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眼光盡赤、面容扭曲,嘴角卻流出了白色的涎水,顯然是精神極度興奮之下,修為暫時提高了不少。♀雜志蟲♀這一記偷襲又是集中了全身的精氣神,居然順利地破掉了青衛的護身罡氣,刺入心臟。
“你們做什么!”慶忌厲喝一聲。然而這兩名人恍若未聞,居然從傷者上抽出長劍,朝自己的主人攻了過來。
見到這一幕,慶忌哪里還不知道這兩名青衛被人使計控制住了?旁邊的近衛怒喝一聲,擋在他面前抵住了前方的進攻,急聲道:“少主小心!”卻發現這兩名偷襲者的力氣很弱,隨便一格就格開了,隨后被刺穿了胸膛,軟軟地倒下去了。
多數人都不明白這突然出現的反骨仔是神馬情況,只有寧小閑這一系的人才知道,方才涂盡放出魂魄分身暗中控制了這兩個人,跟著鐘離皓走了進去,隨后突然出手,捅了個馬蜂窩出來。他的看家本領在這種混戰之中用出來,當真叫人防不勝防。
青甲衛見到采艷團的人突然發狂,疑心是鐘離皓搞的鬼,于是將他也驅了出去,離慶忌遠遠地。這人雖然有相艷之術,但本身修為沒有多高,在這幫妖衛手里,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內部出了亂子,外頭的攻勢頓時更加猛烈,機關師的傀儡獸堅持不了多久,又有三名青衛陣亡。妖怪的生命力強悍,那兩個青衛雖然被扎中了要害,但若是救治及時,還是能活轉來的。而要真正算得上“陣亡”,那就是被砍頭或者劈成兩半了,可見外圍的攻擊有多酷烈。
慶忌陰著臉道:“走。”
他正待轉過去,心頭突然警兆大起,那感覺就像突然被猛獸盯上了一樣,背心的毛孔全都豎了起來,沁出無法形容的寒意。
但此時四面八方都是人,他也不知道危險到底來自哪里。這個當口,慶忌也算是個十分機警的人物,無暇多想,頓時捏爆了手指上的三枚護戒。其中有一枚戒指的戒面呈菱形,上面有晦暗的花紋,不似寶石,反而像某種生物的甲殼。
這三枚護戒一爆開,他身上突然就多了三層不同顏色的護身法盾,尤其最里面那一層隱現淡藍色的盾面,每面盾上凸顯菱形的紋路,還在慶忌的頭頂上以淡藍的水煙清晰地形成了一只巨獸的形象。這只巨獸像一只大龜,披鱗掛甲,但頭部像鳥類,尾部如虺蛇,嘴中尖牙交錯,顯然也不是什么善類。
這三面法盾才剛剛形成,就像突然遇上了不堪忍受的外力,“剝剝”層層爆裂開來,尤其這面藍色護盾被擠破之后,慶忌頭上的巨龜仰頭張口,像是無聲嘶吼,這才告破,緩緩消散于空氣中。
一縷尖銳清晰的疼痛從他肋下傳來。
慶忌這時眼角余光才看到,竟是站在他右側的一名青衛,翻手一匕刺進了他肋下三分處!這一匕既不炫目也不迅捷,看起來像是從抬手、翻腕到刺出,每個步驟都按步就班,被看得清清楚楚,但他就是躲不過去。
這變故于電光石光之間爆發,他連躲閃之意都未起,就察覺到那冰冷的鋒銳已經扎透了他的皮膚、刺入了他的血肉,然后按順序悄悄地穿過了他的肝臟、膽囊,最后終止于肺部。若不是這面巨龜護盾阻了一下,卸去了對方十之的力道,恐怕此刻連他的心臟都要被一起扎穿了。
慶忌身上帶著的法器自然不是凡品,尤其這枚巨龜護戒,乃是用異獸旋龜的背甲中心之甲片制成,可以抵抗住數十萬斤的巨力。這種妖獸的攻擊并不突出,然而防御力卻在同階妖獸中屈指可數。慶忌上回被汨羅施計偷襲之后,痛定思痛,入手了一批強力的法器,這一回終于又派上用場。
這武器太也鋒利,刺入了天狐的身體時,連刀入肉中的聲響都不曾發出來。慶忌怒吼一聲,驟然爆發的劇痛終于迫得他后退兩步,然而匕首身上還開了放血槽,鮮血立刻流著淺槽的凹痕汨汨流出。
這名偷襲者一擊命中即放開了匕首,握手成拳,就要往慶忌胸口上招呼。幸好他身邊的人反應亦是極快,見少主遇刺都是大吼一聲,不要命地撲來。一個青衛飛撲過來,在刻不容緩之際推開慶忌。
這記拳頭,就砸在他身上。
所有人都聽到空氣中傳來一記悶悶的響聲,像是爆竹燃起,那是拳頭與兵甲相擊的聲音。隨后這名青衛一聲不吭地被砸進了地面,連抽搐一下都無,背上的青甲被砸成了齏粉,連整個背部都塌陷下去,氣息頓時斷絕,顯見得是不活了。
青甲衛的妖甲是經過特殊淬煉過的,堅固若精金。若說方才隱流的妖怪們能殺掉青甲衛,那也借助了法器的力量一斬兩斷,然而這偷襲者光憑一雙拳頭就能將甲片碾成了粉末狀,這其中所蘊含的恐怖力量,實在讓人心驚肉跳。
偷襲者卻也不能再繼續逞威了,因為其他青甲衛紛紛出手往其要害上招呼。這人袖中突然飛出幾粒圓珠,砸在地上,砰砰幾聲,炸出了白色的濃霧。這濃霧一擴散出來就刺激著所有人的眼膜,令人忍不住想要閉眼。
趁著這一會兒混亂,偷襲者已經和青甲衛飄然相斗了十余招,還悍然抓斷了一個人的胳膊,這才并且借著眾衛的力道掠了出去。
慶忌卻牢牢盯住了敵人的手掌。這只拳頭很小巧,指關節上還有精致可愛的肉渦,皮膚白晰紅潤,任誰也看不出它能擁有這樣強大的爆發力,并且將一個人砸成肉餅之后還安然無恙,連半點紅腫也無。
他的目光從手掌移到了對方的面盔上,那里并不是被遮得密不透風,起碼他能看到一雙寒光閃動的眼眸。
寧小閑。他無聲地說了這幾個字。
大概是聽到了他的心聲,偷襲者伸手摘下了頭盔,如云的秀發頓時流瀑一樣披散下來,俏麗的臉上掛著清晰的冷笑。為了偷襲方便,她手里的獠牙沒變成妖顱的樣式,否則她能用出的力量還要再翻倍。
先前涂盡與鳩摩游斗青甲衛的時候,就將一個倒霉蛋掃出了十余丈遠。這人身形很瘦小,寧小閑返回戰場之后,就將他的外甲剝了下來套在自己身上。雖然還是很不合身,但兵荒馬亂的時候誰會注意到呢?
她的眼里滿含慍怒,但絕未失去理智。方才她與涂盡配合,涂盡先用奪魂術指揮兩個采艷團的護衛作祟,攪亂局面,令她裝扮的青甲護衛能欺到慶忌身邊去,這才一擊得手。
她心中雖然痛恨這人輕薄于她,但出手報復時卻是有條不紊,陷阱布設得絲絲入扣。只因她已經漸漸明白,對敵戰斗時,最重要、最寶貴的經驗就是“冷靜”二字。別看圣斗士小宇宙一爆發起來,虐敵人跟虐菜似的。那是東瀛小鬼的意|淫好么?沒有強大穩定的心理素質,如何應對瞬息萬變的戰場?方才臨出來之前,長天給她的一記深吻,也是要她安定心神,莫要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之意。
劇痛幾乎讓他站都站不住。慶忌口中不停地淌出血來,差點吞不下藥物,目光卻是死死地盯住她,臟腑受傷太重,令他心跳得其快無比,腦子一陣陣發暈,然而視野所及的范圍內盡是虛影,只有她的一雙眼眸亮若晨星,那里頭閃動的不屑、睥睨,像鋼針一樣扎在他心上。
在她給予他的痛苦中,他明白了,原來他的手段根本制不住她,原來她還是看不起他,在她眼里,他比不上汨羅,他什么也不是。
他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兩人視線相交,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
寧小閑唇角突然扯起一個冷冷的笑容,對他道:“好好享受吧。”
慶忌還未作出反應,身上突然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劇痛,五臟六腑都像要被滾油煮熟一樣,所有傷口也同時迸裂,鮮血飛濺,像高壓泵槍噴出的水龍。
堂堂奉天府大公子,被她迫得發出一聲凄厲的慘號!這正是獠牙上面所附加的血沸特效發動了。
她微笑地看著他,倍感解氣。寧小閑雖然不知道慶忌為什么對待她的態度總有些異常,但這人施加給她的羞辱,卻要用血和痛來還清。
慶忌公子重傷,他的手下再無二話,迅速將痛得幾乎要滿地打滾的少主拉上了玉舟。
便在此時,傀儡獸的防線被攻破了,二十多名青甲衛要直接面對近六十名敵人,卻是毫無懼色。有幾人變出了龐大的本體,不要命地沖了上來,其中有一人的真身居然是高達三丈的巨象,一雙小眼睛閃著猩紅的光,單單口中的一對彎牙就有六尺之長,它奔跑起來一陣天搖地動,即使是涂盡的麒獸肉身,也不敢去硬撼其鋒!
趁著這會兒功夫,玉舟已經騰空而起,往天空遠處飛去。七仔冷笑一聲道:“想跑?”振翅追去。
他的速度遠比玉舟飛得更快,可是慶忌身邊有人取出黃符往虛空中一晃,道了聲“滯”,隨后對準了他一指!七仔頓時感覺到身邊的空氣突然凝滯,他每揮動一下翅膀都像在泥淖之中,極費力、極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