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都響了,這人還充耳不聞,死死抱住她用力。+,她承認自己舒服得要命,真心舍不得他停下,可是警報怎么辦?
“不管,踩也先踩死別人。”他嫌她太吵,堵住她檀口,繼續埋頭耕耘。她開始融化,身上開始沁出來的香氣,刺激得他越發饑渴。
至少讓他吃個半飽啊!
這感覺真是好生奇怪。小小的氈帳似乎與世隔絕,她耳邊回響著情郎急促的喘息,身體當中有情火熊熊燃燒;可是她敏銳的耳力又捕捉到駐地的鐘聲再次敲響,帳外的人聲也漸漸鼓噪起來。那些兵荒馬亂的聲音,其實和他們只有一帳之隔!
若是有人闖進來怎么辦?
這些奇異的聲響伴隨著危機感而來,刺激著她的感官,令身上的快樂一下子放大、加倍!她雙目迷離,卻縮起身體,突然緊緊抱住長天。他知道她快要攀上快活的高峰,正要再加一把勁兒,帳外卻傳來了特地加重過的腳步。
不妙,他知道那是誰。果然涂盡焦急的聲音傳了進來:
“神君大人,有異常情況。”
這真是活見了鬼了!
此時此刻,神仙也做不下去。長天咒罵一聲,一拳擊在枕上,將這玉質的硬枕都打碎了半邊,這才深呼吸兩下,抽身而出下了床。
他外裳都未褪,只有長發凌亂,只要稍事整理就好。
寧小閑的魂兒也飛回來了,知道事態緊急。雖然身體感覺不上不下地難受得要死,還是支起身子先給他順了發,整了整衣服。低聲道:“去吧。”
她雙頰飛紅,聲音中還帶著春情后的輕喘,長天忍不住親了她兩下,這才轉身大步走出。
她重重嘆了口氣,飛快地將衣裳穿戴整齊,可是自己散發出來的甜香縈繞身側,還揮之不去。
涂盡特意放大的聲音從外間傳了進來:“我遵照您的吩咐,放了分身去盯住小閣主。結果鐘鳴還未敲響。乾清圣殿就匆匆派人,要將她接走。”
寧小閑掀簾走了出去:“要帶她去哪兒?”走出去才看到公孫展也已經趕到了。
地上躺著昏迷不醒的四人,三男一女。看衣飾和腰牌都是乾清圣殿的護衛。
“還未知,我放分身跟著。”
她輕聲道:“晏聆雪什么反應?”
“她從昏迷中被救醒之后,只睜著眼,一直沒說話。桓松玉親自來接她走。她和瓶兒就跟著。沒吱聲。”
看來小閣主受的打擊不輕,還未緩過來。她看了長天一眼,知道他派涂盡分身窺伺,是想看看晏聆雪是否又要整些詭計對付她,頓時心中生暖。不過這一下歪打正著,卻逮住了乾清圣殿的異常。
“這四人,抓來何意?”她心下已有了個模糊的概念。
涂盡快速道:“請您先用易形蠱,將我們變這四人的模樣吧。時間緊迫。邊動手邊解釋。”她也總覺得有些淡淡的壓迫感縈繞心間,極是不適。想來是靈敏的第六感在示警。她當即將四人翻過來正面朝上。然后取出易形蠱,先為長天施術。
他臉上被動手腳,不方便說話。涂盡代他道:“獸潮來臨之際,乾清圣殿反而不依托駐地的防御,卻要帶小閣主離開,可見這駐地里頭一定不安全。她是桓家未來的兒媳婦,桓公替肯定不愿讓她死在這里。”
“您還記得前幾日我控制了桓公替的心腹所偷聽到的那一席話?”
她腦海中頓時有靈光一閃。涂盡看她眼神,也知她想明白了:“原先乾清圣殿已經派人進了幾次固隱山河陣,都沒有取得甚進展,本想與我們同行再進一回。可現在獸潮突然到來,估計也令他們措手不及。現在最好的辦法,其實是讓大伙兒抱團,千多號人一起往云夢澤入口的方向突圍。不過乾清圣殿經營了這么久,必不肯在最后時刻放棄。所以……”
她接下去道:“所以他們原本打算直到萬不得已才實施的那個破陣計劃,要提前了?”長天易容完畢,她指了指公孫展,后者很自覺地坐了下來。
涂盡道:“極有可能!依據桓公替等人所說的話可以推測,乾清圣殿出動隊伍,四處救援被惑心蟲所困的修仙者,搞不好就與這計劃有關。若往深了想,得救的人越多,這駐地里頭的人數也會越來越多。往這里聚攏的異獸,也必然越來越多,獸潮的到來,終不可避免!”
說到這里,帳外突然掀簾走進來一人。
這人的面貌很陌生,頭發微黃、身材矮小,面部肌肉有兩分僵硬。寧小閑才皺起眉,涂盡就道:“這是我方才放在外面的另一個分身,我讓它去找人查看外頭的情況。”
話音剛落,被涂盡分身附上的這黃毛就開了口,銜接得天衣無縫:“這人就是兩刻鐘前被異獸追著進駐地的。據他所知,這十來個時辰之間,外頭又有幾個營地被獸潮踏平,通往云夢澤的出口已經完全被異獸堵在后方,許多幸存的人類往這里逃命,躁動的異獸跟在后頭,也往乾清圣殿的駐地而來,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多。他躲進保護駐地的隱匿陣法之前,獸群已經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密密麻麻,將紅土地面都填滿了,看數量至少有六、七萬頭之多,并且遠方還出現了至少三頭勃隆獸的身影。”
寧小閑手上不停,心里卻暗暗吃驚。獸潮的形成也太快了,若說其中無人推波助瀾,她可不信!
“隱匿陣法雖然好用,卻不是將駐地真的變沒了。只要獸群移動,這里早晚會露餡兒的。”涂盡道,“乾清圣殿大概就是知道這一點,才將人員都轉移了吧?”
寧小閑笑道:“也就是說,只要跟著小閣主,我們就安全了?”公孫展也已經易形結束,她取出鏡子,開始用蠱蟲調整自己臉部肌肉。這個過程可不雅觀,女子皆愛美,絕不愿讓男人見著自己猙獰變幻的面容,所以長天和涂盡很自覺地轉過身去,后者道:“正是如此。”
她快手快腳地將自己和涂盡的臉都變剩下兩人的模樣,又和地上的人對換了衣飾,就潛出了氈帳。
涂盡和自己的分身之間有些感應,一出了帳就直指向北:“那個方向的門口。”
這是固隱山河大陣所在的方向。她和長天對視一眼:乾清圣殿果然有所圖謀。
出了氈帳,外頭的喧囂一下子被放大。他們甚至能聽到千奇百怪的異獸吼聲,可見得獸群當真是越來越近了――布在外頭的障眼法很奇妙,外頭的生物見不到、聽不到里頭的動靜,里面的人卻是能聽也能看到外面的異動。許多人鉆出氈帳往外圍跑去,手里擎著武器,等待這里的地頭蛇――乾清圣殿的指揮。不過這一回,這個強大的妖宗反應卻似很遲鈍,并未第一時間就組織駐地內的修仙者布署防御、抵御獸潮。
要知道,全云夢澤也僅有那么兩、三個大型的駐地。在過去的幾天當中,由于獸潮的大規模暴動,乾清圣殿的駐地至少又涌入了八、九百人前來避難,這一點從迅速變擠的居住區就知道了。也就是說,這個駐地要是失守了,一千多名人類就要暴露在異獸的眼皮底下。
那下場,還有得個好?
寧小閑打了個呼哨,據在氈帳外邊兒的兩頭諸犍隨即出現,四人騎上金豹往北疾奔,一時風馳電掣,不知將多少人甩在身后。也多虧有這兩匹座騎,因為公孫展的腳程實在太慢。
駐地內亂象已起,許多人奔到壕溝邊緣,終于第一次看到了外面的獸潮,頓時驚得面無血色。這時候再懊悔自己為什么沒有及早逃出禁地,已經太晚了。
“這,這么多!”
“天哪,即使一起撤離,也根本走不到入口去!”云夢澤入口離這里的直線距離,用快馬奔跑至少都要十幾個時辰。駐地里這些人就算抱團移動,恐怕走到半路上都被異獸瓜分完畢了。
此時,駐地內就可以看見人間百態。除去一身修為,這些修仙者和凡人相比,其實也沒甚兩樣。該怕死的時候,一樣是怕死的。
終于有人想起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乾清圣殿配制的解藥呢?怎么還未發下?”異獸之所以可怕,是因為惑心蟲的傳染性極強。原本獸潮未成,只是三三兩兩地進攻人類的話,這些人還有各種手段可以抵御,但在絕對的種群數量面前,什么花樣也只是擺設了,只有解藥最實在!
“不錯,我們去找乾清圣殿取來!有那東西,活命的希望都能大上幾分。”
零零星星的修仙者迅速匯聚成人流,往乾清圣殿的區域而去。然而過不多久,眾人皆是面如死灰:
這一排十余個氈帳里空空蕩蕩地,家伙什丟了一地,去哪里還有半個人影?
乾清圣殿的高層,居然默不聲地撤離了,拋下另外兩個合建立駐地的宗派!再聰明些兒的人,大概還能猜到,最晚在鐘聲響起的同時,他們也就已跑了,留下駐地這些可憐蟲喂食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