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天少年時才接觸過多少異性呀?還吃這一套也是大有可能。
他板起臉,看起來果然很嚴肅:“千真萬確。”
“好吧,我盡力一試。”她不是很有底氣,但為了不久的將來能有個軟綿綿的小包子軟糯糯地喊她一聲娘親,她裝龍就得像龍,裝鳳就得像鳳!
“乖。”他親親她臉蛋,掩去了眼底的笑意。
“還有一事。”她抓著他的手玩兒。這男人的手也長得太好看了,連她都妒忌得要命,“取個名字吧,孩子他爹?”
這都還沒懷上呢。不過長天也不想壞了她的興致,想了想道:“此事本末倒置了,那便取名離末。”
像巴蛇這樣的神獸是沒有姓氏的。
“要是不止一個呢?”
她在他耳邊呵氣如蘭,他早就起了別的念頭,這時更壓不住了,隨口一說:“那就把‘末’字倒作來好了。”她不是母蛇,一胎多產的可能性太小,他直接就給忽略了。
“‘末’字倒過來算什么,‘未’么?”她想了想,自動糾正了一下,“好罷。如果是男孩兒就叫未淵,如果是女孩兒就叫離末。”
話剛出口,她突然愣住。自己方才說了什么?
未淵,離末?
未……末?
是不是好耳熟?腦海中仿佛有驚雷劈過,她張著小嘴,驚得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陰九幽記憶封印的密鑰暗碼,典故出自這里?難怪他想破了腦袋也猜不出這倆字來,只因當年的小女奴,也即是現在的寧小閑拿著自己未出生的孩兒名字,給上古時期的陰九幽當作密碼用了。
不親自到她識海里一看,鬼能猜得出!哦不對,鬼都猜不出。
所以,這段封印才能完好無損地保存了四萬五千年之久!
這真是,可怕的必然呵。她不由得想起陰九幽離開法則界之前說過的最后一句話:
“我只不過想試試,命運能不能改變。”
她不會忘記這妖人說話時的復雜神情,那也即是說……
她腦海中有各種念頭紛至沓來,才剛剛理出個頭緒,唇上忽覺溫熱,乃是櫻口被他堵住了。窗外吹進涼風,她才發覺這壞人趁著自己出神時偷偷半解羅衫,露出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段。
她坐在他身上,好似漂亮玩偶,可以隨意擺弄。這念頭一起,長天眼底就有金波蕩漾開來。
“壞家伙,你做什么!”這里才是二樓,底下人來人往,連兩個伙計聊天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他干壞事還不開結界,當真色膽包天了么!
她掙了幾下,正好坐直了。
“這幾天,哪里也別去了。”長天抱住這玉一樣的小人兒,沒來由地心煩。不理她的掙扎,他鉗著她的細腰用力往下按。
“啊!”被侵襲的驚叫尖尖細細,身體一下繃緊。
“妖女!”成婚多年,她依舊這么撩人,回回讓他熱血沸騰。少年時代要是遇上這樣的尤物,他哪里把持得住?
對于她能不能拿下少年時的自己,他毫不懷疑。
陰九靈,怎么會是她的對手?
椅子質量不好,這時就嘎吱嘎吱地響,饒富韻律。她“嚶嚀”一聲軟下來,在他懷中化成了水。
十日之期,轉眼已到。
在言先生的小院,寧小閑與月娥對面而立,已經戴起那只金鐲。
看起來,她是個純正的凡人了。
月娥正在叮囑她最后幾點注意事項,神情如常,看起來并沒有面對消亡的恐懼。
“鐲子你已戴起五日,那便還有四十四日。”寧小閑提早戴起鐲子,是為了根據凡人的身體好好調理一番,“時間一到,你會自動被送回現世,無論是否成功懷孕。”
“鐲子隨時可以取下,但拿下來就不能再戴回去,不能再壓制你的修為。”
一次性的?也即是說,她返回上古也要趨利避害,令自己少遇危險。為了此行的成功率,盡管不摘鐲子。說起來長天也想跟著她溯古,可是月娥實在沒那么大本事把這尊大神也一并請回去。
妻子要孤身涉險。長天的臉色,著實難看了好幾天。
“對上古之人而言,你來自未來。因此后世發生的這許多事情,你都不可令他們知道,以免干擾命數,徒增不確定的麻煩。”月娥正色道,“最好便是將你的存在抹去,讓所有人記不得你。”
原來……是這樣。寧小閑嘴角慢慢勾起:“也就是說,我要想法子勸服陰九幽了?”那個時代的魂修只有一個,想要抹去她存在的痕跡,當然只能找陰九幽。
“那就是你的事了。”
“就算包括陰九幽的所有人在內都失憶了,天道也還是記得的罷?”陰九幽可沒本事把天道的記憶也抹去。
月娥聳了聳肩,不說話。
寧小閑微微一哂。難怪天道勝券在握,處處搶占先機,原來早在四萬五千年前就從她這里聽說了未來。
“關于未來,關于七重天劫,天道到底知曉了多少?”可是只看天道的表現,又不像事無巨細通盤知曉。
月娥看她一眼,意味深長:“那取決于你告訴陰九幽多少。”
“還有什么要問的?”
寧小閑沉吟稍頃,才搖了搖頭:“沒有了。”所以,陰九幽奪“寸光陰”、毀法則界的作法,到底是不是得自她的授意呢?
月娥伸手在空中虛虛一劃,就撕開了一道裂隙:“進去吧。寧小閑你記著,我所知道的一切,只到此為止。你到底能不能有后代,我并不清楚。我們……后會無期。”說這話時,她望著的卻是身邊的言先生。
佳期如夢,如今卻該醒了。
兩人四目相對,就已道盡了千言萬語。
寧小閑沉聲道:“多謝!”深吸一口氣,一步跨進了時空裂隙當中!
她沒有回頭,因此并未看見身后的月娥去挽言先生的手,然而指尖還未相觸,她就化作細小光點,裊裊消散。
言先生望著自己的手,倚著樹干滑坐地上,像是雙腿再也無法支撐身體重量。
有水珠落在桃樹下,一滴,兩滴……迅速滲入了泥里。
正月還沒過完,學生不會上門。院門外車馬轆轆,有歡聲笑語,卻顯院里凄戚冷清。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她用一百年的陪伴讓他刻骨銘心。直到她離去,他才知道忍受了無數年月的游離于世、孤單寂寞并不是隔岸的煙火,而是刺骨噬心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