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樞密果真英雄,城池已破,十萬火急,童樞密竟然不躲不避,直面生死,佩服佩服。”高俅聽得童貫前后說得動人心弦,自然開口去夸。
雖然聽得精彩,高俅內心卻是嗤之以鼻,實在不認為這個閹人能有這樣臨危不亂的魄力。勝了,說起自己來自然是勇猛果敢。興許當時,這童太監只怕嚇得兩股戰戰。
“太尉過獎,都是將士用命,我也就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當不得夸贊。”童貫故事里面都是以自己視角來說,當然不自覺把自己提升到了一個高度。但是聽得夸贊,自然也要客氣。
此時站在后面的鄭智,哪里還有這頭前兩人輕松。后背涼漢已干,內心暴戾慢慢升起,這也是鄭智生命受到威脅最直接的反應。
若是這個時代的人,這種事情爆發出來,第一個念想就是趕緊逃得遠遠的,卻是這現代人鄭智,對這個時代的官員缺乏了那么一份骨子里的敬畏,兩世為人的經驗告訴鄭智,殺人總能解決很多問題,卻是這人殺不殺得,又該怎么去殺,也是一個問題。
隨著兩人之前交談許久,大廳已然慢慢坐滿了人,左右都有,右邊第一自然是高俅,左邊首席則是王黼,這王黼也是因為助蔡京復相,此時已然是御史中丞,也就是這御史臺的長官。
宋朝言官,也就是御史臺,權利極大,只做一個事情,就是彈劾朝堂官員,上到宰相,下到小吏。大宋不以言獲罪,以至于身為言官,只要敢說,便是說錯了,冤枉了,一般也是不治罪的,可見權利之大。
便是童貫頭前緝拿的京兆知府,能治罪,也是托了王黼的幫助。蔡京童貫王黼,此時儼然已是一黨。再過幾年,蔡京還會罷官,王黼便是這接替位置之人,再后來,蔡京自然又要回來。
還有一人不得不說,便是設立應奉局的朱勔,也就是花石綱主要的操作人,自然圣寵正隆。
徽宗一朝,太監重用到了頂峰,梁師成已拜太傅,掌管皇帝身前詔令,這本是門下省的事情,卻是被太監把持,甚至這太監膽大到偽造皇帝詔令的地步。
宦官楊戩為大內總管,不久也至檢校太傅、李彥不久便接任楊戩的內宮職務,兩人皆是權勢滔天。這李彥更甚,強奪河北山東三四萬傾良田,為這事杖斃千余良民,也是河北山東起義的主要禍首。要說在這東京朝廷內的權勢,文人興許還不如太監。
蔡京權勢,自然也多受到太監掣肘,以至后來罷相,太監也是從中使了力氣。權利傾軋,不過如此。
在座眾人,皆是東京內的高官,蔡京正座,眾人與之見禮后各自坐定,左右交談。蔡京卻穩坐不動,似在等一人。
果不其然,不久便有下人進了廳內,在蔡京身邊耳語幾句。
蔡京站起身來,眾人自然安靜,蔡京開口道:“官家已至,諸位隨我去迎圣駕。”
蔡京打頭而出,到得前院,隨行已然過百,鄭智自然也在眾人最后跟著。要說地位,若不是童貫,鄭智都沒有資格進這大廳,只能與前院眾人慢慢觀賞那些墻壁上的名人字畫。
眾人到得大門,從皇城而來的隊伍已至,前后禁軍士卒甲胄鮮明,中間宦官宮女無數。再到近前,便是這六馬車駕,天子六駕也是古制。
趙佶從車內而下,左右幾個年歲不小的太監相隨。
此時鄭智才看得清楚,這趙佶當真生得不凡,面目白凈,一臉福氣,一身道袍,當真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此時不過剛剛三十出頭,精氣神正是頂峰。
微笑而來,當真讓人如沐春風。
鄭智跟著眾人拜見。拜見只到一半,皇帝趙佶已然開口讓眾人免禮。這也是皇帝愛臣之心,眾人要跪,皇帝要攔,這便是君臣之禮。一般拜見也不需真正跪拜下去,除非有正式場合與重大事情。唐宋皆如此,大唐中后期對于士大夫更加優待,上朝不跪不說,臣子還能坐在朝堂議事,到宋則只能站。要說明清,那便是禮節森嚴,清為外族統漢,更甚之。再往古去,周秦漢,坐跪也就是一回事,拜下就是行禮。
眾人隨皇帝入宅,皇帝主座,蔡京卻能坐在一側,也是莫大的恩寵。
“蔡相今日壽辰,如此熱鬧,朕也來湊一湊,攪擾了眾卿家雅興,莫怪莫怪。”趙佶笑言而出,出口也是玩笑。
“陛下今日能來,實在是蓬蓽生輝,陛下愛臣之心,臣銘感五內,古往今來,禮賢下士之君,陛下也可居首,圣賢之君,不過如此。今夜陛下親臨,臣心惶恐,只有竭心盡力于政,鞠躬盡瘁于國,方能報答陛下之大恩!”蔡京起身,已然躬身大拜。
“哈哈。。。今日朕與眾卿聚于家事,不需如此,你治國之功績,諸位有目共睹,朕也了然于心,大宋有諸位賢臣,何愁家國不寧,邊患不定。諸位今日只顧吃喝,不談國事。”趙佶聽得一番夸贊,心中當真覺得自己這份禮賢下士的心思,古往君王皆不如也。如此自然君臣一心,國家可治。
蔡京拱手再拜,坐會自己座位,招手示意下人酒宴上來。
一張張條案抬了上來,上面美味佳肴自然備好,美酒也上。
再有舞姬十幾而入,樂器十幾般,廳角擺好。早已熟練多時的舞蹈美輪美奐。
鄭智此時放得一張小座椅,前面也擺上了一張不大的條案,酒菜倒是與各位大佬的無異,只是坐下之后,這歌舞就看得不那么真切了,好在鄭智也沒多少興趣。
“元長,你這家中舞姬都是不錯。”趙佶側身于蔡京道,元長自然是蔡京的字。一個年輕人直呼一個老人的字,怎么都覺得有些別扭。卻是這趙佶覺得這般才能顯得密切。
蔡京聽得這稱呼,不慍反喜,開口答道:“官家,過兩日官家若是得閑,老臣著她們去與官家消遣一番。”
兩人私談,蔡京稱呼皇帝,叫官家,并非不尊重,也是常用之語,甚至也叫大家。
眾人杯盞來往,相談甚歡,倒是沒有鄭智什么事情。鄭智坐在后面,自然也只顧吃喝。
不得片刻,這舞姬下去了。又來一個女子,鄭智透過童貫與高俅兩人的縫隙瞧了出去,還是熟人,正是這一袖善舞。
鄭智心頭一緊,一袖來了,是不是這李師師也會被請來?東京不就這點人物,蔡京生辰,請來這些東京有名花魁,也是自然的事情。
還有這官家趙佶當面!鄭智心中已然開始草尼馬
祝家大郎說
《冠絕新漢朝》,各位大大自行品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