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還……還有諸神獸?
那個諸里,肯定有鳳凰。
不論是蘇淡水還是管妮,都在這話里,聽到了某些她們不敢猜的東西。
兩人一齊望向江邊等著她們的一蛇一龜,不知道為什么,后背都有些冒汗。
盧悅慢慢回過頭,真心希望自己這一會還瞎著,否則……
“騙我們挺溜的呀!”
蘇淡水吐口氣,“你說,我們應該拿你……”
“師姐!”盧悅忙跳過來討饒,“師姐師姐,我也是沒辦法,那么多神獸,見到的時候,我也嚇死了。”
蘇淡水往她的屁股上甩了一巴掌,“你嚇死了,你也嚇死的時候?”
“有!”
打得還不算疼,盧悅心下一松,勾住她脖子,把臉埋過去,“師姐,我膽子小著呢,害怕的東西也多,可是怎么辦?那個被外面傳說成大獠,到處偷神獸幼崽吃的五水前輩,其實是預感天地有變,九死一生當偷兒,就是為……”
“為了傳承?”
管妮望向下面那兩個傻傻的小東西,心下一嘆,“好好把你們之前的遭遇都說出來吧!”
“……噢!”
盧悅偷看一眼,還在那邊山頭輕松的飛淵,老老實實把那幾天的遭遇說出來。
良久,她才又道:“他散的那么快,我想反對都反對不了,蘇師姐,管師姐,你們說,我應該怎么辦?”
怎么辦?
蘇淡水和管妮對視一眼,個個擰眉,“帶出去,要是傳出什么,我們會一起死的。”
二人都不傻,三千城的發展雖然不錯,可到底是新興勢力。一下子冒出這么神獸幼崽,那誘惑,會讓妖族和某些人一齊瘋狂的。
“不管是我還是飛淵,我們都沒想過,就這么把他們帶出去。”
盧悅很認真,“想帶冰、火二鳳,是因為管師姐你,你要把涅槃之心送出去,讓鳳凰業火重燃世間。”
管妮點頭,她一直都在尋找鳳凰,管家得鳳凰血脈,傳承了這么多年的涅槃之心,必須交還。
“天下皆知管師姐能御使鳳凰火,再加上泡泡,掩護一只火鳳,應該沒問題。至于冰鳳,據說它們生來愛極寒之地,如果有愿意出去的,谷令則那里有冰猱洞天。”
這些是她想了好久的,“至于其他神獸……,”盧悅聽到師弟的腳步聲了,“之前,不知道這里的靈氣能回復什么樣,我想著鱷龍洞天也能住幾個,只要善加引導,待他們長大一些,各族的事,他們自己解決。”
蘇淡水揉了揉額,殘劍峰前后出了兩代妖族弟子,師妹的樣子,肯定從來沒想過,讓任何一個神獸,認他們為主。
“想法不錯,希望它們的所謂族藏,都能支撐它們如飛淵一樣吧!”
否則,蘇淡水嚴重懷疑,不僅師弟師妹要為這里的神獸扛長活,就是她和管妮,也跑不掉。
不對,不是懷疑,管妮因為鳳凰,因為涅槃之心,已經跑不掉了。
“飛淵,你上來的時候,那些人還在嗎?”
“在,一直趴在那。”
“一直沒動?”再問這話的時候,蘇淡水松了一口氣。
“我一路過來,沒見他們動過。”
飛淵知道蘇淡水有時很多疑,“師姐放心,他們離得遠,聽不到山上的任何聲響。”
蘇淡水點頭,“三千城缺人,這里的靈氣回復,走的時候,我們能帶多少,就帶多少。”所以,她不能讓有關神獸的話,讓他們聽到。
“至于五水前輩所說的神獸族藏……”蘇淡水沉吟了好一會,“暫時先別管,等它們覺醒神獸記憶,更能聽懂人話了,一起去弄吧!”
看看飛淵再看看早早,就知道,有腦子的神獸,跟人族幾乎沒分別。
人家的東西,雖然前輩五水說可以拿上一二成,可是這種不問自取的拿,總歸會讓人心理不痛快。
“我們不缺錢,你們也不缺錢,有些東西,關系因果,能不碰,最好不要碰。”
冒出來這么多神獸,總有一天,它們會被世人所知,前途如何,實在拿不準。為萬全記,蘇淡水雖然愛財,卻硬生生地按下了,“妮兒,我的話,你聽見沒有?”
“聽見了。”
管妮郁悶,她愛錢,是只為她自己嗎?
“我就知道,蘇師姐你最好了。”
盧悅絕對不是拍馬屁,她的師兄師姐們,雖然有時候,有些可惡,可大都能保住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操守。
蘇淡水敲她一腦袋,“少給我拍馬屁!”
“我沒有。”盧悅朝她一本正經,“你看我的樣子,像拍馬屁嗎?”
“她也不是馬。”管妮嘟嚕一聲,“接下來怎么辦?就等天地靈氣回復嗎?”
天地靈氣只要回復,大家有法力在手,倒是哪都能去。
“你在外面還有急事嗎?”蘇淡水扒拉不開靠在身上的盧悅,無奈道,“起來,看看那些人去。”
既然決定接收那些人,總要看看,五水有沒有再留下什么后手。
如果他們能自帶修煉資源,三千城就可以省好多錢了。
趴在地上,等了好半天的人們,有好多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可是沒人敢爬起來。之前的地動,可把他們嚇壞了。
仙人的傳說,原以為只是傳說,可現在……
“大家都起來吧!”
蘇淡水看到老者的臉又泛青白色了,遞過一枚培元丹,“服下。”
培元丹的藥力最為溫和,固本培元之后,若是身體好的凡人,增壽兩年,絕對不在話下。
“多……多謝仙子。”
丹藥入口即化為津液入腹,暖暖的感覺,很快順延四肢,老者沉重又僵硬的身體,瞬間舒服了好多。
六叔祖驚喜后,靈活爬起來的樣子,讓大家在驚奇中,更添一絲敬畏。
“不必!”
天都要黑了,盧悅的眼睛馬上就要看不見,蘇淡水無意在外面呆一夜,“去你們莊上吧,我們恐怕要叨擾幾日了。”
“不敢不敢,仙子請,這……這位仙長請。”
平時彎不下去的腰,現在彎起來也有勁的很,老者激動的快語無倫次了,“老四、老五、周源、常善,你們快帶人打掃天歸堂。”
他們這個村子,也是得天獨厚,每年三月,望天城的城主,便會帶人到江邊祭神,祈求一年的風調雨順。
所以,做為城主歇腳的天歸堂,實是村里最好的建筑。
“哎哎!”
看到十幾人急匆匆地往莊子那邊跑,蘇淡水不以為意,接著套話,“老人家,你們之前所說的什么傳說,可以跟我們聊聊嗎?”
“是是!”
仙人的樣貌個個出塵,老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祖上傳說,我們望天城的人,全是一位大能仙長,從血火中搶救而來。
那位大能仙長說過,只要再有仙人過來,就是望天城重回天上的時候。”
說到這里,他咽了一口吐沫,“仙子,天上真能住人嗎?”
祖祖輩輩的傳說,都不知失望了多少代,所以,到他這一代,很多小輩都不知道了。
“可以!”
蘇淡水望望天,不想解釋那么多,“那位大能仙長,有給你們留什么東西嗎?”
留什么東西?
大部分的人,都是一臉茫然,然后齊看老者。
仙人的東西,那是何等的寶貝啊?
老者微有遲疑,“我……我也是聽我爺爺在喝醉酒時說過,望天城在荒年的時候,用米糧換的各家戒指,都是寶貝。”
望天城,城主容源自地動之后,就一個人坐在祖祠里,呆呆望著一個又一個的牌位。
憶埋憶埋,固名思議是埋在記憶里的。
既然是埋住了,那什么時候能想起,什么時候因為想起,又過來看看,完全憑運氣。
他盯著最上面的玉牌位,地動的時候,它如傳說中那樣,泛起了光芒,那是不是說,望天城可以重回天上了?
不同于其他人可以把傳說當一個笑話,當向晚輩吹牛的話頭。
容家的每一位家主就任時,卻要在這祠堂里,跪默三天不懂的所謂功法,把傳說也記在功法的最上面。
容源慢慢往前爬幾步,伸手在供桌下某一青磚上用力一按,咔的一聲,磚面無聲退開,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他呆了半晌,執過一盞油燈,走了下去。
一只又一只,不知傳承了多少代的玉盒里,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或袋子或戒指的東西。
叮叮叮!
他抓起一把戒指,又由著它們滑下去。
祖訓讓后代收攏這些東西,只是一輩又一輩,輪到他的時候,只收到了一個戒指。
仙人能打開的寶貝,他家有這么多。
“唉!”
一聲嘆息,在不大的空間里響起。
如果傳說是真的,有仙人進到了這片憶埋之地,他家的這些寶貝是福也是災啊!
“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爹!爹!開門啊!”
容源丟下萬千思緒,忙奔出掩好機關,吱呀一聲,打開門,“瑆兒,幫爹辦件事。”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狠,“附耳過來……”
氣血不足,到時間就精神不濟的盧悅,無法研究重新閃過靈光的破規符。
天地之間的靈氣,目前還不知道在哪,但破規符,已經又能用了。
“大龜和青蛇是不是還在江邊?”
“在啊!”飛淵不解,“你不是沒給它們解藥嗎?”沒有解藥,那些怕死的小家伙哪里敢亂動?
“噢!我明天把解藥給它們。”蘇淡水揉揉額,又問道:“青龍應該比你大度些吧?”
這是什么話啊?
飛淵不想理她。
“我得在它們沒有覺醒神獸記憶前,把毒解了。”
蘇淡水可不想面對一群眥睚必報的神獸,“盧悅,明天你陪我一起。”
“啊?噢!”盧悅昏昏欲睡,不明白,這么晚了還有什么話好說的。
“望天城恐怕不是善地。”蘇淡水輕拍了一下她,“仙人遺藏,可全被人家收攏了呢。”
“那是人家的本事。”
盧悅往飛淵身邊挪挪,“師姐,有什么事,明天再說不行嗎?我現在的腦子都不清楚了。”
“腦子不清楚?”蘇淡水真要打人了,“哼哼,我看你是皮癢了,人家敢那樣做,知道的,肯定比一般人多幾倍,要是朝我們……”
“破規符能用了。”
管妮知道盧悅為何不愿動腦子,“那城主,不管用什么招,都對付不了我們。先去休息吧,休息好了,就往望仙城看看好了。”
她站起來,拉住盧悅,“為安全記,我們還住一起。”
盧悅跟著她走,往塌上一躺的時候,陷入深沉的睡眠當中。
“你看,她都這個樣了,還說什么話啊?”
管妮把她往里面推推蓋好,也躺下來。
“……”蘇淡水無奈,“飛淵,凡世用的是強權,小心無大錯,警戒的東西,你還是要布。”
“好!”飛淵一口答應,“破規符我們隨身各攜一張,師姐,你放心吧!”
他早就發現一個問題,有這位師姐在的地方,他們都不用太用腦子,否則,盧悅就是精神再不濟,也不會那樣躺下。
“去吧!”
蘇淡水朝他擺手,不同于師弟師妹,她進階化神以后,曾秘密回家族呆過一段時間,蘇家無靈根的子弟,也執掌一國。
那彼此的明爭暗斗,以及對強權的利用和渴望,一點也不比修真界的面對面血腥差。
而望仙城的城主,在明明沒有靈力的情況下,那樣收攏不能用的儲物戒指,她真是不能不多想一點。
三千城缺人,而這里的人,就是三千城的機緣。
所以,無謂的損失,蘇淡水一點也不想看到。
雖然說,收攏絕地所有的古仙遺寶,是人家的本事,但那么多,一家獨占根本就是找死。
修仙的世界,是以實力為上的。
沒實力,他們連帶神獸出去都不敢呢。
蘇淡水輕輕嘆了一口氣。
“別糾結了,”管妮閉著眼睛,“那些遺寶,人人有份,我們不要,但誰也別想一家拿著。”
“也是……”
蘇淡水吐口氣,“那位五水前輩當初既然讓他們人人擁有,應該也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