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在暗處,一直關注丁岐山的兩個魔門化神,沒想到,真讓冥厄魔主說著了,這家伙,就是把魔星盧悅引來了。
那好像從四面八方傳來的聲音,對他們來說,猶如天籟!
這些年,魔門因為她,派出去數不清的人了。可恨死丫頭,狡猾如狐,從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難得今日碰到,哪能錯過?
兩人相視一眼間,各分方向,俱把神識一展再展……
十里……,百里……,千里……
可是人呢?
明明死丫頭,還在說竹河真人是丁岐山的奶爸,怎么會沒人呢?
若是讓諸位魔主知道,魔星盧悅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他們也找不著,可就……可就全完了。
二人再也顧不得暴露,神識風暴,開始在道魔兩邊觀戰的修士里搜查!
那樣的明目張膽,那樣的肆無忌憚,不要說道門修士了,連好些魔門修士,臉上都開始變色了。
“好本事!”
楚家奇曲指一彈,弦月一聲輕吟,‘叮!’的一聲,一道無匹劍氣,就朝那個襲卷過來的神識斬去。
與此同時,道門諸元嬰,好些也反應過來了,數百道結界,瞬起在結丹修士那一邊,緊跟著,靈力護罩,也是一撐再撐!
“啊!”
神識突然被斬,遂不及防之下,掃蕩這邊的魔門化神,就吃了楚家奇一個暗虧。
他抱著頭在空中現出身形,陰狠的目光,死死盯著楚家奇,“想死嗎?想死老子成全你!”
沒找到魔星,回去交不了差,那把這個魔星的親師兄,拿下,也許可以再誘一下。
想到就做,一只大手,速撈過去。
“叮!”
玄月劍,迅速揮過!
“啊啊!”
輪回宗雷碩怎么能想到,這個小小的元嬰修士,在他暴出身形后,還敢還手。
大怒之間,他正要出全力,壓死道門幾個人時,突然抬頭。
“果然不要臉!”
長白星君,似慢實快地趕來,“雷碩,想打架,找小輩算什么本事?要玩,我們來。”
“哼哼!”雷碩冷哼,“長白,你們當真,要先挑起道魔大戰?”
“我們挑起?”長白回他冷笑,“你們魔修的臉皮,果然厚得連城墻都比不得。此處為元嬰修士戰場,你來干什么?”
干什么?
“你說呢?”雷碩陰狠,“讓盧悅出來,我們一切好說,否則……哼哼!”
“在這么多的小輩面前,你也不怕你把的老牙,給哼掉了?”長白譏諷,“盧悅憑什么出來?憑你的臉大嗎?”
那丫頭,這么快出現在這里,他也驚訝死掉了。
雷碩憤怒,“長白,你真當我……”
后面的話,被突然出現的一把巨劍,給嚇住。
“叮……!”
無花宗崔嶺發現不對,眼疾手快,拉了老友雷碩一把。劍氣翻飛間,地面突現一條長達百十丈的深溝。
這……
道魔雙方修士,俱都大驚,瞅過溝后,又一齊把目光給了那個擎著弦月劍的獨眼修士。
“雷老頭,你打不打?”
楚家奇已經從姓雷的出手中看出,他的氣血不足,真打,他一個劍修,沒什么不可接的。
雷碩:“……”
崔嶺:“……”
歸藏界就不能出幾個正常人嗎?
“你不打?那丁岐山,我們約個時間吧!”
楚家奇好生遺憾的樣子,讓雷碩氣得頭更疼了些。
丁岐山:“……”
他不知道該怎么答。
這姓楚的,煉氣期就領悟了劍意,越階挑戰,是他最愛干的事,當年,歸藏界所有看到他的人,都想沒看到他,有多遠避多遠的。
現在,這混蛋都能主動邀戰化神修士了,怎么還能找他?
“不敢打?”
楚家奇對這個得志便猖狂,失志,便沒了一點血性的人,非常鄙視,“那就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否則……”
“叮!”
他曲指一彈,弦月劍泛著森森銀光,閃在丁岐山眼里,害得他不得不閉閉眼睛。
“……我會送你見竹河前輩,讓他好好管教管教你。”
見他早死的師父?
丁岐山臉上扭曲得不成樣子。
“還有誰要打的,”楚家奇獨眼瞟向魔門修士那邊,“楚某明日,有時間!”
自家小師妹,這么多年,都沒讓魔門修士,觸到一星半點,結果這姓丁的才出現,她就跟著出來了。
只憑這一點,他也不能讓這姓丁的,再在這邊晃下去。
明日任何不怕死的,他都會給個最痛快的痛快。
師父曾經說過,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他要讓這些魔門修士記住,記住他的厲害,記住他的出身……
只有這樣,那些還妄圖朝師妹打主意的人,在做事的時候,才會有所顧忌。
“你們……誰打?”
被道門修士,主動約戰?
魔門諸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些人,再瞟瞟地上那道深達四五米的劍痕,大家一齊抿著嘴,裝著沒聽到。
“哈哈哈!你是盧悅的師兄,楚家奇吧?”
長白星君在對面人越來越臉黑的時候,大笑出聲,“剛剛那一劍,叫什么名字?”
“斬魂!”
“哈哈!哈哈哈……!”
長白星君大笑,這一劍,可不就是把魔門這邊的魂給斬了嗎?
“雷碩、崔嶺,你們打不打?不打……,嘿嘿,今天的戰事結束,你們回去吧!”
雷碩和崔嶺一齊捏拳。
若不是現在魔門勢弱,他們怎會忍這樣的氣?
雷碩放棄再跟這些人說話,轉而刺激此行的真正目標,“魔星盧悅,你個藏頭露尾的小輩,有本事,你就一輩子藏著,否則……”
他想放一句狠話,可恨的是,在楚家奇和一干道門修士面前,愣是沒放出來。
魔門隔空,朝那死丫頭放的狠話還少了嗎?
可是到目前為止,狠話是放出去了,卻連人家一根毛都沒碰到。
連那些至高無上的魔主,都在魔星面前鎩羽而歸,他還是不要再跟著丟臉了吧!
飛淵緊緊拉著師姐,盧悅自己也全當這人喊得不是她。
雷碩和崔嶺這兩個人,她都認識啊!
當初在人屠子師父的地宮里,她可是扮成黑無常,把他們厲害的兒孫,全都宰了呢。
這一出去,萬一因為話說多了,讓他們懷疑到什么,可樂子就更大了。
“什么叫藏頭露尾?”長白星君維護道門弟子,義不容辭,“有本事,你們這些老家伙別都以大欺小啊!
可惜呀,某些人,就算以大欺小了,也連人家一片衣角,都沒摸著呢。”
“你……”
“別你呀我的了。”長白現在的腰桿子,可是挺得直直的,“老頭子我還有事,沒時間,跟你們在這里瞎磨譏。今天帶隊的是誰?活既然干完了,就都退了吧!”
真打起來,人家兩個化神。
雖然楚家奇挺厲害,可誰能說,魔門那邊,真的就只有這兩個化神?
反正,他長白不信。畢竟這么多年,這些個家伙,為盧悅出動的人手,已經數不勝數了。
現在把姓丁的撂出來,當誘餌,后招定然還會有。
谷令則聞言拱手拱得飛快,第一個走人。
知道妹妹在哪的時候,她就不想呆這里了。
只是當時丁岐山太不可一世,害得她以為那家伙,真的長進了,不敢分心。
谷令則一邊走,一邊把神識微放,觀察后面的人。
觀戰大部隊匆匆拱手,跑得很快,甚至好些人,恨不得馬上就退回坊市。
太危險了!
今天這一戰,雖然精彩,可……真的太危險了啊!
幸好盧悅聰明沒出來,若不然……
道魔的真正血戰,也許已經開始,他們大家……或許已經有人隕命了。
“兩位慢慢找人,長白告辭!”
長白星君斷后,拱手間,才不管這些人,黑黑白白的臉。
雷碩和崔嶺的拳頭,捏了散,散了捏,半晌之后,發現人家安安全全,俱都退回坊市的時候,終于一齊狠瞪了丁岐山一眼,跺腳走人。
道魔的真正大戰,現在,不能由他們始,不走,還在這里,大眼瞪小眼嗎?
山風在楚家奇的劍痕前打了個旋兒,帶起的呼呼風聲,憑添了好些蒼涼!
丁岐山在風聲中回過神來,游目四望間,實在沒想到,信心滿滿,眾星捧月一般過來,結果……只因為他慢了那么幾步,就再沒人理他了。
沒人理了呀?
是那些人,也知道,他要被魔主懲罰了嗎?
丁岐山嘆氣,怎么辦?
回去要怎么交待?明天后天的約戰,他接……還是不接?
谷令則厲害,洛夕兒也厲害,管妮因為鳳凰火,就更厲害了。
偏偏這兩個人,都有壓制幽泉的東西,真要打起來……
丁岐山長眉都有些耷拉下來了。
以為必勝的一場仗,結果變成這個樣子,他現在嚴重懷疑自己的能力。
就算現在跟冥厄魔主說,對仗盧悅,他會贏,也沒幾個人,能相信他了吧?
“……走吧!”
魔靈幻兒出現的時候,輕嘆了一口氣,“如果你是在擔心,那些魔主們生氣,就大可不必了。”
丁岐山欣喜看向她,“是……你,幫我……幫我說情了嗎?”
說情?
用得著的時候,他是這樣的嘴臉,用不著了……
魔靈看到這樣的幽泉之主,心下其實很有些苦澀,“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冥厄那些人,把你從魔池中放出來,真正要對付的,只是一個人。”
摟草打兔子,跟道門打架,只是順手罷了。
對那些人來說,對她來說,他們大家的目標其實是一致的,就是把盧悅殺了,把她的神魂祭奠給那個人。
“我……我果然是被利用的嗎?
丁岐山心中五味混發,酸甜苦辣咸,混到一起的味道,真是讓他心頭滴血。
谷令則說他蠢、盧悅說他蠢,不管他有多少反駁,現在在世人眼中,他其實就是蠢死的吧?
他的志得意滿,他在冥厄魔主面前的胡吹大氣,其實在人家眼中,真是一場笑話吧?
“明天,我……我怎么辦?”
相同的話,盧悅也在問她自己。
明天,她該怎么辦?
再由著管妮,用鳳凰火把幽泉打下去嗎?
與丁岐山錯過的一次次,是因為……因為他,還沒到真正該死的時候嗎?
“你就別再想了。”
飛淵給盧悅倒好一杯茶,親自捧到她手上,“看丁岐山的樣子,就是顆棋子,是魔門那邊,特意引誘你的棋子。
盧悅:“……”
雖然她很想反駁,卻反駁不出來。
“該見的人,都見到了,你……打算什么時候回無淵海?”飛淵心中憂慮,“泡泡還在等我們呢?”
他真的不想再在這里呆下去了。
長白那么晚出現,他就感覺不對,現在回到坊市,心里的那種莫名危機,沒有放松,反正更厲害了。
不對,太不對了。魔門拿丁岐山當餌,他能防得了一次,能防得了二次,三次嗎?就算能防,他憑什么,要拿師姐的命,在這里賭?
“……你……你想什么時候回去?”
盧悅端著茶,沉吟半晌,反問回去。
“越快越好!”
飛淵面容嚴肅,“他們為你出動了多少人?所以,這一次不可能,就兩個化神修士。”
盧悅凝眉,“可……你也看到了,確實是兩個。”
“你不覺得,我們回來的太快了嗎?”飛淵的眉心擰成了疙瘩,“丁岐山出現,也不過才區區八天,也許,他們真正堵我們的人,還在外圍。”
盧悅悚然一驚。
“師姐,我們不能在這里,跟這邊的任何人接觸。谷令則還有二師兄他們的本事,你也看到了,他們……他們能保護好他們自己,我們……我們也保護好我們自己。”
“好!聽你的。”盧悅緩緩點頭,不聽也不行,她在飛淵緊張的神態中,感覺到某些不對。
師弟害天下所有人,也不會害她。他既然這樣急迫,萬一……
“那我們現在就走。”
飛淵迅速拉她站起來,“我們讓他們把餌放爛放臭,這樣弄個兩三次,餌子就不會再被人注意了,到時,你想怎么殺丁岐山都行。”
盧悅無語,這是真把她當魚了?
兩人從三樓下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在廳中喝茶的谷令則。
四目相對間,彼此都明白,又要分開。
“不好了,不好了,”一個修士滿頭大汗地奔進來,“卓師兄,傳送陣,傳送陣壞了呀!我們……我們誰都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