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機會只會給有準備的人以及運氣爆表的歐皇。
如果沒有歐洲血統,那還是老老實實去做準備吧,說不定哪天機會就來了。
崔氏這件事情很快便在崇州士族朋友圈傳開來,羨慕嫉妒恨的人,一抓一大把。
原本還戰戰兢兢的一群人,如今卻抓耳撓腮想著如何才能分一杯羹。
不求得到崔氏一樣的待遇,但好歹分一點兒湯渣啊!
士族之流,慣會揣摩人心。
姜芃姬不用將話說得明白,只需放出一點兒風聲,他們便能聞著味兒找來。
因為剝削田宅、販賣奴隸一事,她仗著手中有強兵悍將,狠心發作崇州世家大佬。
如今崔氏上趕著送去田宅,她又喜笑顏開,大大嘉獎了崔氏,甚至有意大力扶持崔氏上位。
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姜芃姬想要拿回屬于百姓的田宅,不給她,她就一直把人關著,看看誰耗得過誰。
如果姜芃姬一昧強勢,士族在生存的壓迫下,絕對會緊緊抱團,齊心協力跟她硬剛。
不過,崔氏選擇投靠姜芃姬,他們也因此獲得了巨大的利益,遠遠超出他們的付出。
如此一來,士族們心中便嘀咕開來了。
與其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鬧得兩方都下不來臺,還不如爭取雙贏的局面。
當然,有這種想法的多半是家世不上不下的,至于那些自詡矜貴的士族,人家寧折不彎。
想要他們服軟?
可以呀,讓姜芃姬親自登門邀請,不說三顧茅廬吧,怎么也要來回走個兩趟,給他們做足了面子,不然免談。抱著這樣的想法,崇州士族朋友圈產生了不一樣的聲音,自然無法抱團。
“以恩樹德,以嚴樹威,以賞彰功,以罰止過,此乃御下之道。”亓官讓忙完了公事,悠閑地給自己烹煮清茶,聽到底下人的回稟,他笑著對姜芃姬道,“主公的手段,越發圓熟了。”
姜芃姬哼了哼,雖沒說什么,但揚起的嘴角仍舊暴露了她的心情。
亓官讓便知道,自家主公心情不錯。
這表情,像極了他家閨女受到家長表彰時候的小得意。
姜芃姬覺得自家下屬對她似乎有什么誤會,她給自己洗白,“為人宜直,行事宜曲。你家主公又不是那種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倔強性格?若是變通可以減少麻煩,我不會不屑去做。”
亓官讓笑而不語。
他與姜芃姬相識六年有余,甚至可以說是看著她長大的,如何會不清楚她的變化?
姜芃姬如今一點兒不急,穩坐釣魚臺,笑看底下一群魚兒為了利益紛爭不斷。
先前被她軟禁的世家也懵逼了。
在他們的劇本里面,姜芃姬應該被崇州士族聯合起來抵制,給她施加壓力,逼迫她服軟。
等姜芃姬抗不下去,她便會解除對他們的軟禁,他們就能借機引導輿論,一次性洗白自己。
誰能告訴他們,現在又是什么情況?
為何現實發生的事情和他們看到的劇本完全不一樣?
砰地一聲巨響,打破了悲傷的氛圍。
原先還低聲啜泣的眾人嚇得不敢吱聲。
陰沉厚重的靈堂掛滿了白幡和白綾,正中央放置金絲楠木制成的棺材。
因為全族被軟禁在族地,他們不僅不能大辦白喜事,甚至無法扶靈下葬。
一番打聽,得知崇州士族搖擺不定的立場,脾氣暴躁的族老直接當場發作,氣得擲了杯子。
“柳氏豎子!欺人太甚!”
那位須發皆白的族老氣得心臟病都要發作了,臉上的肌肉詭異地抽搐。
“族老,如今該怎么辦?柳羲明擺著是不想輕易放過我等,莫不成讓她一直軟禁著我們,讓老爺無法入土為安?如今已經拖了二十來日,繼續拖下去,怕亡夫怨氣難消啊——”
成了寡婦的貴婦身穿喪服,披麻戴孝,,雙目含淚,楚楚可憐的風姿讓她的魅力平添三分。
那族老惡狠狠地道,“縱然怨氣難消,那也是找柳羲尋仇,你慌什么?婦道人家就是沒見識,閉上你的嘴!柳羲這廝明白想要強搶,一旦服軟,后果不堪設想!這么大事,你擔得起?”
那位貴婦一向沒什么主見,丈夫寵妾滅妻,她也不敢為自己爭取什么。
如今夫婿亡故,膝下空無一子,她更是飄零無助,身為宗婦卻被族老當眾呵斥辱罵。
茫然之下,她望了一眼廳內擺放的棺材,哭得更是凄慘。
不是為失去丈夫哭泣,她是為自己灰暗未知的未來哭泣。
膝下無子,丈夫身死,嫡系旁落,她這個宗婦也不再是宗婦了。
相似的場景在各家上演,一個一個唾罵姜芃姬,應是捂著手中的田產不肯放手。
姜芃姬也不甚在意,有了崔氏的投名狀,她在接下來幾日又收到了不少“投名狀”。
得來的田地算不上肥沃,但用于練兵、建軍營、成立造紙作坊,已經綽綽有余。
至于屯田,她帶著自己的人去實地考察。
參考了邊境的情況以及各處地理,選定了四處作為屯田的重點縣城。
因為軟禁了幾個崇州大士族,不少地方出現了職位空缺,姜芃姬挑挑揀揀之后,要么丟給投靠過來的小士族,給他們嘗嘗甜頭,要么安插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手,讓他們在崗位練練手。
一番敲打和施恩下來,崇州氣象煥然一新。
不服就殺,誰覺得自己有九條命,大可以過來試一試她會不會殺。
沒有這個作為依仗,誰買她的賬?
姜芃姬下狠手整頓崇州境內勢力,拉一批打一批,再培植自己的勢力,玩得不亦樂乎。
“照這情勢下去,崇州士族怕是要元氣大傷。”
衛慈收到消息,絲毫不覺意外。
嘖——想想前世的滸郡吧,她做得更狠。
趁夜包圍,血洗士族。
一樁大案,震驚朝野。
那會兒的朝廷威信已經降低至谷底,朝中文武又互相推諉,反而讓她撿了便宜。
搞出這么大事情,討伐譴責她的人無數,最后屁事兒沒有。
相較之下,崇州只是死了幾個士族領頭羊,那是祖墳燒高香了。
“唉,這般舉止著實……”一旁的邵光抱著竹簡嘆息,驀地又壓低聲,“不過的確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