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丁岐山隨著谷令則看了盧悅的表現,很為谷令則高興。
“這下你該放心了吧?她靈根的純粹度高,道法使得又熟,只要小心些,不會有事的。”
谷令則點頭,其實在心里已經恨上周美佳這些人。盧悅那般遷怒谷家,又何嘗不是恨她自己是個六指人?
以前在國師府,因為有她撐著,所有喊過她六指,喊過她怪物的人,后來,都被她暗地里修理過。
那時候,她還是個小侍女。現在人家已經修仙了,而且在知道她自己靈根也不差她的時候,她一定是恨極了。
谷令則嘆口氣,她想了好長時間,發現如果她是她,沒辦法不恨。
現在這些人,又再次在她傷口上撒鹽,真是不知死活。
“咦!這人有點腦子。”
丁岐山看著再上臺的人,再不防御,而是不顧一切的用莫力,直接在擂臺上,與盧悅的道法相抗的時候,點點頭,“既然是車輪站,他們就得用自有的優勢。所謂一力降十會,再來兩個這樣的,盧悅就算有多少高階補靈丹,她的一些細蓄脈,肯定也會承受不住。”
果然,臺上的盧悅此時正在咬牙。
她實沒想到,第二人膽子這般大,放棄靈氣護罩這種行為,表面看,是冒很大的風險。可她是煉氣五層,就算有無數方法,想要偷襲,在面對一波接著一波的強力攻擊時,她也沒那時間,更沒那么多法力。
人家的修為高她兩層,每次藤蔓剛挨到他的飛劍時。他就用莫力蕩開,沒一會臺上就密密的一層斷藤。
盧悅知道這人這般使靈力,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她也在等著他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滾下臺去。
可是目光微撇之間,看到元晨宗的各人,一幅了然笑意的樣子。她突然之間明白了。這些二世祖三世祖不全是傻子。
赤陽劍頭次被她招了出來。
一層又一層的水幕術。被她安在身前,以消減元晨宗這人的攻擊力度,
湯寇還沒高興起來。一柄飛劍就抵在他的額上,而他的飛劍在速度上,差了那么一息,他輸了。
“我輸了!”
盧悅臉色發白。靈力的消耗,超過了她的承受能力。忙吞了一粒高階回氣丹。
“湯師兄——好手段
湯寇搖頭,“不是我的手段好,是我腦子夠用。盧師妹,接下來。你可就要小心了。我們的靈根純度是沒你高,在道法上,我們先天輸一籌。可修為高過你。你也輸了一籌。”
盧悅拱手,“盧悅多謝湯師兄指教。”
這個人。上輩子她雖然沒印象,可在此時,他的辦法,卻是對付她的最佳辦法。因為他,這場賭斗,她想贏很難。
湯寇點點頭,跳下擂臺。
盧悅坐倒臺上,休息她的一刻鐘。
她要想辦法,如何破他們的一力降十會。
而臺下的元晨宗人,也聚到一起,想辦法,如何讓盧悅沒辦法把她的道法和飛劍組合一處。
管方游沒想到盧悅用得飛劍居然是下品的,可惜此時,他想再賜她好一點的靈器,也不可能。
在他看來,以現在盧悅的修為,下品飛劍雖然省了靈力,可在速度上,差中品上品的不是一點半點。在擂臺上,哪怕十分之一息的時間,都是好的。
盧悅也想到自己的這個缺點,輕輕撫摸赤陽,這柄飛劍,還是祖爺爺方有富傳給她的。
在逍遙門這么長時間,因為沒時間出去。主修功法,主學道法,她已經很長時間,沒用它了。
金劍術、銳劍術,代替了赤陽……
也因此,她忽略了攻擊性靈器的重要性。她拿了師父大把送的靈石,買了什么?天羅陣、天雷子、各種攻擊性強的符箓。。
盧悅頭一次發現,任何東西,哪怕再沒用的,在一定時機內,都有它的作用。她再不能想當然行事,要不然,這里不是擂臺,性命之憂,定然時時跟隨。
“呵呵\師兄,你們逍遙門最近是不是變窮了啊?”楊樹仁看臺上的盧悅擰眉,非常可樂,“堂堂逍遙門核心弟子,須磨真人的關門愛徒,居然只有下品靈器。唉!真是可惜啊。”
管方游不想理人,他不明白,須磨師叔那么土豪的一個人,怎么就一件好點的靈器,都沒盧悅準備呢?
想到他剛收下盧悅就閉關,想到盧悅跟申生師伯耍賴,搶的那個上品的防御靈器,想到前面她為一瓶高階回氣丹的笑臉,管方游突然覺得盧悅可憐起來。
遠處,一直關心這里的谷令則更是氣怒異常。
她原來還以為,逍遙門諸多阻攔她與她見面,真得對盧悅有多好呢。
結果呢,她居然連一件中品的攻擊性靈器都沒有。
怪不得她那般訛浮舟大師,可恨逍遙門的人,居然還把她收到手里的東西又給收走了。
早知道,那天她就不該賭氣把為她準備的諸多東西,又給收回來。
修士戰力的多寡,除了自身,身上的配備更為重要。
谷令則咬牙,這樣也好,讓盧悅知道知道,當一個沒背景的散修,哪怕成了宗門之人,也是艱難無比的
“在下白先祥,盧師妹,到時間了,請吧!”
盧悅站起來,沒說話,只是行了一禮。
直起腰的那一刻,臺下的眾人等著她再出的炫麗道法,卻沒想到,她如炮彈一般,直沖過去,放棄道法,而選了劍。
她的劍,只是下品劍中最普通的,外面批量賣的一把四百六十塊靈石。
只是讓大家沒想到的是,那把劍,與白先祥的上品靈器飛劍相撞時,絲毫沒有落下下風。
“……她是把金系劍類術法。加持在劍上,道劍相合。”楊樹仁摸著自己的胡子,點頭不絕,“先祥也要輸了。”
哪怕今日輸了,他也不覺得什么。此間之事,知道的人,因為周美佳他們平時的表現。不會當成大事。不知道的人。更不會說他元晨宗,又在逍遙門面前輸了面子。
此時他只關心一件事,逍遙門的后輩弟子中。繼楚家奇后,又出一個宗門要關注的。
像盧悅這般的核心弟子,他們有他們的圈子,將來自家宗門的核心弟子們。也會在某些誠下碰到她。
能早一點發現她的不凡,那將來。他們就能多一點勝算。
此時,楊樹仁完全忘了,他們想在盧悅這找補,虐虐逍遙門人的初心了。
只要能把盧悅的所有底牌全都逼出來。此次,就算一場大勝。
果然,臺上的白先祥沒預料到一件下品的飛劍。能與他的上品飛劍相擊,一個晃神間。就被赤陽剝離出來,金劍術幻成的飛劍,給頂到腦袋上。
前后時間,不過十息。
這就是他們不用靈氣護罩的代價。
盧悅收下赤陽,回坐到原地,她要接著想,第四場,該如何打?
看著臺上,略有些疲憊,閉上眼睛的少女。元晨宗的二世祖們,臉上顯出從來沒有的凝重!
這就是差距嗎?原來說好的完虐呢?
他們破天荒地沒人笑白先祥,無論換他們誰上場,那一刻的失神,都只代表了輸,沒有其他。
他們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從來沒用過下品的靈器。
中品的……,大家相互看看,他們廢過不少,廢別人的,廢自己的。那些個,從來沒能在上品的靈器上,走過三招。
當年先祖們,也是這般,從下品靈器開始,一點點積累的身家嗎?
女孩先前,沒有因為那句,回氣丹剩下的算是打賞的刺激,反而開心地數著里面的丹藥……。
再看臺上的時候,連周美佳的面色,都古怪起來。
“到時間了,下一個,你們誰來。”
盧悅主動問出,這是一場心力與法力,都消耗嚴重的挑戰,速戰速決,她也好早點回去休息
不,不是休息,是到坊市買一件上品的飛劍靈器。
摸著赤陽,盧悅想跟它說,再幫她一把,以后,她好好把它供著,時時靈氣滋養。
“在下張俊,盧師妹有禮了。”
盧悅還禮,左手輕拂赤陽,金系術法加持。
‘叮叮叮……’
讓人沒想到的是,兩人的飛劍,在空中相遇,瞬間相斗一處。
張俊身上的靈氣護罩薄薄的一層,以防盧悅再次只用一個小小的術法,逼他認敗。
他是元晨宗來此的諸人中,修為最扎實的一個。在煉氣七層上,已經呆了兩年多,幾次突破八層不成。
上品靈器的靈力消耗,看上去,是比下品的高出兩倍不止。
可是現在,盧悅那里,雖是下品靈器,卻又加持了金系道法,也就是說,她的靈力消耗,一點也不弱于自己。
‘叮……’
臺上傳來一聲不正常的叮音,楊樹仁面上一喜,就是嘛,一件下品的飛劍,哪怕加持了金系術法,也不可能這般抗打。
只是臺上的張空露笑意,就被盧悅接下來的一幕,給驚到了。
她居然不再用靈力遙遠指揮,而是飛身接過赤陽,身上的靈力泉涌,以身跟他的飛劍打。
這樣一個不好,他的飛劍,可能就直接把她傷在劍下,甚至身隕。
“喂!你至于嗎?不就是一件下品赤陽,你當我們不敢傷你是吧?”
臺下的周美佳尖叫,張俊出手的遲疑,已經讓她懷疑起盧悅的心機。
盧悅心痛欲狂,這是祖爺爺給她的,現在劍頭缺了一角,是不是祖爺爺已經倒了?
看著已經紅了眼睛的盧悅,臺下的楊樹仁以不可見的樣子,朝張俊點了點頭。
擂臺上,傷了殘了死了,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更何況,她又是不自量力。這樣的人,不趁著今天動她,以后,元晨宗將再也找不到機會。
張俊得到示意,當然也不再管是不是會傷到盧悅,劍光大盛。
管方游正要動,他的手突然被楊樹仁給抓住。
“管兄,沒人認輸!你想破壞規則嗎?”
管方游稍愣,“盧悅,認輸!輸在靈器上,我們不算真的輸!”
死也不!
盧悅雙手緊握飛劍,說好了,她要照顧祖爺爺終老,說好了,她要照顧娘親。可是現在,只剩她一個了。
她不能去送祖爺爺的終,不能看到娘溫柔的笑臉,這一切,都是為了什么?
遠處的丁岐山,好像又跟谷令則點評什么?兩人面上,好像都帶著嘲諷的笑
憑什么?
盧悅心中憤恨,理智卻還未失,看到對方劍光大盛,很快明白了他的打算。
想殺她?
上輩子,她就是個鬼,是個生活在十八層地獄里的鬼。
身在十八層,心也在十八層。
“啊……”
已經斷了的赤陽,突然暴漲一倍多,凡是橫掃的地方,劍氣四溢。
正要往這沖來的谷令則,止著步。
非常沒有形象地張大嘴巴,看臺上的盧悅發瘋。
臺下的人,都驚呆了,遠處長老臺前,值守的浮舟浮游,也一同看了過來。
“劍意c家伙,居然是劍意?”
張俊沒想到,情況會如此逆轉,他的上品靈器飛劍,在面對已經暴出一往無前劍意的盧悅,根本沒有回手的余地。
哪怕他調集身上最后一滴靈力,也無法阻止,他的劍,被她一斬而飛。
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他已經沒有靈力支撐身上的靈氣護罩。就算有靈力,他也沒辦法阻住,已經成了半個劍修的盧悅。
“我認輸,我認輸……”
眼看斬過來的劍氣,張俊睜大了驚恐的眼睛,狼狽打滾躲過。
誰知,盧悅根本沒有停手,赤陽再斬。
楊樹仁和管方游同時出手,一個救下張俊,一個截下盧悅。
“盧悅,他已經認輸了,你贏了!”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盧悅紅著眼睛,舉著赤陽。
管方游不敢松下禁錮她的法力,他能感覺到盧悅因為這柄赤陽,而心生的怒氣。
“別氣了,師兄送你更好的飛劍。你看,這是金羽、這是木飛、這是金游。師兄都送你了!”
浮舟和浮游,臉上同時抽抽,這丫頭,又要開始訛人了吧?
“不要,我不要,我只要赤陽,還我的赤陽!”
看著小丫頭,真的要哭,管方游不由額頭冒汗,“好好好,師兄一會就去陪你買赤陽,買多少把都行。”
“我不要別的,我只要我的赤陽!師兄,你快把我的赤陽煉回去,要不然,真的要碎了。”
話音剛落,赤陽‘叮叮叮’寸寸碎裂,掉在了臺上。
ps:感謝吟唱的歌的平安符,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