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對杰特羅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他信口說出的東西,卻是楊逸夢寐以求的。
就這么幾句話,楊逸要是拿著往外賣的話,天知道能賣多少錢,這是什么,這就是情報啊,而且是能賣錢的情報。
杰特羅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必須將實情告訴楊逸,而楊逸呢,他在想怎么從杰特羅嘴里掏出更多的東西來。
“尼古拉斯已經這么厲害了嗎?我有個問題,你覺得尼古拉斯會不會有取代德約的想法呢?”
楊逸的問題合理,既然尼古拉斯都這么厲害了,就算他沒有貨源,應該也不是太大的問題才對,干掉德約,取而代之,這不是很正常的嘛。
杰特羅搖頭道:“不會的,因為德約有尼古拉斯無法取代的資源,現在是尼古拉斯失去了控制,但他還沒有取代德約的實力,他也不敢,至少現在不敢。”
杰特羅沒說德約有什么資源,他還沒到什么都肯往外說的份上,而且他也沒有說尼古拉斯為什么不敢挑戰德約的地位,想必德約手中還有什么殺手锏,但這個殺手锏到底是什么,除非杰特羅現在就想背叛德約,否則他肯定不能往外說。
嘆了口氣,杰特羅一臉無奈的道:“但現在的問題就是德約無法除掉尼古拉斯的,即便是尼古拉斯要干掉我,他會阻止,可一旦尼古拉斯造成了既成事實,那么德約也只能默認。”
雖然沒有背叛德約的意圖,但杰特羅的語氣中還是能聽出對德約的不滿。
連自己的手下都無法保護,看著手下內訌也只能默認,這樣的老大跟著也沒了什么意思,如果一個帝國的最終結局就是分崩離析的話,那么德約的軍火帝國就是從這里開始瓦解的。
楊逸沒再說什么,過猶不及,只要跟在杰特羅的身邊就有的是機會聽到更多的秘密,但現在要是操之過急讓杰特羅起了疑心的話就不好了。
即便杰特羅沒起疑心,只要覺得楊逸的好奇心也未免太重了些,楊逸以后也別想再從杰特羅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這人與人之間的第一印象固然重要,但是第一印象一旦被扭轉之后,對某個人的看法可就是根深蒂固了。
“我們現在去哪兒”
“沒有安排,也沒有提前計劃,所以我們就只是隨便找一家酒店住下來就好。”
楊逸問的隨意,杰特羅答得也很隨意,于是楊逸停下了腳,低聲道:“那就是我們只能坐出租車了。”
“是的。”
楊逸點了點頭,然后他對著杰特羅道:“有個問題,我們身上都沒有槍,你能在巴黎搞到槍嗎?”
杰特羅攤手笑道:“能,當然能,雖然不過你需要的只是槍嗎?
楊逸呼了口氣,道:“這要看你在巴黎待多久了,如果你很快就要去烏克蘭,那么就不需要太多的東西,我們的裝備全放在了烏克蘭,沒必要重復投資,但如果你要在巴黎待很久的話,唔,我覺得也不必購買太多的裝備,我得把人從烏克蘭調來,但是路線你得安排,能讓我的人帶著武器裝備過來。”
楊逸的回答合情合理,杰特羅略加思索之后,低聲道:“我在巴黎能搞到槍,但我覺得保密比手上有槍更加重要,你覺得呢?”
“是的,不讓尼古拉斯知道你在哪兒,要比我們有幾把槍安全的多。”
杰特羅吁了口氣,道:“我有太多的渠道在巴黎高幾把槍了,但是我不敢確認這些人會不會把我的行蹤透露給尼古拉斯。”
楊逸擺了下手,道:“那就不要聯系任何人,如果你真的需要在這里待一段時間,我會把人從烏克蘭調來,但如果不需要待很長時間,那就盡量保持隱秘吧。”
說完后,楊逸繼續道:“你應該知道,我們不是專業的保鏢,我們更擅長進攻而不是保護某個人。”
“我知道,不過我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很好,那么接下來的行程我來安排?”
杰特羅絲毫沒有猶豫,他低聲道:“可以,我不跟任何人交流,你來安排住處吧,安全第一,至于住宿條件就不予考慮了。”
乘坐出租車,楊逸在路上隨即選擇了一家看起來條件還可以的酒店住了下來。
開了相鄰的四個房間,杰特羅和博雅塔住了一間,而楊逸和克里斯住在了杰特羅的對面。
現在還不是最危險的時刻,楊逸覺得即使那個尼古拉斯想要干掉杰特羅,也無法掌握杰特羅的行蹤,所以對杰特羅最危險的時刻,應該是他接到德約.馬瑟爾的通知后去會面的路上。
就像杰特羅所說的那樣,如果德約還保持了最后的理智,那么他就該分別召見杰特羅和尼古拉斯,但如果德約真的被仇恨徹底沖昏了頭腦,那杰特羅就危險了。
楊逸覺得德約.馬瑟爾好歹也是一代梟雄,應該不至于做出如此無腦的事情吧。
監聽是必須的,住在了杰特羅隔壁的布萊恩和保羅會監聽杰特羅所說的每一句話。
但是一夜過去了,杰特羅并沒有和德約聯系過。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杰特羅顯得有些憔悴。
楊逸和杰特羅坐在了一張桌子上,在食不知味的把早餐解決之后,杰特羅終于低聲道:“我要離開巴黎了。”
楊逸只是皺了皺眉頭,但他什么都沒說,因為杰特羅肯定自己會說的。
猶豫了片刻后,杰特羅低聲道:“我得去尼斯,今天就去,馬上就出發,但我不能帶你們一起去。”
楊逸顯得有些驚訝,但他很快就點頭道:“我理解,那么我們在巴黎等你?”
杰特羅搖了搖頭,然后他一臉凝重的道:“德約讓我一個人去,但是……”
呼了口氣,杰特羅一臉煩躁的道:“德約給我的指令很不同尋常,他讓我自己去見他,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尼斯,他為什么要讓我一個人去?如果他認為我不可靠,那么他就不該見我,但如果他認為我可靠,可以去見他,那么他為什么要下這樣的命令,讓我只能一個人去見他?這樣的命令毫無意義,因為我如果想背叛他,又怎么可能一個人去。”
說完后,杰特羅一臉糾結的道:“德約不是沒經歷過大事的人,不管多么艱難的處境,他也沒有發出過這種毫無意義的命令,現在我懷疑他的精神狀態是否能做出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