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盧悅和曾想的嘴巴就沒閉上過,兩人都是幅喜不自禁的樣子。
花晨開門放他們進去,可以理解曾想這般,卻無法理解,盧悅也是這般。
堂堂須磨真人的關門弟子,再加上她在一線天,白白送人的諸多靈草,一根石靛根而已,至于嗎?
花晨非常沮喪,他發現,盧悅的腦子,跟他們的不一樣,他一點頭緒都摸不著。
“接著,中階儲物袋,里面各有五百塊靈石,外加補氣丹十顆,聚氣丹十顆,安澤丹三顆。”
曾想第一時間,檢查里面的東西,雖然丹藥都是低階的,可就憑這,也值很多錢了。
“花晨……我們有錢了,我們真有錢了。”
看到喜極而泣的某人,盧悅的嘴巴再次咧開,隨即板起臉,“有錢也不能亂花,不能濫施好心,別人的事,不準管。”
她就怕這個曾想,有點錢,就又回復到濫好人上。
連累花晨就算了,要是連累她……那畫面,盧悅不敢想。
“別人都不管我們,”曾想轉瞬又紅了眼圈,“吳珊的塑容果,還是我和花晨幫她找的,可她明明有錢……”
花晨默默嘆口氣,黯然回房,盧悅瞄瞄曾想,他又是幅不敢看她的樣子,當下挑挑眉,轉頭再次打量玉盒中的石靛根,根本不想管他們之間的八卦,只想著,這東西,拿回宗給梅枝師伯,能換什么東西出來。
原先以為她有四張百里遁符,很厲害了。沒想到,一次就用個干凈。
下次回宗,一定要多換些逃得快的東西,不行的話,就拿功德值,跟申生師伯換,讓他現廚自己制幾張。
她在這邊做夢。靈墟宗卻已經把灑水國唐清隱瞞下來的事
。給加油添醋說了出去。
一時之間,謠言滿天飛……
這事也怪唐清自己,做為修仙界的大神。他早忘了,那些修為弱小的凡人,其實也能暴出很大能量。
皇城之事,牽連甚廣。魔物又只找唐家人害,達官貴人誰沒兩個暗線插手軍政。五千禁衛在谷家墳山,與唐皇一起遇難的事,挑動了他們的神經。
皇朝初立,有點能力的。都以把子弟送到禁衛為榮,誰知,反而因此而讓他們送了命。
憤怒之下。有些人就連起手來,費了大價錢。聯系上以前幫梅若嫻跟谷令則送信的散修驛站,以自當暗探為名,把正確消息傳到靈墟宗。
靈墟宗如何是肯認吃虧的,他們原本就對唐清先斬后奏的生搶灑水國,而心頭暗恨,哪能為他遮掩。
再加上,各路去灑水國查看魔物的修士,確實沒看到變成干尸的唐吉等人,孰是孰非,大家一目了然。
洛敦山帶著洛夕兒在靈墟宗坊市,這幾天老是聽到谷家哪哪的生意被人挑,誰誰又被生首分離,簡直呆不下去。
灑水國發生的事,實在太過巧合,讓他們不能不懷疑到盧悅身上。
“……爺爺,我們回去吧。”
洛敦山嘆口氣,“走吧,先前是四爺爺太想當然了,那樣的人,一旦知道我們算計她,結果難料。”
“嗯!”洛夕兒從跟盧悅在磐龍坊市水火對碰時,從她的應對上,就跟師門說過,盧悅不是個能按牌理出牌的人。
兩人剛回去,跟這邊的洛家管事,才把賬對清,就被谷令則堵了個正著。
洛夕兒頭一次覺得,谷令則若是變成花散那樣,也挺好的。
最起碼她想什么,她能猜個七七八八。
“你們要走了?”
“是啊,這邊的事,都處理好了,當然得走。”洛夕兒朝她笑笑,“你是來看你娘的?”
“我是來找你的,”谷令則搖頭,“我們談談!”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我只能說,在謝家集,我確實遇到過她,還一同參加了秘市,只是她沒等秘市結束,就離開。”
洛夕兒不想夾在人家兩姐妹中間,哪一個真得罪了,于她而言,都不是好事,“她幫我解決了一個小瓶頸,我挺感激她的。”
谷令則臉上僵了僵,“師門已經查到,在這邊行報復之事的,是唐家的唐演,你們既然出現在謝家集過,他萬一找你們求證某些事,到時還請你看在她幫你的份上,不要亂說話。”
她敢嗎?
洛夕兒自覺沒那膽子,洛家家大業大,唐家雖然厲害,可她洛家也不差什么,那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可不像他們。
“唐家在查那次到灑水國的可能之人了?盧悅已經脫離谷家,懷疑不到她身上吧?”
唐家有沒有懷疑到盧悅身上,谷令則不知道,可是靈墟宗懷疑到盧悅身上,倒是真的,正要說什么的時候,就見掌院的林師兄,過來找洛敦山了
看到臉上發白的谷令則,洛夕兒拉了她一下,輕輕朝她搖頭。
“……哈哈哈!這樣說,逍遙盧悅,那段時間,確實出現在謝家集?”林玉成哈哈一笑,把話陡然加高,傳出門外,“還真是巧,她剛到灑水國,那邊就出了那么大的事。”
洛敦山看了一眼,某個戴著斗笠的中年修士進來,眼波一閃,“可不是巧,玉珂真人主持的秘市,那段時間,就開在謝家集,要不然,我們兄弟也不會那般巧出現在那里。”
“我家夕兒還與盧悅相談甚歡,原本是邀她一起進秘市的,誰知她不知從哪弄到的令牌,愣是在大廳,從頭看熱鬧看到尾。”
林玉成快維持不住臉上的笑意了,洛敦山果然是老狐貍,居然在不動聲色間,維護那盧悅。
什么她弄到令牌,意思還不就是說,她是因為早得秘市消息。才趕到謝家集的嗎?
“呵呵!據我所知,她是在謝家買東西,謝文舉為巴結她,才送的秘市令牌。”
“噢9是林道友厲害,我們跟她相行一路,都不知她從哪弄到的令牌。”洛敦山臉上笑意淡淡,“那日隨長輩。或是自己參加玉珂真人秘市的。可有不少青年寇,不知林道友,可查出他們從何得到的令牌?”
林玉成臉上終于掛不住了。靈墟宗是一直爭對盧悅,可那只是私底下,現在洛敦山這樣一說,唐演肯定會以為。是他們禍水東引之策。
洛家何時把盧悅看得比谷令則重的?
還是谷令則因為盧悅,求到了洛家頭上?
林玉成神色不善地瞟了一眼站在外面的谷令則。“呵呵,洛老兄莫不是忘了,謝家也算我靈墟的屬門。”
這個?
洛敦山如何會忘,“唉!看樣子。我真是老了,好長時間沒出來,確實忘了謝家也是靈墟的屬門。”
有些事。點到即可,他做了他能做的。其他的,就端看盧悅的運氣了,反正逍遙門這時應該也收到消息,總不會不管他家的弟子。
這般賴皮?林玉成皮笑肉不笑,“洛老兄是準備回元晨宗了?”
“是啊,這邊的賬目已經對好。”
洛敦山笑咪咪地看著那個中年男子,在店內轉了一圈,干脆利落走人。
“如此那就不送了。”
林玉成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瞅了一眼谷令則。
谷令則強忍著才讓自己沒露出一絲心虛的表情來,畢竟……她剛剛到坊市的事,一查就知道。
就算回去跟師父說,她也不怕。
谷家的人死了,她雖心痛,到底她對谷家的心,早在爹失蹤后就慢慢冷了,現在宗門又讓老祖他們把谷家的事,安到盧悅頭上,她如何還能心平氣和?
“今日……之事,我谷令則記住了
洛夕兒拍拍她,沒有辛災樂禍,她只是為谷令則捏一把汗。在盧悅的事上,就算花散真人疼她,也不會置宗門利益于不顧。谷家這次損失慘重,就算不是盧悅做的,她出現的太巧,他們也會拿來說事。
“你以后小心點,她本事大著呢,顧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去看我娘,不送你們了。”谷令則心酸,她想保護的,從來都保護不上,一次次妥協,只是讓她自己的路,越走越窄。
不管唐演今天相信誰,盧悅的事,憑他那縝密的心思,也一定會去查的,現在她也只能希望,逍遙門能早一步得到消息,把她帶回去。
只要回了宗,唐家就算再厲害,也拿她沒轍。
“盧悅,我們馬上離開這里。”
花晨從外面轉一圈后,風風火火的闖進來,“谷家到處散播謠言,說是你,用毒物攻進擎天樓,把月蝕門的修士殺了,佯裝祭拜谷家死難之人,嫁禍給谷家。”
盧悅詫異,隨即挑眉,倒是沒想到,這次谷春風他們長點腦子,終于把謠言編得接近真相了。
“他說我用毒就用毒啊?誰信呀?”
這段時間花晨天天在外面收集各方謠言,每次回來都大驚兄的,不讓她和曾想出門。
“人家都說了,你剔骨還血后,迫于各方壓力,收回買谷家修士性命的花紅,心中不憤,還用靈草買通些人,朝他們下下加了紫蝴的滯靈散。”
花晨著急,“現在灑水國那邊,唐家把周鼎的尸首拿出來了,說是中毒,谷家就說,你這是一食二鳥之計。快走吧,再不走,等到唐家的人,發現你在這里,就全玩了。”
盧悅呆了呆,加了紫蝴?慕天顏和吳露露有那么大的手筆嗎?
“周鼎是誰?”
“周鼎是唐清的徒弟,有幾位丹師檢查他尸首說,他是中了蒙山雙雄的肉里親,據說那東西可比剔骨丹狠,你是沖他中毒的當口,一劍要了他命的。”
猜得倒準,不過再準,也不過是謠言罷了。
“盧悅,快走吧,唐演已經出來了,他把谷家攪了個天翻地覆,谷家已經正式對外發文,說你為報仇,不擇手段,枉為道門修士。”
又想拿大義!
盧悅心頭大怒,一個唐演,就把谷春風和谷春江的膽子,全都嚇沒了,他們也叫結丹修士?
唐演可以到谷家攪和,他們怎么就不能到月蝕門去攪和?
沒膽鬼!
“唐家的人,可不會管你有沒有可能,他們現在就跟瘋狗一樣,逮著人就咬!”花晨來回打轉,“唐清因為這件事,早就沒了里子面子,現在不管是不是你,他都會找你試一下的
。而且唐演那人以折磨女修為樂,道門女修被他搶回去,當侍妾的,都不知有多少。”
灑水國離逍遙門太遠,唐演一定不會放棄這么好的機會。
這是身為男人的直覺。
盧悅終于意識到她現在的處境很危險,“那你們呢?”
花晨苦澀,“我的姑奶奶,你就別管我們了,我們不過小小的煉氣修士,我和曾想能活到現在,自然也有點手段,我們會慢慢往逍遙的白蒼坊市去,以后你要找我們,就到那里去找,我們保證,只要有一口氣,一定給你好好尋寶干活。”
“對對對,我們保證!”
曾想就差指天為誓了,此時他可忘了,盧悅一走,他和花晨可能又要過之前的苦日子。
盧悅沉吟半晌,摘下腰間掩人耳目的儲物袋,“這里面還有點東西,你們的修煉不能那下,你自己藏好,不要示于人前。”
“嗯!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唐演可能已經趕過來了。”
唐演嗎?
盧悅回房,換下身上的逍遙法衣,戴上斗笠,直直走出往北門而去。
此時南門那邊,唐演陰著臉,帶著三個弟子,正好進來。
他特意回了一趟灑水國,把唐清繳獲的機關傀儡帶了來。
唐清說,那個逃掉的,就是筑基修士。
從周鼎那日的情形來看,他身后的藤網,還有額中中劍的樣子,確實可能就是盧悅所為。
因為壽元果,唐家還查到,修真聯盟給每一個得果獎勵的儲物袋里,都放了一張百里遁符。
這種種無不指向她……
那死丫頭,行事不羈,難保不是真為了報復,讓唐家跟谷家對上,跟花散真人對上。
可恨,她還是須磨真人的關門弟子。
唐演摸著下巴,想著唐清的告誡,心里就是一陣光火。
什么抓活的,不管是不是盧悅所為,只憑他們因為謠言,去找她證實之事,須磨真人出來,都會因為她,跟他唐家結下梁子。
“……什么?跑了?”
唐演抓住手中的玉壺,不顧酒樓還有其他人,一把就砸了過去,“蠢才,你不會發個傳音符回來,先追上去?”
報告消息的李兵糊了一臉的茶水,也不敢抹去,讓他一個人追,打死了也不敢啊。
雖然他也是筑基修士,可盧悅早早就領悟了劍意,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兇手,他都打不過她。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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