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和格列瓦托夫面對面的坐了下來，安東和塔爾塔在繼續用望遠鏡觀看雅列賓的葬禮。
格列瓦托夫看起來是非常冷靜的一個人，不等楊逸開口詢問，他就緩慢而平靜的道：“關于那次涂鴉，原因很復雜，之所以選用核標志，是因為雅列賓沒時間了。”
雅列賓的身體狀況只有他自己和幾個最親近的人知道，所以楊逸明白雅列賓的無奈，那就是他應該有更好的選擇，但是他沒時間了。
英雄遲暮，就是如此。
“我們已經知道清潔工擁有了核武器，但是雅列賓不知道清潔工的目的是什么，他必須警惕，卻又無法對清潔工展開更詳細的調查，因為清潔工和公羊還有大伊萬的利益關系太密切了，我可以這么說，清潔工必然擁有核武器，提供者是大伊萬，至于數量，保守估計在五十枚以上的核彈頭。”
楊逸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忍不住感到了一絲驚懼。
五枚核彈頭在某個核大國的領土上爆炸可能不會引起核大戰，但五十枚核彈頭，不管在那個核大國領土上被引爆，那是必然會引起核大戰的。
核捆綁戰略了解一下。
五十枚以上的核彈頭足以對一個國家造成毀滅性的打擊，這不僅僅是軍事效應上的意義，如果核彈頭都是在大都市被引爆，那么被襲擊的國家要么選擇自己完蛋，在經濟和政治上的完蛋，要么選擇大家一起完蛋。
很遺憾的是，不管是那個國家，帶著所有人一起完蛋幾乎是唯一的選擇。
但為什么雅列賓要在自由女神像上涂鴉呢？
格列瓦托夫終于開口了。
“黑魔鬼的存在，對于清潔工來說已經不是秘密，我們甚至已經進行了幾次接觸，也就是說我們已經失去了秘密行動的基礎，而且黑魔鬼和撒旦已經捆綁在了一起，我們也無法展開行動，所以雅列賓選擇給全世界提個醒，那就是紐約可能會遭到恐怖核打擊。”
楊逸攤手道：“那么自由女神像的標志只是警告嗎？”
格列瓦托夫搖了搖頭，他思索了片刻，最終還是低聲道：“不是，不只是警告，而是最后通牒，但這個最后通牒是沒有意義的，因為我們沒有核彈頭，可是這個標志對一個人有意義。”
“誰？”
“巴斯克夫。”
格列瓦托夫呼了口氣，他看著楊逸，略帶憂郁的道：“巴斯克夫曾是黑魔鬼的副隊長，除了我們這些繼續跟隨隊長也就是雅列賓的人之外，巴斯克夫了解一切，當他看到新聞，他會知道美國發生了什么，其實這個行為的主要目的是警告巴斯克夫。”
有些復雜，但肯定有原因的，楊逸點頭道：“請繼續說下去。”
“不管美國和俄國的關系有多么緊張，但一場核大戰是雙方都極力避免的，所以我們在涂鴉之后，俄國和美國之間其實已經進行了最高級別的通話，巴斯克夫必須向美國傳達這個標志的意義，而他確實這么做了。”
格列瓦托夫突然露出了為難的表情，然后他低聲道：“剩下的我不能和你再說了。”
楊逸幾乎是哀求的道：“別這樣，你現在說的幾乎沒有揭露任何疑惑，雅列賓讓你告訴我了，你得說清楚啊。”
格列瓦托夫思索了良久，然后他終于道：“好吧，那個標志是個測試，如果巴斯克夫沒有反應，比如沒有主動聯系雅列賓詢問我們打算干什么，那么雅列賓就不會告訴他任何關于灰衣人和清潔工的事情，但巴斯克夫問了，而且他對美國解釋了，并提醒美國注意可能遭受核打擊之后，雅列賓認為他可以相信。”
還是不太明白，但格列瓦托夫卻是繼續道：“巴斯克夫會繼續向你解釋，我只說自己能說的，因為我不想破壞巴斯克夫的計劃，嗯，雅列賓和巴斯克夫進行了秘密談話，把一部分證據交給了巴斯克夫，然后……”
格列瓦托夫看了楊逸好一會兒，終于道：“然后你被選中了。”
楊逸指了指自己，道：“我？”
“是的，雅列賓認為你是唯一能承擔起探清秘密的人選，不是你最好，而是他沒得選。”
楊逸完全沒有受到重視的感覺，他只覺得自己好像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什么人的棋子。
“黑魔鬼太出名了，現在已經失去了最好的間諜這個效果，美國和俄國，雅列賓所能想到的任何人都無法保證可靠，因為誰也不知道灰衣人和清潔工滲透到了什么地步，你是雅列賓知道唯一一個肯定要在灰衣人和清潔工之間選邊站的人，或許你也會和成為他們的一份子，但是……”
格列瓦托夫指了指楊逸，微笑道：“你是華夏人，而且雅列賓認為你心里還有華夏，那么你應該會為了自己的國家做點兒什么，所以你是相對最可靠的那個人，當然我們都沒有把握，可是你是唯一的選擇。”
“什么唯一的選擇。”
格列瓦托夫吸了口氣，道：“不是我們的臥底，但你還是個臥底，而巴斯克夫是你的天然盟友，所以，你被選中了，你可以借用克格勃的力量，當然這需要你先和巴斯克夫取得聯系，明天，你們將要會面，到時他會告訴你能給你提供什么便利條件。”
楊逸皺眉道：“你是說，我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了克格勃的臥底？”
格列瓦托夫微笑道：“是的，因為只有你沒得選，就算有的選，也是對我們有利的選擇，而我們雖然沒有把握，但更加沒得選擇，所以你就是雅列賓和巴斯克夫唯一能指望的人選了。”
楊逸嘆了口氣，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道：“我就討厭你們這樣，真的，好像給了我什么天大的好處，可我到頭來還不是替你們白干，還沒有任何好處，就像一個義務的免費間諜。”
格列瓦托夫微笑道：“在必要的時候，我們會向你提供必要的幫助，還有克格勃也會對你提供必要的幫助，并且你還能收獲友誼，這不是很大的好處了嗎？當然，你說的其實也沒錯，就算沒有任何好處，你不還得和我們合作嗎，所以，祝你和克格勃的合作愉快而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