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居然和符舒合計起來對付她。ζ雜↑志↑蟲ζ她早就注意到符舒只帶了符俊前來,阿花又去了哪里?
符舒望了弟弟一眼,后者會意,開聲道:“我和姐姐前來中京路上,阿花先生就越發困頓,時常變回貓身沉睡,且時間一次比一次更久。我們本有些擔心,不過阿花先生說這是即將進階的前兆,讓我們不必在意。果然最長的一覺睡了兩個多月,直到現在都未醒來。”他頓了一頓,“我探過,他脈搏正常、呼吸悠長,的確只是睡著了而已。”
阿花又要晉階了?倒不奇怪。他等階低,又有寧小閑送他的珍貴藥物,要長進相對容易。說起來,這小貓妖身上的血統太雜,連長天都沒摸清他的底細。寧小閑眼珠子轉了轉:“好罷,既然都到這一步了,你可以說出自己的要求了。”符舒心計深沉,找上她決不只是要做這一棰子買賣。
符舒抿唇一笑:“寧大人果然快人快語。”她就喜歡寧小閑這般明快的風格,沒有一般生意人的云遮霧繚,“如今婚衣也快做好,敢問寧大人對天衣閣的做工還算滿意?”
寧小閑坐下來,給自己斟了一杯梅子釀,輕飄飄道:“婚衣你做好了七八成,我也滿意了七八成。”
她到底也是生意人,沒把話一口說死了,留了兩成轉圜的余地,符舒心知肚明:“紗衣、霞帔和云鞋最遲下月中旬就能做好,包管大人滿意就是。”
寧小閑輕啜一口:“你要什么?”
她的目光洞若明炬。符舒其實很不喜歡這種被人看穿的感覺,不過形勢比人強,她也只得將準備好的腹稿說出來:“寧大人婚典之后,天衣閣就要打入中京了。”
寧小閑笑道:“到時你客似云來,又要怎樣感謝我?”如果沒有其他意外,撼天神君的婚典會是今秋中京期待度最高的盛事,新娘子的穿戴當然是萬眾矚目。到時候賓客們互相一打聽,天衣閣自然聲名鵲起,極有可能一舉打入中京的成衣市場。寧小閑給她帶來的廣告效應,可是花上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符舒鄭重點頭:“寧大人這份厚意,天衣閣只是銘感五內當然不夠。所以符舒想邀請大人,共同入主天衣閣。”
“什么?”寧小閑目光微凝,“你要將天衣閣賣給我?”買下一家成衣字號,對財大氣粗的寧遠商會來說當然不算回事兒,可是她不認為符舒會將自己的心血拱手相讓。
“非也。”符舒果然搖頭,“我是請寧大人入資,每到年底坐享紅利。”
原來符舒想請她入股。寧小閑紅唇慢慢勾起一個玩味的角度:“既然都有寧遠商會了,我為何還要入資天衣閣?”她手里掌握著一個龐然大物,符舒怎會以為她看得上一個小小的凡人衣閣?
符舒卻是不卑不亢:“我觀寧遠商會蒸蒸日上,寧羽先生也是運營有方,不過有些類目還未出彩,天衣閣可補其不足。”她頓了一頓,“密倉為灤肇城之屬縣。我說得直坦些,當年灤肇城的寧遠商會分號也做成衣生意,它要是強勢打壓,也就沒有今日的天衣閣了。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寧大人分身乏術,對上一整個寧遠商會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全抓全管。不若將天衣閣作為延伸,平時也不須你費心經營,年底自有分紅。”
寧小閑面色不變,心里卻在沉吟。其實符舒說得不錯,寧遠商會發跡太快,從一開始默默無聞的小商會發展至今,也只用了六、七年時間,看著來勢洶洶,其實還有諸多軟肋。商會在丹藥、香料、靈米等方面財源廣進,其他類目的售賣,成績就只是平平。符舒倒是眼光狠辣,一下看出了寧遠商會在綢緞和成衣方向的缺失。這女子也是做生意的料,只可惜她手頭資源不如寧小閑,否則成就還要遠超今日。
想到這里,她心中也明了,遂道:“這般說來,要我入資多少?年底分成又是多少?”
終于說到了正題,符舒伸出一根纖纖玉指:“一枚銅板,兩成分紅。”
她居然只要求寧小閑拿出一個銅板的入資,年底還讓她坐享天衣閣全所凈收入的兩成分紅!
寧小閑面上卻沒有驚訝之色,反而道一聲:“忒貴了。”
符舒倒是睜大了美眸:“一個銅板還貴么?”
“不便宜了。”寧小閑深深凝視著她,“我若變作天衣閣的股東,的確不用掏錢。可是天衣閣在中州的生意,從此也就與我休戚相關,若是有甚疑難雜事,少不得要我出面的。”她早先閱讀天衣閣資料的時候就看出來,這間信譽和制工俱佳的字號之所以在中京還打不開生意,最主要的原因即是東家只是凡人出身,沒有足夠強硬的后臺。
這里是什么地方?是泛大陸經貿之中心,世上第一等臥虎藏龍之地。反過來說,這里的人脈關系之復雜、明爭暗斗之激烈,早就遠超普通人想象。符舒將天衣閣經營到今天這步田地,已是竭盡全力,達己身能力之所極,若想再進一步,只有借勢了。
既然非借勢不可,那就不如借隱流、借寧小閑的勢,合著隱流之強大舉世皆知,而寧小閑又是深知她秘密之人,本身還是個女人——以符舒之聰慧,當然明白自己這一副真容會惹來什么樣的麻煩,若是找錯了人,說不定連天衣閣帶她自個兒都要被一起收入囊中。幾番盤算下來,還有比寧小閑更適合的靠山么?
這個小小女子掙扎至今日這步田地,也仍是滿地荊棘啊。
符舒笑而不語,寧小閑則是輕輕吸了口氣:“若是如此也就罷了,你身上還有另一重風險。我要是入資天衣閣,也要將這個一并接了。你要知道,這世上敢冒險得罪白虎的人,已經不多了。”大貓的脾氣,都不怎么好。
提起白虎,符舒面上的笑容就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