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的目光明滅不定,一直看著這道奏本,想從字里行間看出更多的東西。ζ雜↑志↑蟲ζ
曹化淳站在不遠處,躬著身,默默的看著。
過了好一會兒,朱栩手指敲著桌面道:“傳旨給錦衣衛,要加緊對漠西滲透,尤其是黃太吉,給朕盯緊了,朕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
“遵旨!”曹化淳應聲。
朱栩又想了想,道:“傳旨給秦良玉,命她繼續加強練兵,還有,各個關隘,尤其是一些要道,戰略重地,一定要繼續修建,兵將要認真挑選,還有,火器火炮一定要保護好,絕不能脫離掌控,落入他人手里!”
“遵旨!”曹化淳道。
朱栩張嘴還想再說,最后還是擺了擺手,道:“去吧,今后有西南的奏報,第一時間拿給朕。”
“是!”曹化淳道。
曹化淳剛走,曹變蛟進來,手里拿著一個盤子,道:“皇上,錦衣衛那邊匯總了科舉的相關事情。”
朱栩‘哦’了聲,合起秦良玉的奏本,將盤子接過來。
第一道就是溫體仁的,朱栩從頭看到尾,不由得笑了起來,道:“這溫體仁還真是不顯山不露水啊……”
一下子掌握這么多士子的情報,還真不簡單。
這可以說是作為金科主考官,未雨綢繆,早有準備;也可以說,暗中圖謀,行為不軌!
朱栩看著這道奏本,捏著下巴,恰好看到曹化淳進來,便道:“錦衣衛有收集今科士子的資料嗎?”
曹化淳微楞,旋即道:“錦衣衛只對一些有‘威脅’的事情才會插手,否則都嚴格恪守規定,不會隨意刺探,應當不會有。”
朱栩微微頜首,手捏下巴,若有所思的道:“除了錦衣衛,也只有以往的東廠才有這個能力,當初魏忠賢為了‘養案’不知道背著朕做了多少事情……東廠那些舊班底現在在誰手里?”
“魏釗。”曹化淳道。
朱栩手指在桌面上敲擊著,他發現,沒了東廠,很多事情都不太好辦,東廠原本的舊屬大部分都被六扇門接收,六扇門又在那個王瑜陽手里,這個女人倒是風風火火,一直在京城查案,多多少少也有收獲,可東廠該有的作用是一點都沒起動。
朱栩手指緩緩的敲擊著,目光微微閃爍,突然道“傳旨,六扇門解散,并入督政院反貪局!馮祝接手原東廠的一切,改名間邪司,愛兒也加入,她與魏釗兩人為副提督,重新整肅東廠以及愛兒的所有情報網,記住,要秘密!”
曹化淳聽的心驚膽跳,還是低頭道:“遵旨!”
朱栩說完這些,如同剛才什么也沒說,拿著關于溫體仁的奏本,道:“這位溫大人,心思深沉,手段凌厲,又不顯山不露水,朕還是小看他了。”
說完,又拿起關于錢謙益的,其中記錄了顧炎武的作用。
朱栩含笑點頭,道:“顧炎武不錯,要好好培養。這個錢謙益啊,迂腐的讀書人,能力一般,惹禍倒是把好手。”
曹變蛟仿佛什么都沒聽到,就是侍立在一旁。
曹化淳一直低著頭,剛才朱栩的那道旨意他還沒有消化。
一旦那個‘間邪司’組建,‘廠衛’就變成了‘司衛’,兩者看似沒有當初的‘廠衛’厲害,實則更可怕,即便他這個大內總管都有些心驚膽戰,越發的小心謹慎,不敢絲毫逾矩。
朱栩將關于‘科舉’的事情都看了個遍,最后搖頭道“這幫大人們,糊弄事情倒是好手段,沒有一個想想朕之所以出這個禁令背后的目的……”
這條‘禁令’是整肅朝綱,天下風氣的一個利器,結果被這幫人搞的無聲無息,仿佛一點作用都沒有。
“還得朕來……”
朱栩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茶,道:“這個溫體仁不能留在京城了,曹化淳你記下,等科舉結束,讓內閣找個理由,貶他兩級,待安南那邊事情定了,朕要他去做巡撫。錢謙益嘛,成事不足,穩妥勉強夠了,讓他去臺.灣吧,命他好好開墾,安頓移民。”
“遵旨!”曹化淳道。
朱栩放下茶杯,下了軟塌,伸了個懶腰,笑著道:“江南氣候濕潤,風景如畫,難怪那么多人來了就不想走……我們還要多久到福.建?”
說著,他邁步向外面走去。
曹化淳跟在身后,道:“回皇上,還要半個月左右。”
朱栩點點頭,走出驛站,看向外面。
驛站不同于以前,現在是人來人往,貨物,信件堆的到處是,人,馬,馬車也隨處可見,擁擠不堪,亂糟糟的。
現在的驛站是收費的,不止是官府,還有民間的信件,貨物,已經成為擁有郵寄,押送,運輸,存儲等多種功能的大型商會。
朱栩一邊看著,一邊不動聲色的道:“福.建那邊還沒有奏本,說明紅毛人還沒有急著開戰,朕倒也安心。老曹那邊怎么樣了?”
曹化淳看了眼四周,低聲道:“已經出海,還沒有消息。按照船速來說,半個月足夠了,再有十天左右,應該可以到首里。”
首里,琉.球的國都。
朱栩微微頜首,在海上確實難以傳回信來,道:“也盯著,有什么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朕。休息夠了,就啟程吧,盡快趕到福.建。”
“遵旨!”曹化淳躬身,隨著朱栩又進去。
與此同時,茫茫的大海上,二十艘大船晝夜不停的向著東方趕去。
中間的一艘大船內,曹文詔,來道升,劉文闐等人聚集在一起,正在鉆研著琉.球的地圖。
劉文闐是曹文詔身邊的小將,隨著他東征西討,參與過遼東抗擊黃太吉,狙殺豪格等人,入陜平定高迎祥等,雖然是二十出頭,可也是戰功累累。
他揣摩著道:“大人,我看也簡單,咱們將大炮裝到船上,直接殺向這個鹿兒.島,一舉解決了那個薩摩藩,簡單省事!”
來道升也跟著大聲道:“我覺得也是,不過是區區彈丸之地,幾炮下去就炸平了。”
曹文詔神情格外專注,絲毫沒有在朱栩面前的大大咧咧,盯著地圖道:“當然要端了薩摩藩!不過我們不能打成消耗戰,還是要先摸清倭國的底細,若是打了小的惹出大的,太過麻煩,我們要做的,就是徹底打垮這個薩摩藩!一來是給琉.球信心,二來讓倭國猝不及防,等他反應過來,咱們一切都準備好了,到那時候,都是我們說了算!”
來道升,劉文闐雙眼一亮,道:“大人,你有什么高招?”
曹文詔學著朱栩,瞇眼一笑,道:“以彼之道,還治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