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利益”兩個字,司徒盈袖馬上想到自己家的情況。
上一世的時候,她從十五歲及笄之后,就開始和呂大掌柜一起執掌司徒家的生意,所以對司徒家財產的狀況,她可能比她爹還了解得多一些……
他們是司徒家的三房,是東元國最大的皇商,如今的家財,大概說富可敵國也不為過。
是為了他們家的財產嗎?
畢竟司徒晨磊如今是司徒三房唯一的男孩,也是唯一的繼承人。
如果是為了司徒家的家財,那誰會鏟除小磊呢?
她的思緒自然而然飄到一直對她和小磊很好的繼母身上。
是她嗎?——應該不可能。
因為上一世的時候,繼母并未再生孩子,一直只有暗香一個女兒。
沒有兒子,繼母干嘛要小磊死呢?所以肯定不是她,或者說,目前暫時不是她。
要知道上一世小磊早早淹死在青江里,他們司徒三房沒了后嗣,她的大伯父司徒健行一度咄咄逼人,恨不得將司徒三房的財產完全收歸司徒宗族才好。
后來他爹在呂大掌柜的建議下,找了沈家,才暫時保住家財。
并且同司徒二房約定,如果等十年后,司徒三房依然沒有兒子,他們就過繼二房家的兒子,來承繼家財。
他們三房跟二房攜手,才挫敗了大房要吞并他們三房財產的念頭。
難道是他們大伯家?!
司徒盈袖的瞳孔猛地瞇了起來。
如果她沒有記錯,他們上京時候買的樓船上那群青江水匪,就是跟他們大伯父脫不了干系!
從他們家坐船上京,小磊和她突然落水,到后來查出水匪。這些事肯定跟他們的大伯父有關。
但是后來的下毒,這一次的追殺,真的也跟大伯父有關嗎?
他什么時候有這樣大的勢力了?
司徒盈袖知道,要驅使那樣多的殺手,光有錢是不行的。
況且大伯父家錢也不多,這些年,都是靠著他們三房的孝敬過日子。不然也不會一門心思打他們三房家財的主意了……
還有。司徒盈袖猛地想到了前些日子在沈家后園那從天外飛來的一箭……
那一次,她以為那箭是沖著謝東籬來的,還撲過去要救他一命。
后來被謝東籬一番話。讓她意識到那箭不是沖著謝東籬。
如果不是沖著謝東籬,那就只有一個目標——就是她自己了。
因為當時她和謝東籬正站在前后相繼的一條線上。
而那一天,小磊并不在她身邊,是跟沈老夫人在一起。
能不能這樣說。有人既要小磊的命,也要她的命?!
重生以來頭一次。司徒盈袖感受到自己肩頭的責任和緊迫。
她有沒有能力,護著小磊平安長大?
她要如何行事,才能護著小磊平安長大?!
“姐姐……”司徒晨磊走了進來,看見司徒盈袖凝神沉吟的樣子。走過來拉住了她的手。
司徒盈袖的眉梢輕跳,她低頭看見司徒晨磊關心的眼神,忙沖他笑了笑。柔聲道:“姐姐沒事。小磊,你有不舒服嗎?”
司徒晨磊搖搖頭。臉上已經恢復了紅暈,不是剛才一片青白驚惶的神色。
“盈袖?你怎么了?可憐的孩子,嚇壞了吧?”王月珊帶著換了衣衫的司徒晨磊走過來,擔心地看著司徒盈袖問道。
司徒盈袖剛才想得太入神,渾忘了屋里的人都在看著她。
“沒有,我剛才在想,如何能抓到那些人。”司徒盈袖忙胡謅了一句,“這些兇徒太可惡了,居然敢在京城首善之地行兇,他們眼里還有沒有王法?!”
“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追查到底。”沈大丞相沉著臉說道,“哼!老夫還沒有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地步!”
“沒錯!”慕容長青也握了握拳頭,很是氣憤地說道:“敢打盈袖的主意,就是不把沈相府和我們長興侯府放在眼里!我倒要看看,東元國有哪些人,敢跟沈相府和長興侯府同時對上!”
司徒盈袖垂下眼眸,含笑福身,“多謝慕容公子援手。我們姐弟這一次若不是慕容公子及時趕到,真的是難逃此劫。”
“怎么會?”慕容長青忙擺手,“我到的時候,你們已經逃出去了。真抱歉,我來晚了。”
司徒盈袖抬頭仔細看他。
慕容長青生的長眉大眼,鼻梁挺直,下頜方正,英武之氣撲面而來,樣貌跟他娟秀的娘親陸瑞楓一點都不像,跟他爹慕容辰有六七成相似,但是他的身形高大魁梧,雖然才十五歲,但是已經比絕大多數東元國的男子都要高大,而且他爹慕容辰是東元國男子清瘦高俊的樣子,像個文士,慕容長青才是武將的樣子。
站在那里像一座山一樣穩重可靠。
“不是這樣的。”司徒盈袖含笑說道,“如果不是慕容公子及時趕到,那些兇徒馬上就要發現我們姐弟了。”
“啊?這樣說,他們追著你們去了河灣那邊?”慕容長青忙道,“我們沒有看見啊!”
“他們聽見有人追了過來,才放棄繼續往水里射箭,我們姐弟才能逃過此劫。”司徒盈袖誠心實意說道,“那水里又冷又涼,我們在里面熬不了多久的。”
“哦,這就是你們為何衣衫全濕的原因?可憐的孩子……”沈老夫人憐惜地將他們姐弟攬入懷里,“沒事了,沒事了。歇兩天,我帶你們去水神廟拜一拜,感謝水神庇佑。”
司徒盈袖笑著點點頭,在心里卻扮了個鬼臉,暗道如果要拜,還不如拜她師父,關水神什么事?
“你們躲在水下?”沈名誠聽了,連連點頭,“那確實躲不了多久。如果不是長青及時趕到,你們肯定憋不住,最后還得被那些人發現。”
司徒晨磊聽了,眨著大眼睛道:“姐姐給我蘆葦管含在嘴里,就可以呼氣。”
“蘆葦管?哦!我倒忘了!”沈名誠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那樣確實想躲多久就躲多久!——厲害!實在是厲害!”
沈大丞相聽了,很是意外地看了司徒盈袖一眼,贊道:“能夠臨危不亂,沉著鎮定,確實難得,難得。”
“外祖謬贊了。”司徒盈袖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不得不鄭重行禮。
“老爺,京兆尹在外求見。”沈大丞相的管事在門口回道。
沈大丞相正等著京兆尹,才好了解事情的始末。
“那我出去一趟,今晚不回內院了。”沈大丞相對沈老夫人說道,“盈袖和小磊剛剛受了驚,讓他們在這里跟你歇著吧。”
沈老夫人點點頭,“我正有此意。老爺別擔心了,在外書房不要勞累。”又叮囑沈大丞相的管事,“早些催老爺睡覺,晚上別忘了夜宵。”
沈大丞相剛要出去,就聽見門口傳來一聲“喵——”的貓叫聲。
司徒晨磊眼前一亮,大叫:“是小喵!”說著,沖了出去。
司徒盈袖跟著走到門口,正好看見謝東籬從臺階下方走了上來,手里托著一只胖得圓滾滾的小黑貓。——正是小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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