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時候一直覺得父親是溫和的,從小到大,動手揍他的,都是母親。
周勁都是在一旁勸著林菀菀。
周勁只打過他一次,那一次他躺在醫院整整養了一個月。
若不是心里吊著一口要報仇的氣,只怕他也撐不過那一個月。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沒有再見過周勁了。
周勁也不會見他,他回不了家,任家里誰說,沒有周勁的同意,任何人都不敢私下照顧周佑霆。
這三年,周佑霆時常的想起周勁。
這才發現,原來他從來都沒了解過這個父親。
這時候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才能讓周勁滿意,周佑霆閉著眼睛,好一會之后才掙開。
“私心。”周佑霆如實回答了。
團長看著周佑霆笑了笑,想到了電話里面周勁說的話:“他要是說私心,就問他,命令必須是要抓盧曼宇的活口,他能做到嗎?”
團長大致知道三年前的事情,周佑霆的女朋友在MD被炸葬身橋底,現在想來大概是跟盧曼宇有關系的。
“首長讓我再問你,現在組織要留盧曼宇的活口,你能做到嗎?”
周佑霆這時候愣住了,他的眼神迷茫。
此時出現在他腦海里的,是友誼大橋上,被炸的粉碎的汽車。
還有給鐵片扎了滿身,氣絕身亡的陳母,以及六叔重傷,整個背上全部都是鐵片扎進去的疤痕。
他不能忘。
他怎么能忘。
他的恨不僅是對盧曼宇的,還有對自己的。
刻骨銘心,永不能忘。
他恨不得千刀萬剮了盧曼宇,他無數次的做夢想過,如果盧曼宇落到他手中會怎樣。
現在真的面臨了這樣的情況,卻有很多人告訴他。
盧曼宇還不能死,要活口。
他如何甘心,如何能忍!
“能。”這是周佑霆沉默了許久的答案。
團長看了他一眼,之后才說道:“希望你能夠做到。”
盧曼宇從摩托車上下來后,鉆進了一個舊房子里面。
他把臉上的胡須拽了下來,露出了本來面目。
這時候房子的主人出來了,遞給他一個包還有一部手機。
“包里面有一把搶,還有幾個手雷和煙霧彈,必要的時候保命。這里有衣服,你換一下,趁著傍晚他們交接崗位的時候行動。那邊已經有人接應了,只要你過了界河,這邊警方就沒辦法了。”
盧曼宇快速的換上去,之后把包背在了身上。
他一身裝扮只會撐半天的時間,就是為了防止有人認出他。
剛才他還是一個垂垂老者,這會他搖身一變,戴上了眼睛,仿佛是徒步旅游的行人。
到了傍晚的時候,盧曼宇照著原定的路線走著,可是到了之后他才發現,就算是換崗的時候,也是哨兵密集,他根本無法過去。
盧曼宇拿出手機,上面只有一個號碼,是那邊接應自己的人。
盧曼宇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打了個電話,開口就說著:
“布防的兵很多,我根本無法通過。”
那邊過了一會才傳來一個音色微啞的聲音,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