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羽一笑,“不過這等小事一向不拿來勞煩姐姐,所以姐姐對這人并不熟悉。﹥雜+志+蟲﹥”
“死有蹊蹺?”
“這就不得而知了。”寧羽搖頭,“中京雖然太平,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這么大的城都,每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于仲咸之死原本也翻不出多大的波瀾,我們商會的慰禮都準備好了。之所以這事兒現在傳得沸沸揚揚,卻是于仲咸的家人揪著另一名大修士甄遠真人不放,口口聲聲說是他藥死了自家老爺。”
“哦?”她這才來了興趣,“為何?”
“于仲咸和甄遠真人是多年摯友。昨日于仲咸找過甄遠真人之后即暴斃在府,據檢驗是吞服了劇毒而死。并且這毒甚是兇猛,連神魂都燒得干凈。”
的確有這樣的劇毒,不止作用于肉身。寧小閑點了點頭:“甄遠真人是小有名氣的丹師,于家可是以為他喂自家老爺吃錯了藥?”她不認得于仲咸,卻對甄遠真人有所耳聞,就是因為大家于丹道都有造詣。
“正是。甄遠真人當然堅不承認了。他的說辭也很有意思,居然是說于仲咸在面見他之前就已經中毒。現在這事兒已經上報中京督務局,由其判佐。”
她輕輕嗯了一聲:“今日之內就將慰禮送過去吧。此事于我們可有影響?”
“目前不曾顯現。”寧羽想了想,“于家并未撤回拍品,反倒是等著這些東西都發賣出去了好分家。”
老頭兒死了,子嗣大概又不少,這種事兒在所難免。
兩人正說道,門庭外突有腳步聲凌亂,直往這里而來。未幾,一個管事奔進來,急惶惶道:“大人,不好了!”
“火燒著你眉毛了么?”寧小閑纖指敲了敲桌子,“慢慢說。”
“是!”這管事眉毛沒著火,倒是淌著汗珠子:“有人來、來……踢館!七爺、七先生被打傷,倒地吐血了!”
這里可是中京,寧遠商會又是隱流門第,向來太平無事,此刻驟然遇襲,他想了好半天才想出“踢館”這個詞來,卻不曾想寧遠商會哪里是武館?寧小閑卻笑不出來,因為他至少有一件事說得清楚:七仔受傷了。
七爺就是七仔。這家伙是隱流護法,寧遠商會的人見到他,都要尊稱一聲七先生。她沉聲道:“細述之!”發賣會大小事項都由商會負責。七仔的真身是重明鳥,對珍罕金貴之物有天然的愛好,因此喜歡在商會里面閑逛,玩賞各式奇珍異寶。
“是!”她這么一板下臉,自然有上位者的威嚴。這管事面對著寧遠商會的第一把手,不覺鎮定許多,吶吶道,“方才有個客人上門,拿著發賣的憑條要來收回拍品。可是他這人和當初拿東西來參拍的,分明不是同一家人,我們自然不能給。這人立刻惱怒,竟要擅闖庫房。正好七先生最近常在商會作客,見狀出手,卻被這人一擊打成重傷。”
一擊!寧小閑頓時動容。七仔是她西行路上的老伙計,又經歷了諸多惡戰,現今修為也快要摸到渡劫前期的門檻。雖說中京是臥虎藏龍之地,但她相信這兒能奈何得了他的人已經不多。
結果他在這欺上門來的惡客手下,居然走不過一招么?何況她留意到管事說的話,七仔可是吐了血的,那即說明傷及內腑。這種傷最不好治。
這人的力量,又強大到何種程度?現在渡劫前期的修仙者,已經這般不值錢了么?
“七仔傷勢如何,可有性命之憂?”她擰起細眉不待發令,人已經站了起來往外行去。
這時外面忽地傳來一陣喧嘩。緊接著門扉洞開,有個藍衣人邁步走了進來,目光在眾人面上一掃,隨即聚焦在寧小閑面上:“你就是寧遠商會的當家人?”
這種踢堂的行徑,以往都是由她來做。想不到風水輪流轉,有一天她坐在高堂上的時候,也有人這般闖將進來。
不過現在不是唏噓的時候。這人身形高大,幾乎快趕上白虎了。他著一身寶石藍的緞袍,顏色甚是通透,隱隱有寶光浮現,顯然質料珍貴,至少她是分辨不出。但款式看起來卻有些兒陳舊了,至少在中京這等追求風尚之地甚是少見,連凡人也不穿戴。
其面貌約莫是年過五旬,一頭墨綠長發整整齊齊地束在腦后,頜下有須,眼睛細長,面色卻是潮紅。寧小閑只覺對方望來的眼神凌厲如鋼刀,從她身上一掃而過,就令她肌膚疼痛不已,似是被銼子生生刮下一層。
以她如今修為和閱歷,能令她生出這般感應的,至少也是真仙以上!
其他人等更加不堪。沖進來報訊的管事直接泥一般癱軟在地,寧羽也是面色發白,不自覺后坐入椅。寧小閑勉力兩次調息,將狂亂的心跳強壓下去,凝聲道:“閣下何人,緣何擅闖?”
不比他處,這里可是中京!除了五年前長天剛剛脫出神魔獄,要率領隱流殺出重圍那一回,中京已經安享數百年安逸太平,不曾有任何人敢在這里動武了。連皇甫銘那般身世背景,要收拾一只碧眼金蜍也要找個包廂當掩護。
那么反過來說,這人敢大喇喇地欺上寧遠商會動手傷人,必有所恃。
似是沒想到她這么快就平復了心跳,這人意外地望她一眼,沉聲道:“本君名號定淵。”手一揮,即有一片紙箋平平飛來。
這上面沒有附加其他力量,寧小閑伸手接過來,目光只一掃即微怔道:“這是于家拍賣物品的收據條子。”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寧羽方才還說起于家的軼事,后頭緊跟著就來了這張字條。
這條子上清清楚楚寫的是于仲咸參加寧遠發賣會,共參拍物品八件,以下都羅列出來名稱和品級,附注意事項及發賣傭金等等,隨后是于仲咸本人的簽字和寧遠商會的印鑒,年月日。
---水云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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