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動作,雕百子千孫圖的紫檀木拔步床隨之一晃,垂掛的大紅色紗帳落了下來,遮住了內里風光。
邵明淵欺身而上,張口咬在少女雪白肩頭那抹桃紅色肚兜帶子上,直接把帶子扯了開來。
喬昭雙手伸出,下意識抵著身上突如其來的重量,不由氣結。
她錯了。
她一直以為這個男人是只傻狍子,沒想到是頭狼,脫衣裳就脫吧,他居然還用咬的!
“邵明淵,你別發瘋——”
這一次,男人卻沒理會少女的嬌嗔,灼熱的吻如雨點,密密麻麻落下來。
那吻從發梢開始一直往下,滑過少女秀氣的眉與高挺小巧的鼻梁,落到粉潤唇瓣時有那么一瞬的停頓,而后靈巧的舌探進去,肆意糾纏起來。
帳外紅燭爆了個燭花,光線瞬間暗了暗,紅紗帳無風自擺。
邵明淵狼狽翻至一側,重重喘息著。
喬昭不解睜開眼睛。
邵明淵低頭在她眼簾上親了親,啞聲道:“乖,我把衣裳給你穿好。”
他用了最大自制力拿過皺巴巴的小衣蓋在喬昭身上,喬昭卻按住他的手,聲音同樣有些沙啞:“怎么了?”
她不是真正的小姑娘,盡管沒有經歷過夫妻之事,可在這副尚有些青澀的軀體內卻是二十多歲女子成熟的靈魂。
對于嫁了兩次如今兩情相悅的男人,她愿意在今夜與他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
邵明淵拉過錦被把喬昭遮得嚴嚴實實,苦笑道:“你還沒及笄呢,再等等吧。”
天知道他剛才放任自己時腦海中反復回蕩著李神醫的警告。
李神醫說昭昭這副身體天生纖細柔弱,十八歲之前若是有孕會有危險。
只要想到這些,縱是天大的沖動都煙消云散了,只剩不安與憐惜。
見喬昭沒吭聲,邵明淵仔細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她蹙著眉似乎有些不快,忙保證道:“你放心,我身體沒有問題。”
喬昭臉黑了黑。
這笨蛋胡亂解釋什么?她是這么迫不及待的人嗎?
“我知道,睡吧。”
就他剛剛那個樣子,能有問題才怪了。
邵明淵躺在喬昭身邊,側過身子攬住她的腰:“昭昭,你喜歡喝羊乳么?”
喬姑娘抬了抬眉梢。
嗯?這是嫌她胸小?
邵明淵以為她不喜歡,立刻道:“羊乳有些膻味,牛乳怎么樣?”
“為什么要喝牛乳?”喬昭不動聲色問道。
要是她想的那個答案,她就把這混蛋踹下床去。
因為挨得太近,邵明淵苦惱揉了揉臉,暗暗佩服了一下自己的自制力,解釋道:“常喝牛乳之人會長得健壯高挑,北齊人就愛喝牛乳,所以無論男女都生得人高馬大。”
人高馬大……
人高——
馬大——
喬昭瞇著眼看著身邊的男人:“這么說,夫君喜歡這樣的?
邵明淵在聽到“夫君”二字時已經呆了,猛然抓住喬昭的手,隱忍道:“昭昭,你再喊我一聲‘夫君’。”
從來沒想過,原來“夫君”二字比他的名字好聽多了。
在對方灼灼目光的逼視下,喬昭哪里喊得出來,不由別開眼去。
邵明淵卻不罷休:“昭昭,你就喊一聲,我想聽。”
“你說件讓我高興的事,我就喊一聲。”聽他這么一求,喬昭心里早就松動了,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邵明淵想了想道:“明日不用早起。”
冠軍侯府沒有長輩,以前他最大,現在昭昭最大,不用像其他人家的新嫁娘一樣需要早起給公婆奉茶,他們完全可以多睡一會兒,拜祭過先人后再去靖安侯府請安。
“昭昭,這個值得高興吧?”
喬昭莞爾一笑:“確實值得高興,多謝夫君了。”
靖安侯府那將近三年樊籠般的生活于她來說就是一段連天空都是灰色的夢,嘗過自由滋味,她再也不愿受人管束。
對一個新婦來說,上頭有正經公婆和沒有,那是天壤之別。
仿佛猜到喬昭的想法,邵明淵把她摟緊了些:“昭昭,你放心,以后在咱們侯府你最大,我也聽你的,所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喬昭回抱了邵明淵一下,低低道:“庭泉,我很高興。”
邵明淵身體驟然緊繃,往后挪了挪,苦笑著起身穿衣:“我再去洗個澡!”
匆匆系好衣帶的男人走到屏風處轉身:“小廚房熬了粥,等會兒讓人給你端來。”
喬昭忍笑道:“你快去吧,我等你回來一起吃。”
新婚之夜原就會為新人準備夜食,取共度良宵之意,她還以為這頓飯要放到后半夜了……
想到這里,喬昭臉上微熱,收起胡思亂想忙把衣裳穿好。
冒著熱氣的燕窩粥剛剛端來,邵明淵就沐浴歸來,臉上還帶著未擦干的水珠。
阿珠頭也不敢抬,匆匆避了出去。
“這么急做什么?”喬昭嗔道。
邵明淵笑笑:“餓了。”
二人一起用過飯,簡單洗漱一番,相擁而眠。
當然,喬昭確實睡著了,至于第二天頂著一雙黑眼圈起來的某人睡沒睡好就不得而知了。
二人穿戴妥當,相攜去了靖安侯府。
靖安侯府同樣披紅掛彩,穿著簇新綢襖的仆從早早就立在侯府大門外候著,見到新人來了立刻迎上去請安。
“侯爺好,侯夫人好。”
邵明淵點頭回應,護著喬昭往內走去。
身后跟著的晨光喜滋滋往問好的仆從懷里拋了一塊碎銀子當賞錢。
“多謝光爺。”
晨光一個趔趄險些摔著。
“光爺”是什么鬼玩意?
快速瞄了前邊回頭偷笑的冰綠一眼,晨光臉一板:“別瞎叫。”
仆從連連點頭:“晨爺,晨爺。”
晨光滿意點頭。
嗯,這個稱呼比剛才那個順耳多了。
晨光挺挺胸脯往內走。
他現在終于不用再給三姑娘當車夫了,他已經晉升為將軍大人與將軍夫人的車夫了!
“侯爺好,侯夫人好。”
喬昭二人一路往內走去,遇到的仆從紛紛問好,與以往靖安侯夫人管家時對二公子隱隱的怠慢迥然不同。
環視著陌生又熟悉的環境,喬昭壓下復雜心情,保持著平靜神色。
這時一道少年聲音傳來:“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