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要命了?!”明知道跟她接觸,他的病一次比一次嚴重,卻還不要命地湊過來……
謝東籬沒有說話,反而又上前走了一步,深邃黝黑的眸子緊緊看著她,目光似有絲線盤旋,結成一張網,將她網在網中央。
司徒盈袖被謝東籬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想往后退,卻發現身后是小巷子的墻壁,她已經退無可退。
巷子外面不遠的地方,人群的喧囂叫喊一浪高過一浪,浩若潮涌。
夜空里還在綻放著一朵又一朵璀璨的焰火,開到極致,一重又一重,都是想象不到的美好庚子獵國。
謝東籬背對巷口站著,高大的身軀將從巷口傳來的光亮全數阻擋。
司徒盈袖使勁睜大眼睛,卻發現周圍一切顯得越發黑暗,別的什么都看不清。
在那一片黑暗中,她只看得見他高大的身影。
就像置身空曠的原野,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只有他在她身邊。
巷子外的喧囂在焰火里漸漸燃成灰燼,夜空的璀璨漸漸被黑暗吞噬。
在這繁鬧喧嘩的夜晚,司徒盈袖耳朵里只能聽見兩道聲音:她的和他的……
“我怎么會不要命?”謝東籬低沉絲滑的聲音在黑暗的巷子里緩緩傳來,如同潺潺的溪流,一直流到司徒盈袖心底。
“你要命,還要來碰我?你就沒有……”司徒盈袖往旁邊挪了挪,想要避開謝東籬越來越近的逡巡。
恰在這時,有一朵焰火正好在他們頭頂的夜空綻放。
就這一瞬間的功夫,司徒盈袖看清了謝東籬的面容。
蒼白中帶了潮紅,飽滿的仰月唇微張。欲言又止的樣子,像是在邀請她去品嘗。
司徒盈袖慌忙別過頭,道:“……你居然沒有起紅疹!”
早上他只是抱了她一下,幫她擋了一鞭子,結果就差一點送了命。
這一次,他……可是抱著她,甚至親了她的唇。卻好像什么事都沒有!
這是怎么回事?
司徒盈袖也糊涂了。
謝東籬的目光往依然焰火滿天的夜空掃了一眼。唇角微微勾起,俯下身,湊到司徒盈袖耳邊。低聲道:“你看見了,我親了你,卻沒有起紅疹,你知道為什么?”
“為什么?”
謝東籬直起腰。伸出一根手指,壓上司徒盈袖玫瑰花瓣一樣的唇。輕輕碾壓來去,“……因為,我發現了治我紅疹的法子,就是這樣……”
她的唇瓣是令人難以想象的柔軟豐潤。光是貼上一根手指,就足以讓他沉醉。
“怎么可能?!”司徒盈袖一把打掉謝東籬在她唇上摩挲的手指,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怎么不可能?”謝東籬反問。“你不是說自己懂藥,那你懂不懂什么叫以毒攻毒?”
司徒盈袖:“……”
沉默半晌。司徒盈袖搖搖頭,“不行,我娘說不能……不能讓男人這樣碰我……我們還沒有成親。”
“你娘沒有說錯,但那是別的男人不能。我是你夫君,你從頭到腳,連一根頭發絲都是我的。”謝東籬完全忽略她說的“沒有成親”這句話,伸出一只胳膊,撐在巷子的墻壁上,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頜,目光在她唇形分明的唇瓣上細細描畫,“所以,為了我的病盡快好,你要多多配合。——你推開我,才是要我的命!”說著,他整個人如山般壓了過來,一把攬住司徒盈袖的腰,另一只手從墻壁上滑下來,扶著她的后腦勺,低頭再一次吻上去。
這一次,他吻得非常地慢,不像剛才,急切地只知道滾燙和顫抖。
他只覺得她的唇瓣是那樣的嫩,如同剛出水的豆腐,嫩得讓人恨不得一口吞下,但是待親到嘴上,才發現那嫩里帶著股韌勁兒,像是在跟他較勁一樣,讓他想狠狠往下壓,看看她的嫩什么時候會破碎,她的韌,又什么時候會到盡頭……
她的腰肢是那樣軟,在他的手掌中不盈一握,似乎可以依照他的心意,彎成任何形狀女配是重生的。
司徒盈袖緊張得連腳尖都縮了起來,整個人卻乖巧無比,在他手掌中一動不動。
她閉著眼,感受著謝東籬的雙唇,腦子里比剛才還要昏昏沉沉。
她恍惚記得他的唇瓣曲線分明,雙唇中間還有小小的凹槽,像是一個小小的半圓,在等著另一個半圓出現,好合為一體,成為一個完整的圓。
謝東籬吻得很仔細,又很耐心,并沒有企圖撬開她的嘴,只是唇與唇的相貼,兩個初嘗這種滋味的人就已經滿足得不得了了。
沒人想著更進一步。
就這樣靜靜相擁,聽著對方如擂鼓般的心跳,感受著兩心合一的美好。
“啊——那不是表姐和謝副相!他們在干什么?!”沈遇樂在小巷子口探頭進來,吃驚地大叫起來。
“閉嘴!”跟著她出來的鄭昊伸手捂住她的嘴,“你大驚小怪做什么?別人是未婚夫妻,親個嘴兒怎么了?”
“咦——!快把你臭手拿開!”沈遇樂忙不迭一掌拍開鄭昊的手,“你怎么跟我來了?我的丫鬟婆子呢?”
“小姑奶奶,你跑得那么快,要不是我火眼金睛,你早就跑丟了!你的丫鬟婆子不知被你扔到哪里去了!”鄭昊沒好氣地橫了她一眼,想想到底不甘心,突然伸手,將沈遇樂的手拉過來,啪地打了一聲,才算作罷。
“小氣鬼!”沈遇樂揉了揉自己的手,再往巷子里看去,卻見謝東籬已經轉過身,完全背對著巷口。
高大的身軀將司徒盈袖完完全全罩住了,沈遇樂再也看不見是兩個人在巷子里。
“都是小氣鬼!看都不給看!”沈遇樂撇了撇嘴,狠狠往謝東籬的背影看去,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他的背燃出一個洞來。“哼——想不到謝副相平時看起來一本正經,生人勿進的模樣兒,私底下卻這樣纏人……”
“切!他又沒對別的女人這樣,我說你這人怎么回事?難道你看上你家表姐了,見不得她有男人要?”鄭昊拽了沈遇樂的手,“跟我走吧,回家!”
沈遇樂踹他一腳。惱道:“你又胡說!表姐能嫁給謝副相。我當然為她高興,不過在大庭廣眾之下,兩個人拉拉扯扯。被別人看見了怎么辦?”
“人家是在小巷子里,哪有在大庭廣眾之下?還有,拉拉扯扯,我們也拉拉扯扯。你是不是也要來一下?!”鄭昊說著。突然湊過來,低頭狠狠咬了沈遇樂的嘴唇一口。
沈遇樂一呆。繼而惱羞成怒,用另一只手拼命擦著自己剛剛被鄭昊咬過的下唇,扯著嘴角不斷道:“臟死了!真是臟死了!——鄭二皇子,你不要用那雙萬人嘗的朱唇碰我。我惡心!”說著,一把掙脫鄭昊的手,同時一腳往鄭昊的腳上狠狠地踩。然后轉身往沈詠潔和司徒晨磊的大車跑去。
“沈遇樂!——你給我等著!”鄭昊疼得呲牙咧嘴,掰著自己的腳。單腳在街上轉著圈地跳。
天上的焰火漸漸放完了,元宏帝和皇后齊雪筠也離開了西城門的城樓,周圍的人群開始四下散去。
不知有誰,突然看見街上一瘸一拐的男子,正是南鄭國二皇子,國民郎君鄭昊,不由大喊一聲:“國民郎君在這里!”
鄭昊聽得心里一抖,顧不得被沈遇樂踩腫了的腳趾,忙在自己護衛的掩護下,迅速拐到一條小路上,回他的南鄭館去了我的美女俏老婆。
夜空上的煙氣和霧氣慢慢散了,露出萬里無云的晴朗夜空。
謝東籬的后頸處突然出現一陣熟悉的麻癢。
他睜眼看見天上焰火的煙霧已經散盡了,暗道一聲不好,忙飛快推開司徒盈袖,從袖袋里掏出一個小瓷瓶,倒了幾粒藥到嘴里。
低頭靠在墻壁上,大口大口喘著氣,似乎連呼吸也很困難。
司徒盈袖吃驚地看著謝東籬,發現他的脖頸處又有若隱若現的紅疹出現了。
“你這是怎么了?”她不安地問道。
“……有些不舒服。”謝東籬悶聲答道,閉了眼,開始平息自己的情緒。
司徒盈袖嘟起嘴,不悅地道:“你啊,讓我怎么說你?以毒攻毒也是要注意劑量的。一看你就不懂醫。——看,你是不是以毒攻毒太過了,所以被反噬了?”
這是在埋怨謝東籬剛才親她親得太久太長……
謝東籬不去理她,很快調勻了呼吸,制止了紅疹的蔓延,才白了司徒盈袖一眼,道:“我不懂,難道你懂?”
司徒盈袖:“!!!”這是在欺負她不敢說實話啊?!
她縮了縮脖子,低頭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就算不照鏡子,她也能感覺到自己的唇瓣一定腫了……
謝東籬慢慢平靜下來,抬頭瞥一眼月明星稀的夜空,唇角泛起淡淡譏嘲……
“走吧。”謝東籬轉身,大步往巷子外走去。
司徒盈袖低著頭,快步跟在他身后,一路往前走,只敢盯著他的袍子邊,不敢抬頭看路,生怕被人看見她的唇……
謝東籬帶著司徒盈袖很快來到沈詠潔和司徒晨磊所坐的大車那邊,卻見那邊圍了一群人,似乎熱鬧還未散去,大戲正在上演。
謝東籬面色一肅,背著手,輕輕咳嗽一聲。
立刻有人從旁邊沖了過來,幫他開路,一邊嚷嚷:“讓開!快讓開!——謝副相來了!”
看熱鬧的人群迅速讓開一條路。
司徒盈袖好奇地抬頭看去,卻見自己的爹司徒健仁正叉腰站在自家大車前,對著車上自己的娘親和弟弟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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