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陣脫逃,是盧悅第一次干,在陌生坊市的傳送陣上站穩,她是即高興又擔心。ぁ雜℡志℡蟲ぁ
高興的是,姐姐的眼睛,可能比她想象的厲害,擔心的是,那個天蝠王真拼起命來,沒有高階大能的仙盟坊市,不知道能不能留住他,留住他的傷亡,也不知道有多少。
“道友,你該下來了。”
看守傳送陣的執事,看她居然就站在陣上發起了呆,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啊?啊,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還有件事,這位道友,我要轉回仙盟坊市。”
真是有錢沒處扔的。
“行,六千八百仙石。”
這種浪費傳送陣的行為,是要罰近一半仙石的,盧悅倒也沒什么舍不得,摸出一堆仙石又重新站了上去。
好在有光之環,傳送對她而言是快樂,收了斗笠扯下面紗,披上一件月白斗篷,神仙百變功法一轉,面容輕輕移改了些。
再次出現在仙盟坊市的時候,根本沒人注意她,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在天上。
外面的情景一目了然,天蝠王的口器雖然還是飛舞不絕,可從滴滴答答往下掉的黃色血水來看,再撐,他也撐不長了。
盧悅的目光,大都放在打架時還仙氣飄飄的姐姐身上,喜悅要滿溢出來了。
大樹底下好乘涼,她家的大樹要長成了。
不知道像洛天意那樣任性玩鬧之后,她像洛夕兒給她收拾爛攤子時,還能不能維持住仙子的表情。
在小巷中解決完跟蹤的幾個人,夏瑜還想回仙盟坊市,可是明顯,不論是她還是洛天意,都拗不過夕兒一個人。
“想查那邊的事,很容易,到天音閣就成。”
洛夕兒看著夏瑜,真不知道說什么,“盧悅費心讓你跑,不是讓你再回去,暴露行藏的。”
“可是……”
“沒有可是,”洛夕兒打斷她的話,“三門灘血案之后,天蝠多方查找神秘人,盧悅利用神秘人,幾次把他們玩于指掌之中,殺了多少,你沒聽說過嗎?所以,她現在絕不是怕了那一個天蝠王。”
不論是盧悅還是谷令則,今時更盛往日,洛夕兒沒有為她們擔心的理由。
“那我們跑也跑了,現在換裝回去,不暴露也不行嗎?”洛天意覺得那天蝠老頭,很會扮可憐博取別人的同情心,“就遠遠看,隨機應變,保證不讓人家懷疑。”
“不行!”
洛夕兒揉額,“還換裝?你當人家都是傻子呢?長點心吧,盧悅為什么讓我們走,不叫谷令則走?因為她有九幽冥眼,因為她和盧悅的特殊關系,能理所當然地叫破天蝠王的身份。
這事不是人多勢眾就能解決的,天蝠族為了神秘人,都瘋的不可理喻。我拜托你們,幫不上忙,就別添亂了成嗎?”
添亂?
不說夏瑜底氣不足,就是洛天意也只能歇火。
從小到大,有關詭計方面,他們一直是被碾壓的份。
“走吧,仙盟坊市發現天蝠王,專傳消息的天音閣肯定已經熱鬧起來了,到那里,跟當面看沒什么不同。”
果然,他們擠進天音閣的時候,那邊的戰事已經結束,好多人,都在傳谷令則知機,幾次利用盧悅,愣是把所有危機全都化解了。
堂堂帶了幻天靈蕙的天蝠王,在仙盟沒有其他金仙大能相助的情況下,愣是沒逃出去,除了傷十幾人,一個人也沒殺著,就那么飲恨在觀瀾仙子的劍下。
“你們說,那神秘人到底搶了天蝠族什么寶貝?”
有人不解,“這是多少次了,他們在盧悅身上還沒吃夠虧嗎?怎么一提到神秘人,都沒了腦子。”
“一定是了不得的寶貝,可能真跟天蝠族突然冒出來那么多高階蟲修有關?”
三門攤血案后,天蝠一下子冒出那么多高階蟲修,把天下都驚著了,這個懷疑,是很多人的懷疑。
“……這得去問盧悅。”
一老者沉默半晌后,摸著胡子道:“可惜,她輩子能不能出來都不知道。”
“今天這事,不就是被天蝠摸出線索了嗎?仙盟坊市那里,最近恐怕都不會太平了。”
“人家已經跑了,不要說那些天蝠,就是仙盟想查,一時之間,肯定也不容易。”
“要我說,仙盟就不應該查。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軍不密,則失爭,針不密,則。盧悅拼死不說的事,若是從仙盟那里失了密,她要是知道了,得吐血。”
“兄弟,你這話就不對了,如果這世上真有快速進階……”
“小兄弟,是你錯了。”
老者很是睿智,“三千城有天幸圖,仙盟有如淵塔,都能助玉仙以下,快速進階,可是你知道,用那東西,要付出多少仙石?
修煉無捷徑,就好像那些天蝠,你看他們冒出來的快,可是死的更快,老夫當年也曾在外域戰場上跟天蝠打殺過,那些靠自己慢慢升上去的,腦子沒那么笨。”
“好像是啊,以前的天蝠,雖然實力較弱,似乎是沒有那么笨的,最起碼人家,在打不過的時候,知道權衡,能快速逃亡。”
有人附和老者,“可是這些年,低階天蝠,好像再也不聞其名了,外域戰場上,也因為獅吽人的鎩羽,太平了很多。”
洛夕兒的眉頭擰了擰,在大家都在沉思的當口,拉著夏瑜和哥哥出來。
“夕兒,那些低階蟲,不會都跑到我們那,全被我們殺了吧?”
洛天意到仙界的時間短,出來時,忍不住問妹妹。
“我們才殺多少?”洛夕兒看過三千城有關天蝠的記載,“天蝠蟲修,據說有六到九部,也就是說,如天沁那樣的主上,他們至少有六個。”
她突然覺得,大家可能忽略了什么。
“……誰要說天蝠蠢,那才是真正的蠢。”
洛夕兒深吁了一口氣,“我要馬上回三千城,你們走不走?”
“走!”
夏瑜已經怕了外面,更不敢耽擱洛夕兒的事。
實地考慮了一番真正的望天城后,流煙仙子在一處有天然遮避的三山中谷,大刀闊斧地改建,當然,蘇淡水和管妮也被拎來當了苦工。
她們兩個當了苦工,飛淵哪里能逃得過?
移山平地,修河道,把各村莊的田地弄得似模似樣,也幸好,現在是冬天,要不然,他還要幫忙種地和催生。
看到在她面前傲嬌的飛淵,在蘇淡水和管妮面前,低眉順眼的樣,流煙仙子忍不住期待,將來一群神獸,在林芳華姐妹面前,老實排排坐的樣子。
“仙子,您應該把盧悅也拎過來!”
望天城的城墻不好建,雖然以泥燒磚,對于管妮的鳳凰火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她還要燒出滄桑的歷史年份感,這活對她而言,太過精細了,以至于城墻弄完,靈力一空。
“放她到外面,萬一倒霉又遇到事,到時您會更累。”
流煙仙子把活甩給她們,師妹也把活甩給她們,管妮覺得,她無論如何也得抓一個。
別人管不著,管師妹還是可以的,“各家庭院的花木,我們用法力做出來的,肯定沒盧悅做的像。”
連看不見的時候,都能把浮屠峰弄得像模像樣,對于凡世的花木,應該更能手到擒來。
這一點,流煙仙子也得點頭,畢竟,管妮和蘇淡水平時都是修火的。
“那你們先建著,我回去找找她。”
流煙仙子理所當然地拍拍屁股走人,甚至以此,還要飛淵撕空間送她回去。
不過她回去的時候,卻發現,本應該閉關的徒弟洛夕兒,正在大殿里,手邊一堆的玉簡。
“怎么啦?是修煉遇到什么問題了嗎?”流煙仙子瞬間丟掉所有,關心地問。
洛夕兒搖頭,“師父,天蝠各部一直都有自己的主上嗎?”
流煙莫名其妙,“不錯,不過好好的,你不閉關進階,提他們干什么?”
“師父,您不覺得,他們消失得有些久了嗎?”
“自三門攤之后,在仙界蹦跶的,全是那些腦子好像沒有長全,可是修為卻很高的蟲修。”
洛夕兒放下最后一枚玉簡,“之前,那些蟲修從來沒暴露出來,在外域戰場上的,是普通靠時間,一點點進階的蟲修,他們與我們一樣,趨吉避兇的厲害。但三門攤之后,那些普通蟲修,卻退走了。
您說,他們退到哪去了?”
流煙拿過一枚玉簡,在手上轉了轉,“盧悅自百靈戰場出來的時候,絕輔曾挾裹天蝠四部主上天沫出過手,不過后來,他們好像鬧翻了。”
“那時候他們能鬧翻,現在呢?天蝠各基地,被各方打壓,相繼后撤,可是您聽過,哪一部天蝠主上出來過嗎?”
這個真沒有。
流煙仙子沉思半晌,“你想到了什么?”
“當初殺進靈界的那位天蝠主上天沁,連盧悅的心魔都能干涉到。”
“干涉心魔,是因為天心修有八瞳秘術,不過,他受過重傷,一輩子都回復不了,其所部,更因為他而沒落。”
流煙在心里嘆口氣,百靈榜是個好地方,當初她能游離在各勢中,不被強行抹殺,就是因為名在百靈榜。
同樣,天沁也靠那個,保了一命。
“天蝠內部紛爭不少,進階快的,與正常修煉的,有齷蹉很正常,各部主上不出頭,倒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那……如果贏四所代表的那支天蝠,向各部上主示弱了呢?”
洛夕兒總覺得,這事不會太久了,“看在同族份上,或者利益上面,您說,他們會強行介入嗎?”
流煙仙子在殿內轉起了圈。
半晌,轉到徒弟那里,“因為什么事,你想到了他們?”
“今天我們遇到事了……”
洛夕兒把一枚儲物戒指引發的事件說了一遍,“三門灘血案沒多久,天蝠就一直找盧悅問她有關神秘人之事,外面全都猜測,那位神秘人,偷了他們能快速進階的秘寶。
天蝠一直拿盧悅沒辦法,再加上智商缺了點什么,所以,贏四才能上位。
但現在,另一個線索出來了,如果他們那邊沒有足夠的人手,您說,為了那件秘寶,他們會向那些主上求緣嗎?”
流煙已經明白,她徒弟擔心什么了,“盧悅不是沒暴露……還溜了嗎?”她一溜,連仙盟那里,都未必能查到線索。
“別人可以溜,但盧悅是我們三千城人。”洛夕兒在心里嘆口氣,“而且,就算我們不管那些可能不插手的天蝠主上,我們也要防著我們自己的坊市。”
仙盟坊市都有天蝠王查線索,他們這里,不可能沒有。
流煙仙子點點頭,“幻天靈蕙,確實可能瞞過陶淘。”
要命的是,這些年,三千城的坊市,擴大了數倍,想要一個個一查……
“等谷令則那邊忙得差不多了,我會讓她回來。”
“師父!我查了那個叫龍影的。”洛夕兒又摸出了一枚玉簡,“他讓印家幫忙找的東西都在這里。偏巧,我們這邊,也有在暗中,找這些東西。”
流煙拿過那枚玉簡,發現那上面描述的東西,很多也很雜,從儲物戒指的青痕,到各種奇怪樣式的法寶和材料,林林總總差不多百件。
“這些……你問過盧悅嗎?”
“還沒來得及,她現在在哪我也不知道。”洛夕兒頭疼,“不過,在我們這邊查東西的人,非常謹慎,目前為止,所有與其接觸過的人,都只知道,他叫楚痕。”
痕與恨相通。
可想而知,對方恨到什么程度。
“那你通報仙盟了嗎?”
“也沒有。”洛夕兒搖頭,“仙盟諸位前輩,基本都在各方尋找天蝠基地,就算知道了,也抽不了人手。這件事……,得您親自來。”
親自來,就親自來。
三千城是流煙仙子的逆鱗,“我接了,不過,盧悅和谷令則那里,你要盡快聯系上。還有,夏瑜不能再出門了。”
“夏瑜現在肯定不敢出門了,進天幸圖前,她還在說,等紀前輩回來,要請他幫忙改一下劍的屬性或者聲音。”
洛夕兒不想師父不喜夏瑜,幫忙說好話,“師父,我現在只有最后一個問題,有關天蝠拼命找神秘人的緣由,盧悅曾經跟您說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