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植被茂密,然而這些巖石的形狀、還有路過的小小的水潭,的確像在哪里見到過。∮雜∝志∝蟲∮
最后有風兒自前方吹來,她閉著眼深吸一口氣,突然抓住了熟悉的味道,那是帶著咸澀氣味的海風。
“七宿島!這里是第三幕天地中的七宿島,只不過地表的植物已經和固隱山河陣當中的完全不一樣了!”
長天低聲道:“七宿島是她經營了數萬年的地盤,玄武將云夢澤腹地化成她記憶中的七宿島,并不稀奇。”
既知這里是七宿島的北部海岸,兩人一豹也算對這里熟門熟路了,很快就辨認了方位,找到當年僖氏村落的位置。
當然,這里已經被綠色的植被吞沒,沒留下人類活動的任何證據,不過走到這里,也就到了潮水起伏的海邊,站在灘頭甚至可以眺望到最近的壁心島的輪廓。
巨角鹿是跋山涉水的好座騎,但單論在叢林里的速度卻遠不及諸犍。乾清圣殿這十余人追出去一小會兒功夫,很快就追丟了,正在喊爹罵娘的時候,卻見到天上流光溢彩,居然有飛虹自云夢澤深處飛來,劃過了叢林和紅谷上空。這種光芒,他們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修仙者馭器飛行留下的虹光!
與世隔絕了數萬年的云夢澤最深處,居然有修仙者存在!
大家都已被今日接二連三的變故打擊得麻木了,先是撼天神君和寧小閑從無人生還的第四幕天地脫身而出,緊接著是固隱山河陣當著他們的面化作虛無,再然后,是這云夢澤深處居然住有修仙者,并且法力未失!
這數十道流虹飛到云夢澤腹地的入口處就停了下來。
此時乾清圣殿的后援已經趕到,二百余名人已然集結在此,氣勢洶洶地正要殺入腹地,冷不防有人自云端降落,正好堵在了他們面前。
這里頭居然有修仙者,并且法力俱在!眾人齊齊后退數步,一時都不知如何是好。
為首一人劍眉斜飛入鬢,玉面朱唇,竟然是極罕見的美男子,只是身上帶傷,眉宇間殺氣沉凝,顯然心情不太美妙。他望著眼前的乾清圣殿眾人,皺眉道:“竟有這么多凡人?”隨后略微揚聲道,“剛剛出陣的撼天神君去了哪里?”他聲量不高,卻在每個人耳邊響起,顯然是動用了神通。
乾清圣殿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些修仙者是敵是友。若是友非敵還好說,若對方偏幫著撼天神君,那么副殿主交下來的任務,還有希望完成了么?
曾為長天等人領路的蔚文龍也在場,此刻上前一步道:“我等均為乾清圣殿門下!諸位道友從云夢澤深處匆匆而出,敢問是哪一仙派門下?”
沉夏捂唇咳了兩聲,攤開手,掌心全是鮮血。邊上修士大驚道:“大人!”
他陰沉著臉,擺了擺手道:“不妨事。”轉頭對蔚文龍道,“再問你們一遍,撼天神君何在?”
蔚文龍心道這些人好生霸道,當下強忍著氣道:“諸位找撼天神君何事?若是……”
沉夏心中焦急,哪有閑暇聽他廢話,輕輕呼出一口氣道:“都殺了,留下這人。”隨手指了指蔚文龍。他的時間也很緊迫,帶出來的手下雖多,除了他卻沒人認得撼天神君什么模樣。凡人太多會混淆視聽,他要追緝的那兩人又最擅長渾水摸魚,不如將這里的凡人都殺了干脆。
蔚文龍大驚,急聲道:“且慢,我們是乾清圣殿門下!”卻見沉夏身后的修士齊齊領命道:“是!”當下各施手段。
乾清圣殿的名頭再大,沉夏等人在云夢澤當中深居簡出數萬載,哪里會有什么深刻印象,了不起模糊記得是個北方的宗派而已,這一動手毫不留情,蔚文龍就親見一名修士略微撥動手中一根紅色羽毛,頓時召來一條龐大火蟒,在人群中幾進幾出,就吞噬了三、四十條性命!
修士對上普通人,那就是砍柴切瓜,以一敵百簡直不要太輕松。這里有數十名修士,乾清圣殿門下卻僅有不到三百人,還不夠人家塞牙縫。這些修士和沉夏一起,被困在云夢澤深處年復一年單調度日,一朝得了解放,那就像出籠猛虎,心中狂喜得難以自已,此刻藉著殺人好一頓宣泄,都覺心懷大暢,出手越發狠辣!
乾清圣殿的金字招牌向來好使,在云夢澤里也一直是當之無愧的老大,蔚文龍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不給面子的修士,不由得呆怔了幾息,直到一蓬鮮血濺到他臉上,這才駭然驚叫道:“住手,住手!撼天神君出陣之后就進入了云夢澤的腹地,我們親眼所見!”
“哦?撼天神君出陣后見了你們,居然返身進入腹地,可見與你們是有仇的?嗯,不錯。”沉夏擺了擺手,眾修士當即停下屠戮。只是這么說話的功夫,乾清圣殿一干人等也傷了十之六、七,有那斷了手腳的躺在地上,哎喲個不停,傷勢較輕的連連幫襯著蔚文龍應道:“是,是,我們親眼見到他們騎著大豹掉頭進入隘口!”
“是么?那好。”蔚文龍見沉夏微微一笑,似是友善,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哪知道他接著問道,“你們既然與撼天神君為敵,那么第三幕天地結束時,有個姑娘也被傳送出陣,名為黃萱,此刻人在哪里?”
遇上這等狠人,蔚文龍哪敢再拿喬,有甚答甚:“她和另外兩人一起傳出陣,被我們捉住。我本想隨手殺了,可他們說自己與撼天神君有交情,我想著關鍵時刻或許能用得上,所以關押在營地里頭了。”
沉夏點了點頭道:“她可是反抗劇烈?”
“您也知道?”蔚文龍趕緊道,“這小姑娘性烈得很,被逮后斥罵不已,有個弟子打折了她一條胳膊,她才消停下來。”
“很好。”沉夏笑了笑,眸色突然轉陰,“都殺了,這回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