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情五處絕不會僅憑楊逸幾句話就認定他是CIA的人,所以,布萊恩肯定是做了些什么,影響了軍情五處的判斷。
布萊恩做了什么?
“布萊恩做了什么?”
“他……”
凱特猶豫了一下之后,道:“其實也沒有做什么,就是試圖暗殺你兩次,然后我們又在監視醫院的時候,用的全都是典型的CIA手法,但是布萊恩的做法具體有什么深意,你得親自去問他才行,這段時間非常緊張,都是布萊恩說什么我們走做什么。”
“就是布萊恩主持了一切工作?”
“不,是張勇。”
楊逸有些詫異了,道:“都是張勇主持的?”
凱特低聲道:“布萊恩的身體狀況并不好,他無法離開安全屋,所以他只負責掌控大的方向,具體的細節保羅會告訴我們的,而張勇負責指揮營救行動。”
每個情報機構都有自己一套相對獨特的行事作風,克格勃屬于窮橫窮橫的那種,比如要從某個人身上獲取什么情報,克格勃的作風就是直接威脅,威脅不管用就下手綁架乃至暗殺,極少數時候才會用重金收買。
今時不同往日了,俄國現在沒有了蘇聯的國力,整體也處于一個戰略收縮的態勢,就連名字也改為了聯邦安全局,雖然人們還是習慣把俄羅斯聯邦安全局俗稱為克格勃,但俄國給克格勃的經費可是大幅縮水。
在經費緊張的情況下,能不花錢就不花錢,能少花錢就少花錢,所以克格勃近些年鬧出來的新聞,基本上全都是什么打打殺殺的強硬手段。
美國的CIA就不一樣,CIA可是財大氣粗,不過CIA也不是只會花錢解決問題,美國的國力以及向心力都比俄羅斯強了太多,有太多想要當帶路黨的人了,所以CIA有時都不用花錢收買也能找到樂意效力的人,但該花錢的時候就花錢,絕不手軟。
情報機構拼的也終究還是國力,所以CIA在很多技術設備上就比克格勃強的多,那么在一些具體的事情上做法自然也就不同。
還有就是CIA也好,克格勃也好,都是有自己的訓練機構的,一個教官教出一批學生來,那這批學生自然就有著相同的風格。
同樣要安放炸彈,CIA和克格勃的手法就不同,習慣使用的詐藥種類有區別,習慣的安置方式有區別,總之在常人眼中一次普通的爆炸案,行家一眼就能看出來有什么獨特之處。
所以,保羅按照CIA的手法制造并安置炸彈,用CIA喜歡的手法下毒,這都是故意給軍情五處透露的明顯訊息。
搞清楚布萊恩的思路,剩下的很多事情也就容易理解了,楊逸不必多問,一切疑問在見到布萊恩之后自然就能夠得到解答。
半路上換了兩次車,而第二次換車的時候,開車的卻是漢克,只不過楊逸并不知道這些,因為他在車上昏睡了過去。
楊逸畢竟還是一個重傷員,連續在車上的奔波讓他還很虛弱的身體有些承受不住。
當楊逸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床上了。
“醒了。”
楊逸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蕭苒。
還不能楊逸開口詢問,蕭苒就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道:“我看凱特累的很了就讓她休息去了,沒想到她剛走你就醒,好了,我去叫她回來,大家都等著你醒過來呢。”
楊逸低聲道:“何必呢?”
蕭苒愣了一下,道:“什么何必?”
在生死間走了一遍,楊逸的想法已經和之前有很大不同了,原來一些無法說出口的事情,一些難以啟齒的話,現在卻覺得根本沒什么不能說的。
“何必這樣呢?像以前一樣不好嗎?”
蕭苒皺起了眉頭,楊逸輕嘆了口氣,道:“大家都是……朋友,何必非要有她沒你,有你沒她呢?總是這樣,不別扭嗎?”
這些天來蕭苒總是端著一股勁兒,誰都別扭,現在楊逸終于說了出來,而蕭苒在稍加猶豫了片刻后,這次沒有反駁楊逸,卻是低聲道:“我去告訴大家你醒了。”
蕭苒轉身離開了房間,很快,好幾個人就一起來到了楊逸的房間。
布萊恩是坐在輪椅上被推進了的,當布萊恩被推到了楊逸的床邊后,他直接就道:“把你遇到的情況說一說吧,有力氣嗎?”
楊逸輕聲道:“我現在已經是個雙面間諜了,把我放回來,是軍情五處有意而為的,不是受到脅迫才不得不放我,當然,你們的威脅也可能是軍情五處輕易把我放回來的主要原因之一,我開始的時候估計怎么也要被軍情五處嚴加審問之后才能放出來的。”
布萊恩略微有些訝異的道:“策反你成為雙面間諜的可能我也考慮過,但我覺得你不能接受軍情五處的審訊,我擔心你承受不住那些刑訊手段,更擔心你被吐真劑搞得變成白癡,所以打算強行把你營救出來的。”
“是啊,他們都打算把我從醫院轉移到其他地方了,沒想到克里斯突然出現后,他們就改變了主意。”
布萊恩沉聲道:“你是不是說出了鼴鼠的事?”
“是的,我覺得不太有必要替亞倫保密。”
楊逸開始把他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說的很詳細,而等他慢慢的講完之后,布萊恩才道:“我猜你也會說出這些,和我預計的差不多,所以我想努力營造你就是CIA特工的假象,現在看來……”
頓了頓,布萊恩沉聲道:“只要軍情五處還相信你是CIA的人,那么他們就不會揭穿你。”
楊逸很是無奈的道:“但是我終究是失去了作為間諜的一切資本,我暴露了,我身上不再有秘密可言。”
一個間諜必須要隱藏在黑暗之中,但楊逸落在了軍情五處手上,他的相貌、指紋、DNA信息,所有這一切本該最嚴格保守的秘密都已經大白于天下。
楊逸無法無法在英國作為一個間諜再活動了,如果英國把他的身份資料公開,那他就在世界范圍內徹底失去了作為一個間諜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