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閑。”他突然道。她愣了一下,這還是長天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你可想好了?修仙之途勇猛直前,一旦踏入就沒有回頭路。你若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她笑了,冷冷道:“回頭路早晚要斷,與其他們來斷,不如我自斷來得主動。”賊老天想把她逼到絕境,她就偏偏要闖出一條生路,而幫助長天,就是她做出的選擇。
老天逼著她須先救了長天,才能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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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她像往常一樣早起,幫著宋嫂打理家務。
現在家中有個重病號了,她多煎了兩個雞蛋、幾片煙肉給大虎加餐。大虎擔憂地望著她。他了解她,知道她和善可愛的外表下,是多么要強的性格,她這么安靜太反常了,大虎反而擔心她會有什么過激的舉動。可是,他找不到理由來勸她。
“明天就要開素宴了,我得趕緊走啦。”寧小閑給了他好幾個鼓勵的微笑,又柔聲叮囑他好好休息。隨后邁開步伐,上山!今天,她有重要任務要辦,有重要計劃必須擬定。她要做到最好的,不僅僅是這個素宴。
她的胸前,掛著一枚小小的木頭墜子。
昨天夜里,長天突然把她叫進神魔獄,送給她這顆墜子。當時這墜子還是紫水晶一般的顏色,散發著微微的光芒。
“哇,好漂亮。”她瞟著他想,這家伙怎么突然想起要送禮物了?
“凡事只聽你的描述,多有不便。”長天道,“牢里原本關著一種名叫‘千瞳’的妖怪,能夠放出魔眼,身外視物。本君把它的魔眼拿來淬煉了一下,你得把它佩在胸前。”
她的笑容凝固了。神馬?要把這個妖怪的眼球戴在自己身前?!他難道不覺得,對正常人來說這個要求有點高么?雖然這玩意兒看著漂亮,但它的本質還是一只眼球啊!
身為一只正常的地球妹紙,她有權利不戴這些可怕的東西么?
接著,他從自己胸前也拉出一條項鏈來,上面掛著一模一樣的魔眼。“兩枚魔眼之間共享視界,這樣本君就能看到外界的事物了,也能感受到外界的氣息。”
好高級啊,這是仙界版的同步衛星電話嗎?
等等,先等等!對一男一女來說,你有、我也有的同型同款首飾,那可不就是——定!情!信!物!
長天無辜地看到,姑娘的臉可疑地紅了。她又怎么了?凡人的私心雜念恁多了些。
算了,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八成是沒往這方面想。人類的情人之間才用定情信物來定下盟約,他長得再俊,本體也不過是只神獸,對于感情又能懂得幾分?
寧小閑強壓下自己的胡思亂想,質問道:“要我戴上也可以。你能保證只往前看,不會往下瞄?”
自己可是17歲的青春美少女,身體健康、體態纖盈。雖說面容稱不上貌若天仙,但她對自己的身材還是很有信心的。
“……”
“本君對人類沒興趣!”
長天咬著牙,從齒縫間擠出這幾個字。在他縱橫天地的時代,神、妖、仙、凡的傾城絕色,他已經不知道看過多少了。這個小妮子,居然擔心他偷看她?她憑什么這么自大?
他對寧小閑伸出手:“算了,還回來!”
“不還!”到手的東西怎么可以還回去?這不符合她寧小閑的信條,雖然長天的話讓她有點小傷感,“我戴就是了!”然后瞅了長天胸前的項鏈一眼,問道:
“你說兩枚魔眼之間共享視界,那么,我能看到你面前的事物么?”她很有職業操守的,一定會盡量不偷瞄美男的,嗯,盡量!
他抿起好看的唇,“不能。你本身沒有神力,達不到使用條件。”
好吧,還是一部單向的視頻電話。
她聳聳肩準備走人,外面夜色一定深了,她得快些回去睡覺,明天還有要緊事做。
“等等。”長天卻又喚住她,“差點忘了,這魔眼佩在你身上太過顯眼,還須偽裝一下。”她只好把魔眼拋還給他。
原以為那程序必定繁瑣,哪知道他只將魔眼放在左掌上,右手從上方輕輕撫過,魔眼的色澤就淡了下去,那修長的手指、輕柔的姿勢令她聯想到鋼琴家的雙手。
帥哥果然都很重視自我形象。
他丟還給她的魔眼已經徹底失去了光澤,質地也變得如同木頭,只有中間一圈顏色加深,看起來像個圓圓的靶心。換成在地球上戴這個東西,會不會有哪個患上了強迫癥的槍手非要瞄準她不可呢?
然后他還說:“好了,這樣戴著也沒有人會起疑了。”
明知道生氣是不理智的,可是……真是氣死她了!合著在他眼里,就只配得上這個丑不拉嘰的墜子?魔眼有兩枚,他怎么不把自己身上那枚也變成木頭球子?
在地球上讀高一時,還有許多小男生紅著臉給她遞情書、送巧克力呢。怎么在他眼里,她就和朽木一個等級?叔可忍,嬸兒也不能忍了!
等一下,有破綻!
“咦,你不是說神魔獄中的囚徒都化成白骨了么?那這兩只眼球是哪來的?”
長天愣住了,也許沒想到她的心思這么細膩。過了半天才答道:“‘千瞳’死后,覺得放任魔眼消逝而去太可惜了,就收起來淬成了法器。”
“也就是說,你手里確實還有不少法器嘍?”為何不拿出來給她用?她的心靈好受傷。
他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你沒有神力,根本無法自如運用。”高傲如他,撒謊其實是件很難受的事。
知道自己理虧了吧?寧小閑,好樣兒的,你扳回一局了!
她收起項鏈,雄糾糾、氣昂昂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