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健對這件事如此敏感,因為他現在面對的并不僅僅是地域抱團,也許還是在那之的民族抱團,這也很普遍,不普遍的是,他們正在異域他鄉,抱團爭奪呂健家里的市場。
此時他才意識到韋德的提議是多么有前瞻性。
現在眼前的市場同樣處于搖滾民謠末期,大量的流行即將起飛,只是創作者還沒跟,除去余聲那種超級才外,暫時無人能匹敵星工場的曲庫。
倘若星工場并不存在,恐怕也如同當初一樣,再沒人能對抗大量重新填詞投其所好的日韓翻唱。令人頭疼的是,在這個世界,日韓多年積淀的曲庫空前集在一家大集團手里,他們將在相當一段時間內霸占市場。
與此同時,血統相同的企業也會互相抱團,東田汽車的代言僅僅是個開始,后面還有電器、相機、牙膏沒完沒了的一堆東西。
韋德早早看到了這個結果,放棄正面搏殺,選擇不恥的道路,并希望與呂健重新配置資源以求競爭力最大化,他來做喬喬這類偶像的人氣,呂健來做余聲這類實力歌手的歌曲。
這家伙,總會一些匪夷所思貽笑大方的事情,讓人沒法正視,然后過很久才能反應過來。
真正慘烈的競爭要來了,大浪過后不知道音樂公司能剩下幾家。
辦公室,呂健召開了很規模的會議,只有方糖、艾薇、夏歌、洪日、莫長愉參加,議題也十分簡單——“要不要成立公關營銷部門。”
業內,多數公司和藝人以經紀人為媒介找代言通告,像老婆、淩菲都是這樣,另一部分以公司集團為單位統一管理,雖然也存在經紀人,但這只是流程的一部分,一個獨立的部門會統籌規劃所有藝人的活動,前進娛樂是如此。
眼下,星工場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了,僅靠賣歌的錢會不夠用的,藝人的收入如果太少,也是在逼他們動邪念。
在“個體化”與“集團化”兩種方式,呂健更偏向于后者,他想盡量減少外界對藝人的影響,如果當紅的藝人有個私人經紀人,那他們商量單飛只是時間問題了,而且藝人的老婆容易出事情。
闡明思路與“東田事件”后,呂健大方攤臂:“各抒己見。”
莫長愉想也不想:“別的無所謂,我要繼續做惜君的唯一經紀人,你承諾過。”
“惜君不反對可以。”
艾薇此在旁邊的白板子記錄:“個體化,一票了。”
夏歌接著到:“我支持集團化,運營方面的事情最好規范一些,我受不了心思算盤,我愿意交給公司統一做。”
艾薇立刻記錄:“集團化,一票。”
洪日托腮片刻,撫著茂盛的胡須道:“完全不明白,關我什么事?”
艾薇記錄:“白癡,一票。”
“我好好。”洪日趕緊補充道,“個人化吧,權力和資源分散些,良性競爭,都交給一個部門的話,那個部門的leader會強過頭的,資源太集,他跳槽或者單飛都會很難辦。”
“臥艸,很有腦子么。”呂健不禁感嘆。
洪日摸著鼻子:“開什么玩笑,別拿我當普通的藝術生,我是高考化課突破400分的藝術生。”
艾薇怒道:“這有什么神氣的,我你快高兩百分了”
“別看我,我藝術考試也有240分,加起來你高了。”
“怎么不把體育也算進去?”
“那我豈不是無敵了?”
所有人發言的時候,方糖都在暗觀察呂健的神色,她實在太清楚這種會議的目的了,老板必然早有主意了,各抒己見是真,集思廣益是假。
他在考察每個人的思維,能力,性格以及三觀。
意見無對錯,只會導致“老板討厭你”,和“老板喜歡你”。
呂健的每個表情都是方糖的參考樣本,莫長愉發言的時候健哥有一點不爽,但選擇忍,畢竟之前有約定。
夏歌發言的時候,呂健不經意間暗爽,欣慰,這個男人果然是世界唯一能套路健哥的存在。
洪日發言的時候,呂健起初露出了“看傻嗶”的表情,而后急轉為驚艷,洪日的發言非常令他滿意。不過方糖清楚,這并不代表健哥支持“個人化”,只是因為洪日之前表現的太“傻嗶”了,激起了一種迷之反轉。
方糖心下已有定奪,健哥應該還是支持集團化的,確定這個方向,然后犀利的表述。
在方糖要開口的時候,呂健突然強勢打斷:“方糖你做過性格測試么?”
“蛤?”
“是那種一堆模棱兩可的問題,a.喜歡一個人看書,b.喜歡一堆人唱歌,然后根據這堆東西確定一個人的性格趨向。”
“做過……咱們公司也統一做過。”
“這種測試,騙人的話,會很麻煩的。”輕度漩渦眼神緩緩出現。
“開始你的表演。”呂健揮臂。
方糖只想“日”。
剛剛想的什么,全忘了。
畢竟是身在套路之淵的男人……是否該選擇坦誠相待?
“我……我……我不知道。”方糖憋了半才道,“都聽你的,健哥。”
“耍聰明么?”呂健瞇眼道,“必須選一個。”
“那……個人化。”方糖抓著裙子痛苦回答。
“為什么?”
方糖心一橫,滿腦子只剩下了做老實人的渴望:“我可以減少很多工作。”
“合情合理,令人信服。”
“呼……”方糖喘著粗氣,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套路了還是咋的,“好舒服。”
呂健送來了深刻的問候:“放下碧池心,不然在套路方面你永遠無法突破。”
“誰要突破啊,誰是那個啥啊!”
呂健最后轉向艾薇,這會兒個人化3票,集團化1票,艾薇的投票已經無關緊要。
“我么……”艾薇點著下巴道,“集團化吧,這樣工作會很方便,效率應該更高,我也想不到更多的東西了。”
呂健認真鼓掌:“的很好,按你的做吧。”
“啊?”
“大家的都很好,不過還是你服了我。”呂健沖眾人點頭,“散了吧,方糖留下。”
莫長愉質問道:“惜君這邊……”
“你依然是她的經紀人,總體接受公司安排,保留否定權。”
“嗯。”
幾人走后,呂健才沖方糖道:“不累又賺錢的工作,像彩票的獎號碼一樣,存在,不過跟你沒關系。”
“嗚……”
“走。”呂健起身拿起車鑰匙,“約好了,去前進娛樂調研。周五了,順便接喬喬回家。”
“呼……”方糖松了口氣,這個行程聽去挺輕松挺好玩的。
“回來別忘了寫調研報告、部門組成方案、招聘計劃和人力申請。”
方糖表情驟變:“等等,這是ceo做的事情么?”
“沒辦法,我了很久,韋德最多同意我帶一個人。”呂健理了理領口,“你們吹了這么久,倒要看看有多牛逼。”
“那你自己去好了。”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呢……”呂健突然神色一轉,滿面哀傷,“哎……花謝花飛飛滿,紅消香斷……有誰憐啊……”
哪知方糖竟神色一緊,再一軟,也掩面低頭:“哎……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啊……”
呂健眉色一抽,才?對飆?
是你逼我的!
他換了個姿勢倚在窗前,醞釀一番:“世間難吐只幽情,淚珠咽盡還生。手捻殘花,無言倚屏。鏡里相看自驚,瘦亭亭。”
方糖同樣大驚不,這么詭的詞,來來?
她也便愴然淚下:“紅綃帳里,公子多情,黃土隴,女兒薄命。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
呂健不騷反喜:“兩次用的都是《紅樓夢》,而且第二句沒對,你輸了。”
“喂,賀雙卿的詞是作弊啊,太難背了,不可能對的,你是人不是!”
“哼,我也會這一句而已。”
“這有什么好神氣的!”</con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