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健瞪著眼睛不明所以,“whatthe?這才幾個小時?”
“先坐。”夏歌上前推著呂健坐下,自己也坐在他對面,身體依然控制不住在抖動,“之前沒說完,有事瞞著你。”
什么?難道顧文文的直覺對了?
呂健冷靜片刻后擺手道:“你是gay也沒關系,和妹妹結婚也沒關系,我公關搞定。”
“更嚴重。”夏歌顫抖著搖頭,“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
“到底怎么了?”
“我不能說。”
呂健不禁揉起額頭。
其實,昨天夏歌深藏的秘密并沒有多驚人。
他曾經的迷妹,也就是他的前妻,現在已經是一名出道藝人,直到離婚雙方都在秘密交往,誰都不打算公開這件事,尤其對于女方,“離異”這個詞實在太影響人氣了。
到最后,夏歌也沒說出前妻的名字,呂健也沒問,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現在看來,沒這么輕松。
“又是前妻的事情?”呂健閉著眼睛皺眉問道。
“嗯。”
呂健靠在椅背上搖頭道:“你知道,這樣是沒有說服力的,我不可能就這么放棄你。”
“我明白,我全告訴你,我信你,也請你理解我。”夏歌倉惶拿起桌上的礦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而后雙眼傻瞪著一遍又一遍地嘟囔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呂健看著有點恐怖,拿起電話呼叫方糖:“拿點百憂散什么的過來,快。”
“那是什么?”
“治抑郁的藥,去辦公區問,肯定有人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有。”夏歌抬斷了呂健,從懷中的口袋里拿出一個小藥盒。
“沒事了。”呂健掛斷電話。
夏歌顫顫倒了兩粒吞下去后,才稍有好轉。
“你昨天告訴過我,你有輕度抑郁。”呂健指著藥盒道,“這至少是中度了吧。”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夏歌像是在顫抖又像是在搖頭。
“別緊張,沒什么大不了的。”呂健把紙巾推過去,實在是有點心疼他,“就算不當歌手,你也是個優秀的人,沒必要這樣。”
夏歌擦了把汗,又喝了一大口水,情緒漸漸穩定:“對不起……沒想到會這樣。”
“說吧,我保密,如果的確是無法解決的困擾,那就解約。”呂健盯著夏歌,面露狠色,“但如果可以解決,我不會心慈手軟,這么重要的事情瞞著我,你必須負責。”
夏歌深吸了幾口氣,終于基本正常,他盯著呂健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凌小菲。”
“……”呂健神色一震,“那個……玉女?……我記得她是四星級影星……她結過婚?”
“小點聲!”夏歌焦急地提醒道。
“然后呢?”
“我們的女兒,三歲了。”
“……”即便是呂健也完全震驚,張著嘴愣是半天沒說出話來。
夏歌不斷地搖著頭:“我珍惜那份工作是有原因的,每個月有5000的撫養費。”
“她需要那5000?”
“我需要,那樣才能見到女兒。”
半小時前,夏歌接到一通電話,前妻淩小菲打來,他們很久沒通話了,一句“你好”也沒有,只有質問。
“你又要出道了?”
夏歌愣了片刻才答道:“這么快就知道了?”
“已經傳開了,你的過去都被挖出來了。”淩小菲劈頭蓋臉罵道,“就這么急著炒作么?”
“炒作?沒有,真的沒有。”
“你是不是告訴呂健了?”
“我有責任告訴他我的過往,但我沒說你的名字,孩子的事也沒說。”
“還好。”淩小菲松了口氣后說道,“立刻毀約,立刻。”
“我不會說的,這么多年我都沒說,現在也不會,將來也不會。”
“你不說也沒用,早晚會被挖出來,已經有人在挖了。”
“……這么多年也沒事的。”
“現在不一樣了,那些媒體都瘋了,一定會被挖出來的。你要毀了我么?順手毀掉蘇蘇的未來?”
“不,怎么可能!”
“那就立刻毀約。”
“我做不到。”夏歌抓著墻,“碰到了值得信任的人,我想再試一次。”
“試多少次都沒用的!你怎么還不死心?你紅不了的,早晚會公布我們的事情炒作。”
“我在合同加了條款,不能那么做。”
“你怎么還這么老實?還這么輕信于人?呂健會找人八卦炒作的,一定會的,這些老板都這樣。”
“他不是那種。”
“我沒時間多說,立刻毀約。蘇蘇要出國的,只有我供得起,你這么做,唯一的結果就是把我們都毀了。”
“小菲……不會的。”
“小菲不是你能叫的。”女人狠狠說道,“如果你堅持出道,我現在就把蘇蘇送出國,你這輩子也別想見到她。”
“別!她還沒到三歲!”
“那就毀約,立刻。”
辦公室中,夏歌吐露了一切實情。
“就是這樣。”
呂健長出了一口氣:“你怎么這么老實?她在扼殺你的未來,你不恨她么?”
“不不,她不壞。”夏歌仰望著天花板嘆道,“她是最喜歡聽我唱歌的那個女孩,干凈的像一張白紙,只是生了孩子之后,生計所迫,才越來越要強,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沒能承擔丈夫和父親的責任。”
“這不是要強的問題,是惡毒,對了,還有欺騙。”呂健已經調出了淩小菲的資料,“未婚,連個男朋友也沒有,22歲?我的媽呀,鬼信。”
“真的22歲,她18歲的時候和我在一起的。”
“……好吧,你也不虧。”
“是的,所以我欠她的,后來我再也不敢多看女人了,不想欠更多。”夏歌再次低頭致歉,“我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對不起,我沒法出道了。”
“嗯……”呂健沉思片刻,“淩小菲公司知道這件事么?我可以直接和對方高層對話。”
“公司不知道。”
“明白了。”呂健托腮道,“如果這件事被挖出來,她不僅會面對人氣暴跌,還會有違約賠償風險。”
“是的,牽扯到幾千萬,我們不敢冒險。”
“是她不敢冒險。”呂健攤臂道,“明明是你在掐著她的咽喉,她有什么資格威脅你?”
“女兒。”
“法院判的?”
“協議離婚,女兒歸她。”
“那不重要。”呂健身體微微前傾,漩渦眼神出現了,他抬起左手指著地面道,“如果你今天不出道,只會離女兒越來越遠,淩小菲砸錢把她送出國,想法設法打入上流社會,一旦那樣,你女兒會巴不得一輩子不見你,因為你就是一個躲在小屋子里做兒歌的臭老頭子。”
說到此,呂健話鋒一轉,又抬起右手指向天空:“相反,如果你出道,成名,超越她母親,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夏歌慌忙側過頭去:“這不可能……我最意淫的夢都不敢想這件事。”
“那是從前,現在你撞到我了。”呂健敲了敲桌子,“無視她,兩周后讓她知道誰是爸爸。”
“我不敢冒險。”
“你正在冒險!”呂健再次面露狠色,“你面前的這個人,比那女人惡毒一百倍。現在很好,我知道這一切了,我不爽了你們都別玩。”
夏歌卻并不怎么驚恐:“別裝了,你不是那種人。”
“來,咱們玩到底。”呂健呵呵一笑,拿起電話,撥通了他原本估計一輩子也不會撥的電話,打開公放。
很快,一個賤得流油的聲音傳來。
“呂總!難得難得,什么買賣?”
呂健拿起筆筒擺弄起來:“我有一個超級大料給你,娛樂圈誕生至今最大的料。”
夏歌大驚失色,使勁擺手。
“哎呦,您都這么重視的大料,那一定……便宜不了吧?嘿嘿嘿……”
“嗯,我不方便親自爆,50萬賣你,你隨便玩。”
“50萬?呂總,這就是個料?有貨么?”
“沒貨,就是料,50萬很低了,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老黃極其痛快,“我信你呂總,你都這么說了,一定值這個錢!我現在拿錢過去?”
夏歌忍無可忍,抬臂按下了掛斷鍵。
呂健笑著望向他:“如何?”
“別再逼我了,呂健。”夏歌扶著桌子,怒視著呂健。
“相反,你就是欠逼。”呂健同樣扶著桌子,凝視著夏歌,“我要逼你走出這一步,不然你只會成為一個抑郁的糟老頭子。”
“世界沒那么美好,成功沒那么簡單。”
“抱歉,我時間多,運氣好。”呂健點頭道,“下期新歌榜,你如果拿不到top3,走好不送。如果拿到了,就給我剛到底。世界的確沒那么美好,愛是沒法讓女兒崇拜的,強才可以。”
“……”夏歌喘著粗氣瞪著呂健,在猶豫。
“不想踩在那個女人頭上么?她早就惡毒到失去人性了,你都這樣了還要榨你的撫養費?難以理解。”呂健眼神中的漩渦愈演愈烈,“對人用人性,對獸用獸性。”
夏歌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呂健激出了他心中僅剩的斗志。
“就一期。”夏歌盯著呂建道,“如果她威脅不讓我見女兒,我就威脅爆料。”
呂健開懷大笑,用指關節狠狠敲了下桌子。
是的,夏歌手中的牌本就比淩小菲要致命的多,他完全有理由成為主動的一方。
“終于他媽轉過來了,你一開始就知道可以這么說的。”呂健抿著嘴搖了搖頭,“你就是太善良了。”
夏歌的喪氣被徹底引發出來:“善不一定有善報,努力不一定有收獲,這就是我們生活的世界。”
呂健趕抬手:“到此為止,喪過頭了,這種歌詞誰都受不了。”
“當然,這些話讓人很難承受。”夏歌攤開雙臂——
瞧你干的好事!
哄走夏歌,呂健撓了撓頭,滿手烏黑亮麗的秀發。
就剛剛,掉了不少頭發。
這是很嚴重的問題,必須要有人負責。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趕緊跑到紙簍前一蹲,很快找到了那份請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