要忠誠的隊伍,所以叛國這種錯也能原諒?
所以楊逸現在感覺備受打擊,他以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也覺得自己已經是一號人物了,但不管是張勇還是布萊恩,都讓他感受到了什么才是菜鳥的悲哀。
楊逸一時間有些楞了,他就站在布萊恩和保羅的身邊,眼神卻不知道聚焦到了哪里。
“這位年輕人是誰?”
聽到好像是在說自己,楊逸的注意力終于回來了,然后他就看保羅在對著他微笑。
“是他把我從監獄里弄了出來,我把他看做是山地派來拯救我的天使,所以我打算幫他做些事來作為回報。”
保羅對著楊逸點了點頭就算打過了招呼,然后他對著布萊恩道:“別在這里說話了,去我家吧,我們今天應該好好喝上一杯。”
“是啊,真的該喝上一杯,那就走吧。”
保羅收拾起了他的牧師袍,但他沒有穿在身上,對著布萊恩做了個請的手勢后,保羅帶著兩人離開了教堂,開上了他放在停在外面的汽車。
決定要繼續并肩作戰的兩個人話并不多,在車上兩個人誰也不開口,就是一路保持著沉默,直到車開到了一棟房子前面。
保羅開的車不怎么樣,但房子還挺大,草坪修建的也很好,在保羅把車停在車庫前面后,布萊恩突然道:“你結婚了嗎?”
“沒有。”
布萊恩長舒了口氣,道:“沒有結婚啊,那還好。”
保羅做了個請的手勢,拿鑰匙開了房門,請楊逸和布萊恩坐下后,他去拿了三個杯子,還有一瓶威士忌。
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保羅給楊逸倒了杯底的一點威士忌,但他給自己和布萊恩卻是都倒了滿滿一杯。
把酒瓶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保羅一臉嚴肅的端起了酒杯,沉聲道:“為了什么?”
“為了重逢吧。”
“好!干杯!”
保羅和布萊恩一起端起酒杯,然后把一整杯威士忌全都喝了下去。
兩人都是重重的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保羅長長的哈了口氣,一臉滿足的道:“好多年沒有喝的這么過癮了。”
布萊恩也是一臉感慨的道:“是啊,二十多年了,我們終于又一起喝了一杯。”
保羅和布萊恩都沒有喝多的意思,但是他們兩個卻誰也沒有再倒酒。
楊逸終于明白了,原來布萊恩和保羅說喝一杯的意思,真的就只是喝一杯而已。
看了看楊逸,不萊恩淡淡的道:“酒對大多數男人來說是好東西,但是對一個特別行動處的人來說,酒是嚴格觸碰的東西。”
楊逸點了點頭,然后布萊恩看向了保羅,沉聲道:“你沒喝酒?”
保羅笑了笑,他把空酒杯推到了一邊,然后沉聲道:“二十七年來,這是我第一次喝酒。”
布萊恩呼了口氣,道:“你就是不甘寂寞的一個人,那么別人呢,你還和誰有聯系。”
保羅沉聲道:“漢密爾頓,他成立了一家公司,但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們后來沒有聯系過,查爾斯,他一直在從事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我勸過他幾次,所以他后來就不怎么和我聯系了,但我有他的聯系方式,還有比爾,我們一直有聯系。”
布萊恩呼了口氣,道:“比爾怎么樣,他現在在哪里?”
保羅淡淡的道:“比爾喝酒了,他酗酒而且很嚴重,我們一直有聯系,我也經常接濟他一些錢,直到他六年前死于肝癌,還是我給他主持的葬禮,他安葬在了家族墓地里。”
布萊恩低下了頭,然后他低聲道:“他還需要你的接濟?他全部的退休金都拿來買酒了嗎?”
“沒有退休金,什么都沒有,你出事之后,我們被隔離審問,我被關了六個月,比爾被關了兩年。”
“為什么?”
“比爾堅信你不會叛國,他始終認為是有人在陷害你,被關了兩年后他放了出來,其實他不必過的那么潦倒,我們雖然沒有退休金,但還是可以找一份正常工作的,雖然需要在CIA的監控下,比爾也嘗試過找一份工作,可你知道的,我們除了殺人基本上什么都不會。”
聳了聳肩,保羅笑了笑,道:“所以就是那樣了。”
布萊恩臉色灰白,他扭頭看向了楊逸,低聲道:“我和你說過的,有些錯不能犯,因為你無法彌補,而且你犯的錯有時候卻要讓別人一起承擔后果,現在,你懂了嗎……”
楊逸低聲道:“我有些懂了。”
保羅把酒瓶放到了楊逸面前,微笑道:“如果你想多喝一點,沒關系,請隨意。”
布萊恩失魂落魄的拿起了酒瓶又要給自己倒酒,但保羅卻是按住了布萊恩的手。
保羅慢慢的道:“這些年大家都不好過,我當然也是,你把我們害慘了,頭兒,但我最恨的不是你,而是那些羞辱我的家伙們,這個決定很難做出,但做出決定后卻很輕松,因為我終究不是一個適合當牧師的人,現在還有件事令我感到興奮,頭兒,這次復出,我們頭上再也沒有那些條令限制我們了,對嗎?”
布萊恩放開了酒瓶,然后他沉聲道:“是的,再也沒有人能告訴我們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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