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看著傅昌宗,笑著搖頭道:“那倒不是,沒有足夠的理由,這塊哪怕是皇兄估計都不敢動,不過,如果真有機會插上一腳,我也不會放過的。”
傅昌宗稍稍放心,道:“恩,那就好,我回去之后會處理好,一旦鹽場拿到了,你準備好人手,不過動靜不能太大。”
朱栩點頭,道“放心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兩人又商議一番,朱栩時間有限,便早早結束。
朱栩上了馬車,便喊道:“快快快,回宮,不然皇嫂真要跟我急了。”
曹文詔一聽,也慌忙打馬,皇后娘娘現在是懷孕期間,絕對不能得罪。
一路可以說風馳電掣,哪怕是進了宮朱栩也一路小跑回宮,一進宮就問“時間時間時間……”
姚清清經過這么一段時間也算恢復過來,抿嘴一笑,道:“殿下不用擔心,時間還夠。”
朱栩長舒一口氣,坐在躺椅上,一臉的無奈。
“殿下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朱栩剛要躺下,曹化淳就一臉驚色,急匆匆的跑進來。
朱栩心里忽然一驚,直著腰看著他道:“魏忠賢出獄了?”
曹化淳連連搖頭,道:“不是,殿下,咱們的作坊被順天府給圍了。”
朱栩神色微松,旋即皺眉道“順天府?”
“是,”曹化淳知道朱栩非常看重那個作坊,解釋道:“聽說是京城各大米糧商狀告到了順天府。順天府那邊也沒敢亂來,只是將院子給圍了。”
上次朝廷的搶劫,偏向現銀與貴重物品,米糧商倒是逃過一劫,面粉與大米都沒有損失多少。而今朱栩的作坊低價鋪向京城,自然讓他們損失不少,很不滿。
朱栩嘴角微翹,這個他自然早就料到,想了想,問道:“上次,錦衣衛抄沒的東西,后來怎么說?”
曹文詔這個時候恰好走進來,頓時目光一冷,道:“殿下,錦衣衛那邊沒有說話。”
朱栩一怔,道“駱養性,也沒有遞來什么話?”
曹文詔搖頭,道“沒有,不過聽說,錦衣衛前一陣鬧的很厲害,好像是駱養性與那個楊喆爭權,差點當眾打起來。”
朱栩手指敲著椅子邊,旋即冷笑一聲道:“我估摸著,順天府那邊也就是做做樣子,那個院子本來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弄到手的。這樣,小曹,你通知李德勇,生意照常做,不是有很多人還沒安置嗎?給他們點事情做,讓他們帶好棍子,護送貨物,要是有人搗亂,就往死里打,不要出人命就行,時間嘛,盡量拖一拖,這也是個活廣告,讓我們的客戶知道我們的實力。”
曹化淳見朱栩神色鎮定,心里也松了大半,道“是殿下,我這就去辦。”
朱栩一擺手,他也累了一天了,近乎呻吟著道:“好了,我要睡了,天不塌下來,別來煩我。”
而此刻,宮外的一個酒樓內,一群腦滿腸肥的富商,正一臉殷勤的給著坐在中央,一個臉角英朗,帶著一點傲色冷意的中年人敬酒。
“趙大人,此次多虧您,要不然我們不知道要虧多少。”
“是啊是啊,趙大人,我們敬您!”
“敬您。”
趙晗微微一擺手,臉上帶著矜持的微笑,道“諸位,本官身為順天府府丞,維護京城物價乃是應盡職責,諸位不必客氣。”
“對對”
一個大胖子中年人,看著趙晗一臉熱切的道:“趙大人,改日有空可前往在下的府上,在下得了一塊奇石,聽聞趙大人喜歡,可以一起欣賞一下。”
這欣賞的潛臺詞,趙晗自然懂,笑容越多道:“蕭大掌柜,無功不受祿,您這可真讓我為難啊。”
蕭庸乃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面商,這次受損不少,他笑容越多的看著趙晗道:“趙大人說笑了,這家作坊,無名無號,在順天府都沒有登記,這要是他們賣的東西有害可怎么辦,這些日子,他們售出的可是不少。”
趙晗一聽就明白了蕭庸的意思,面上笑容越多,卻沒有開口。
另一個稍微瘦一些,老鼠眼,看上去很是精明,他端著酒杯笑道:“趙大人,聽說您喜歡玉,我家里恰好珍藏一塊,您有空,我便送您鑒賞幾日。”
送出去,自然就不會要回了。
趙晗心思通透,笑著道:“好好,多謝賀掌柜,待會兒本官就親自去一趟,將他們的原料給問清楚,諸位有空,也可以隨我一起去。”
“那當然好。”
“對對,我們隨著大人,看看大人的威風。”
“是啊,趙大人,今日可都仰仗您了。”
一通馬屁拍來,趙晗酒未入口就醉了大半,連稱不敢不敢。
一群人自然不放過,馬屁加酒洶涌而來。
酒過半酣,趙晗有些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看著眾人道:“諸位,隨本官走,看看這**商是如何欺騙百姓,低價擾亂正當秩序的!”
蕭庸與賀云杉不動聲色的對視一眼,也裝作醉的不輕,站起來扶助趙晗道:“好,走,咱們不為其他,就為了見識一下趙大人的威風!”
其他人自然一陣附和,都是想分一杯羮的,朱栩作坊出來的東西,他們都親自檢查過,真正的面很少,里面摻和了其他東西,經過特別工序,他們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但是既然能吃,味道還不錯,尤其是成本這么低,他們都算是同行,沒有道理不想搶過來。
一群人酒氣熏天的下了樓,立即一個差役模樣跑過來,對著趙晗道:“大人,沈大人已經回衙門了,您是否回去?”
“府尹大人?”趙晗酒氣很重,倒也沒有失去理智,稍稍一思忖,便道:“知道了,我這里還有一件事要去處理,處理完就回去。”
那差役看了眼他身邊的人,很懂事的道:“是大人。”
“走!”趙晗一揮手,走了幾步,便上了轎子。
賀云杉與蕭庸對視一眼,也都帶著一絲隱蔽笑意的上轎子,跟在趙晗身后。
作坊內,一群人圍著李德勇,神色都很擔憂。他們都知道李德勇是給貴人做事的,但具體是誰卻并不清楚,一見順天府圍了院子,都是一臉的憂懼。
唯有李德勇神色平靜,心里冷笑。這幫人還真是不長記性,前不久殿下才抄了他們的府庫,現在居然敢欺負到殿下頭上了,真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