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就值這點錢嗎?”
梅枝沒為這句話憤怒,反而面對這位金人笑了,“我們自然不止這點錢,大王遠來阻止手下,心中應該早有決斷。既然不打算把我們怎么樣,那我們何不坐下來,談個皆大歡喜?”
給了面子還試探,那就怪不得她利用了。
談個皆大歡喜?
這個金盞喜歡,深深看了眼這個在三人來說,修為最差的女子,“既然如此,你就先說說,你是誰吧!”問這話時,他倒也謹慎,打了個結界。
“在下三千城逍遙門梅枝。”梅枝微微一笑,“我的名字,大王一定沒聽過,不過我徒弟的名子,大王應該聽過。”
“噢?是誰?”
一旁的劉雨聽到金盞這樣問,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
蘇狐貍是誰教出來的?
明顯是這位呀!
可以說,逍遙門盧悅那一輩,除了申生掌門教的多,就是這位透過蘇狐貍,在日常生活中,引導大家的最多。
“小徒蘇淡水。”
金盞還真驚訝,蘇淡水成名的第一戰,就是在飛升的時候,跟隱仙宗的少宗丘善搏對上,聽說,小丫頭借著丘善搏訛了丘德真不少好東西。
后來三千城的定神丹,煉體藥,據說背后都有她的影子。
而這人是她師父……
梅枝無懼他的打量,還是笑意盈盈,“我的背后是三千城,大王的背后,是安逸城,您說,我們是不是有很多可談?”
金盞的眼睛瞇了瞇,“你……能做得了主?”
“不相信?您可以問問這位文雨文道友,問問她,我梅枝說的話,在谷令則和洛夕兒那里,有沒有份量?”
劉雨心下有些駭異,她總覺梅枝的話里有話,對她的身份,可能有些懷疑,“咳!兄長放心,谷令則和洛夕兒當年落難的時候,都是受逍遙庇護的,真說起來,她們在……這位前輩面前,也要執子弟禮。”
“子弟禮不敢當!”
梅枝望著劉雨,“今時不同往日,她們靠自己走到現在不容易。只是如今,我不能不厚著臉皮,讓她們庇護我們了。”
劉雨心中的古怪更甚,面上卻不敢有一絲異樣。
梅枝一試即停,“金盞大王,三千城和安逸城地域不同,出產也不同,只要你能拿出誠意,我想……三千城那里,也能拿出誠意。”
“哈哈!好,就這么說定了。”
金盞哈哈一笑,一口應下。
三人都不能殺,放過又有些可惜,若真能跟三千城方面,達成一些生意,倒確實是好事,“不過在我們兩家談生意之前,道友答應的,為我煉十年丹,還作數吧!”
“自然!”
梅枝一口應下。
海霸和暮百的真身暴露在星羅洲修士面前,所以,短時間內,傳送陣再開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既然外面那么危險,還不如就呆安逸城,順便接觸對他們還算維護的劉雨,把某些事……解釋清楚。
慢慢從地底潛至安逸城的盧悅,還不知道,她的厲害師伯,已經給金盞畫好了大餅,幫三千城把生意做到了星羅洲。
交了進城的仙石,從北門入的時候,一群被消去了記憶的城衛,帶著同伴的尸體,也進了西門。
安逸城的天音閣,已經被城衛和一群發色各異的魔族重兵管制,盧悅從旁走過時,像是好奇的路人。
“哎哎,為什么不讓進?你們知道老夫是誰嗎?”
大腹便便的老者,一臉倨傲,“老夫徇武,徇闊是我侄兒,我與淮夷族外丙大人,還有筆生意沒談好,誤了事,你們吃罪得起嗎?”
“外丙?他也敢在我們面前稱大人?”
淮夷族率伍冷笑,“別當我們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族,為了一點利,連祖宗都能賣。這里是星羅洲,你們既然在這里討生活,識相的,就老實聽話,否則……”
“這位大人,”徇武不服,“你不能因為幾個人,就一桿子打翻一船人吧?”
“幾個人?”率伍哼了哼,“短短時間,仙界什么消息都收到了,你敢說只幾個人?”如果不是拂梧和流煙接連發出的警告,他們這邊,怎么也不會畏首畏尾。
他環視諸人,朝上拱了拱手,“上面說,人族向來狡詐,明消息暗消息不斷,我們也沒那心思,跟你們慢慢查。所以,從現在開始,兩個十六階大荒沒抓到前,天音囑對所有人族關閉。”
看到人群炸開了鍋,盧悅倒是沒多少意外。
暮百和海霸的身份特殊,不管在哪露了面,結局差不多都是這個。
“那要是一直找不到呢?”
有人急了,“難不成,我們一直不能用天音囑?”
“不錯,你說對了。”率伍冷笑,“不僅星羅洲的天音囑,你們不能用,就是星羅洲的所有傳送陣,你們從現在開始,也不能用了。”
“憑什么?這里是安逸城,不是你……嗚嗚……”
那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同伴把嘴巴捂住了。
“既然捂了,那就捂好了。”率伍的臉上有些猙獰,執出一枚七角散發幽光的令牌,“看好了,這是什么?這是我七族鐵令。安逸城怎么了?安逸城不是我星羅洲的?別給臉不要臉,就是金盞……,在七族鐵令面前,他也不敢如此說話。”
有兇獸又如何?
該他占的便宜,他都占了,結果,大家埋伏飛淵的時候,他卻做了壁上觀。就是窮奇,也半途被喊了下去,否則……
陷空法寶已經又送去了兩個,可是目前為止,十六階大荒獸的毛,都沒發現一根。
率伍這群執令來的人,就是要給金盞個下巴威。
“該說的話,老子已經說了,誰再不服……,那就把命留下,朝你們的閻君要公道吧!”
金色遁光,帶著勁風,瞬間飚至,金盞顯然已經收到消息,沉著臉道:“這樣說,你們是要用鐵令,接管我的天音閣和傳送陣嘍?”
“金盞大王……你回來的正好,”率伍佯裝沒看到他的冷臉,也佯裝沒看到從上空閑閑落下的窮奇,“上面說了,傳送陣和天音囑,對你本人,不限制。當然了,你要是還不服,可以朝七族長老團申訴。”
“率伍,別拿長老團壓人。”金盞上前一步,“我只問你,你們接收了我的地盤,算我損失嗎?”
“呵呵!你不是星羅洲人嗎?”率伍皮笑肉不笑,“既然是我星羅洲人,自然要同進退。再說了,我們的傳送陣不運轉,你的傳送陣,又能往那里傳送?”
星羅洲的傳送陣,可沒仙界那么好,這里的,全是定向傳送,比方說,想從安逸城到鬼我族,就要轉十二個傳送陣。
這其中任何一個不運轉,另外的十一個,都得受影響。
“……那天音閣呢?”
金盞氣得金面都深了些,“這里可是承擔了我安逸城所有城衛,三成的工錢。”
“噢?這個呀?”率伍漫不經心,“聽說要不了多久,幾位族長大人,便會來此,到時,你問他們吧!”
“幾位族長?”金盞的眼中,有些復雜,“他們也是為荒獸而來?”
“兄長,他們應該是為梼杌而來。”
劉雨在心里輕輕一嘆,“荒獸——差不多順帶吧!”
身為有了野心的一方大勢力,更看重的應該是流煙仙子所說的憶埋絕地里,有一堆神獸的事。
而且這事,現在牽動的肯定是人、妖、魔三方所有的高層。
自家這位兄長,能把打下來的天下,叫安逸城,顯然也不是個太有野心的人。
大概也正是因為他的這幅性子,星羅洲才能容下安逸城吧?
“為梼杌?”金盞的樣子明顯有些吃驚,“他還沒走?還在我安逸城范圍?”
盧悅,他不想惹,但兇獸梼杌……,他更不想惹。
“兄長,你問他們,他們也必是不知道的。”劉雨察言觀色,“等幾位族長大人來了,我陪你一起問。”
幸好把梅枝三人,安排在外面的別院里,否則……
對于那個智謀超絕的梼杌,劉雨心起極深的忌憚。
盧悅遠遠看著她,陌生與熟悉不停地在心中交錯,細數了很多很多人,可就是猜不到,當年的熟人,有誰會比她和管妮還兇殘。
呼呼!
窮奇的腦袋,朝盧悅這邊轉來,那冰冷兇戾又帶警告的意味,讓一群人忙忙后退。
盧悅不敢再亂看,隨著人群散開。
劉雨心下一動,若有若無地望了一眼人群。
“那行,到時候,文妹就陪我一起。”金盞可不知道,麻煩體盧悅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張宇,既然這里已經被七族鐵令征了,你們就不用再管,從今天開始,加入巡城衛。”
“是!大王。”
看守天音閣的城衛,連忙拱手,然后有序退出。
“另外通知各方,從現在開始,安逸城不禁任何人的出入。”
金盞也不知是賭氣,還是心痛兩處停了的買賣,“不管進城,還是租館,還是住客棧,都給我加征五倍的供給。”
“是!”
金盞帶著劉雨拍拍屁股走了,卻留下一眾有些呆了的人。加征五倍的供給,可是會帶動方方面面的漲價。
但外面那么亂……
一些人互看一眼,面色都有些土地散開。
只有盧悅,倒是輕輕松了一口氣。
她有錢,不怕花出去,就怕有錢也花不掉。各方都在管制,要是安逸城也管制外來修士,可沒法呆。
“這位道友,靈院怎么租的?”
進到城主府旁的外事堂,盧悅朝管事的拱手。
“租靈院啊?”管事的修士不是很熱情,剛收到漲價的令,他都不敢推銷好院子,“非常時期,價長的有些高,像這個,靠近北區,最差的一個月也要五千仙石。”
盧悅在他放出的地圖上,看到了四個不規則的區域,那里面有很多的紅點和綠點。
“這紅的,是有人租住了的,綠的,是你可選的,北區在五千到八千,東區在八千到一萬二,南區差不多。”
“那……西區呢?”
“西區靈院的防陣好,一個月……現在漲到三萬。”
“……”盧悅很想選西區,只是做人不能太高調,“東區,道友幫我選個好點的。”
吆喝?是個有錢的。
管事馬上熱情起來,“那道友看這處如何?”
他手指一個很亮的綠點,“這里離東街不遠不近,鬧中有靜,背靠城墻,我們的城衛,每半個時辰,都會巡過那邊,安全方面,絕對能保證。”
安逸城內,雖然禁止私仇殺人,可每天都有鬧事的,一個女修……,他打量她,雖然長得挺平凡,安全到底也比旁人重些。
“行!就是這處了。”
“呵呵,要叫道友知道,我們這,都是一年一租。”
管事的真怕她拿不出這么多錢。
盧悅摸出一個儲物袋,從儲物戒指里,轉仙石進去,“那我就先租一年。”
“好好好,”神識探進儲物袋,發現數目對得上,管事笑容滿面,摸出一個背后有數字的金色玉牌,介紹道:“這是二十二號靈院的禁制牌,神識探進,有效認主一年,一年后,若不續期,它會自動回來。當然了,以后它也是你的身份牌,只要帶著它,出城進城,就不必再交錢了。”
“多謝!”
盧悅當場讓它認主,只是走出外事堂,才想起人家居然都沒問她的名字。
是魔修地盤,人人都喜歡用假名,所以問都懶得問了嗎?
盧悅嘆口氣,把金色玉牌掖到腰間,再一次為她的麻煩體質煩心。
在星羅洲實力為上,有本事的,聽義父那口氣,可以在城外搶別人現成的洞府。
可憐,她卻只能縮在城內。
偏偏來的時候,又沒把如意紅錦帶著,否則可以問問谷令則,義父是不是還在三千城?如果不在,她或許還能在這里見到他。
有他這個地頭蛇,找梅枝師伯三人,應該不會太人。
但現在……
飛淵的情況沒穩定前,她也沒時間去找他們。
盧悅的腳步加快,乾坤屋也被封著,她還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