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導老師半路叫走了各班這方面頂尖的參賽成員,而那個大賽課題即將中斷,十中恐怕這次要在省賽上面無功而返的揣測,似乎越加要成為了現實,但是實驗樓的那場會議之后,返回的人帶去的那個消息,幾乎可以說是穩定了軍心。
姜紅芍果然還是姜紅芍,質疑她的人這個時候閉上了嘴巴,并開始感覺臉紅,如果說出的話能收回來,他們這個時候恨不能噎回肚子里,仰慕者則打心眼里為她喝彩,心頭更是生出“不愧是姜哥”由衷的敬佩。這是學生時代對一個匯集美貌,聰慧的頭腦出眾氣質為一體的人物的崇拜。多年以后很多人回想起來,仍然是熠熠生輝。
總之這個消息一曝,先前的所有喧囂猜疑,齟齬和沖突,都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轟碎成渣。
只是姜紅芍在關鍵時刻助推了十中科技創新大賽參賽課題,卻也到并不是太讓驚訝,真正讓人驚訝的,還是那天全程見證了她對程燃說的那番話的人們。
“遇到了難題,跟我去圖書館商量。”
然后她就和程燃走了。
在很多人看來,有點匪夷所思,甚至還有的人感覺受到了冒犯,連帶著遷責到了程燃身上去。
但隨后的事實也就不折不扣的給所有人來了個雷霆一擊。
也就是姜紅芍和程燃去了圖書館的一夕工夫,第二天她就把解決方案報上去了,而且甚至還是不到中午報給輔導員的,一天之間,他們集所有人之力都無法完成的內容,迎刃而解。很難說程燃不是那把起到關鍵作用的刀。
而其實搞這些競賽的都不是臨時,多數都有從一進校開始的參賽經驗,有的甚至從小學到初中都在參加相關競賽,強隊省級打到國家級臺面也見識過,是見過大風大浪的。
競賽這條路比高考窄得多,每年政策都在變,五大競賽,各種科技大賽,并不保證國內頂尖學校就要認,甚至干脆就有清華不招收單個學科競賽金牌學生的情況,這方面也諸多反復,有時候名校要爭奪這樣的學生,有的時候又要把限制箍緊,加分保送限制到國家一級獎,也就是全國大約五十名以內才能保送,其實要是真的報著獲大獎圖保送的態度,投入的精力和回報是不成正比的,風險很大。
但若真是喜歡這方面,想要未來再相關領域有所建樹的,其實學過高中競賽一等大賽的東西,大學里面相關專業會覺得輕松很多,因為已經提前接觸過了。
十中這些學生中,有的還是從長遠的人生規劃來學這些東西,參加各種各樣的比賽的人,心底那能沒有勝負心和傲氣。
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一個人,名不見經傳,既不是國家隊高手,更非有所耳聞的省隊強者,姜紅芍不跟他們商量,跟對方商量,這算什么?
只能說是顛覆他們的常識,更是有點讓他們這些一直以來通過各種集訓培養起了強大知能的競賽隊員感覺有點可笑。
所以基本上都是抱著不以為然的態度。
然而結果一出,他們是全體噤聲。
程燃這個名字,像是某種魔咒一樣,讓人開始產生了一些陰影。
而據一些目擊者看到,放學后姜紅芍和那個叫程燃的轉學生毫不避嫌的并肩來到了校外的一家刨冰店,仿佛是在進行慶祝。
“暫時解決一個大麻煩了,有點小時間,所以帶你來嘗嘗這家……”姜紅芍道。
程燃順口道,“你吃過啊,什么口味好吃?”
她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
程燃疑惑,“難道不是自己吃過再推薦嗎?”
“我打聽過了……紅豆醪糟味,糍粑涼糕,冰豆花……這些都好,這家店的特色呢,聽說過好多次了。”
程燃道,“說到底你一次也沒來過……你不喜歡?”
“哪有啊……我還是比較喜歡吃甜品的,這家店想吃很多次了。”姜紅芍看著菜單,是在考慮自己點什么。
“甜品高能量,難怪發育很好……”程燃笑著點頭,突然感覺到殺機彌漫,老姜似笑非笑的轉頭看來,程燃眼觀鼻鼻觀心正兒八經的轉折,“不過還是要注意……糖吃多了容易長胖嘛,不健康。”
老姜“呵”得轉回頭,又向老板點了單,這次是程燃上前付的錢,不一會老板端了兩個紙盒子上刨起雪堆一樣的冰渣,遞給兩人。
兩人接了過去,程燃從側面看著她,突然想到一個可能。
姜紅芍為什么喜歡吃甜品,卻沒有來吃過這家十中外很是名聲大噪的店鋪,大概是因為這里沒有內堂,客人要吃只能帶走。所以這家店周圍盡是端著盒子大口往嘴里舀刨冰的學生。
這也就是問題所在,程燃回憶了一下,似乎姜紅芍從來沒有在大庭廣眾下吃過打包的食物。
這個處女座的老姜,不僅僅是做事苛求完美有強迫癥,好像面對自己,也是不饒點滴,從來注意公眾場合下的形象。
所以今天她帶自己來吃這個到底是滿足自己還是滿足她?
而從另一方面來說,難道和自己在一起,就像是拉了個墊背的,有些以前一個人不會做的事情,也可以解鎖了?
兩人捧著刨冰,姜紅芍要回家,程燃也要去趕車,所以兩人只能這么走一段路。
程燃道,“你覺不覺得,人的一生里多少會有那么一兩個特別的朋友,當你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哪怕迎著滿世界嘲笑的目光,也都無所謂了。”
姜紅芍看過來,眼神帶著憐憫,“真可憐,你做了什么讓滿世界這么憎恨,偷每家每戶燈泡的大魔王嗎?”
程燃板著臉,“能不能好好聊人生聊理想了……”
姜紅芍舀了一口冰沙,笑道,“我姑姑跟我說過,哪個男孩要和女孩聊人生聊理想,就是有不明企圖,她當年在美國大學,修理過不下五個以此為借口接近她卻又在某些時刻原形畢露的男生……”
車來了,程燃伸出根手指虛點了點她,黑著臉前行,“跟你真是毫無共同語言……我走了。”
車里人很多,程燃只擠到門內的一點空間,車門將關的那一刻,程燃看到對面站臺姜紅芍揮舞著勺子對他擺擺手,清淺的笑聲也隨著空隙傳了進來。
“有的。”
一直有點卡,但至少不至于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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