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酬悅峰?
名字叫得這么古怪,真不能怪盧悅多想,當初說好了,搬山的時候她一定會回去的,結果滯留星羅洲動不了。
她可以想象泡泡的失望有多大。
或許,小家伙一氣之氣,起的是臭悅峰?
盧悅摸了摸腮邊,當著她的面,惹急了,小家伙都敢叫她臭盧悅,她不在……
猜到真相的她,那心里的感覺真是一言難盡,“酬悅酬悅……,這名字也不錯。”自我安慰完后,她的嘴角忍不住泄出一絲笑意。
站在搬山畫面前,到底想念得緊,輕輕伸出手,隔著冰涼的天音囑,摸向泡泡的小臉。
小家伙一臉嚴肅的樣子,像個小大人,怎么看怎么可愛,也怎么都看不夠。
“一直聞名,卻從沒見過。”
劉雨在旁,終于開口了,“那些年,你的日子過得很精彩啊!”
盧悅瞟她一眼,“那你呢?不精彩?我聽說聯盟后來都對你連下三道追殺令了。”她一直想把聯盟的某些人修理一頓,可惜一直沒時間。
倒是沒想到,劉雨會干了她想干,而沒干成的事。
“那是我化神以后做的,元嬰的時候,我可沒那么大的膽子。”劉雨涼涼開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可是識實務的很。”
“真酸……,想跟我打架,你就直說。”
“打不過。”劉雨嘆口氣,“等我什么時候能打得過你了,一定過去挑戰。”
“那要是一輩子都打不過呢?”盧悅斜眼看她,“你就準備把我當做一輩子的目標?”這樣的目標,讓她有種莫名的壓力。
“不行嗎?”劉雨眼中暗藏笑意,“還是你怕哪天敗在我手上?”
“我是怕你一輩子超越不了,落下心魔。”盧悅似笑非笑,“到時可別找我背鍋。”
劉雨笑了笑,“那都是以后的事,現在……不想去想。”真要落下心魔,這人或許會在她跟前,老實輸一次,如果那樣,裝一裝或許也不錯。
“那你現在想什么?”
盧悅一邊摸留影玉把天音囑上的畫面留影紀念,一邊問她。
“我在想,你就從來不擔心,離原江那里的戰事嗎?”
“……那你覺得,我擔心有用嗎?”盧悅其實有些擔心,都三個多月了,離他們約定的半年,已經沒多少時間,可離原江的亂象還沒結束,顯然海霸也沒帶暮百入海。
那七個老頭子,如果截斷了離原江……
“沒什么用。”劉雨嘆口氣,“我就是好奇,他們不是你朋友嗎?你這么不管朋友的生死,怎么看,都不是你平時的做風。”她一直等著她朝她打聽,可是這丫頭一直沒來。
“什么平時的做風?”
盧悅收好留影玉,“難不成,你還希望,我跟整個星羅洲對抗?”
劉雨不語,在她的心目中,似乎跟整個星羅洲對抗,才是她的風格。
“……真是服了你了。”盧悅察言觀色,猜她所想之后,有些無奈,“這么多年,你以為我就一點長勁都沒嗎?我也會識實務的好吧?”
“嗯!看出一點。”
這話說的。
盧悅真不想理人,“你要是有離原江的最新消息,就別賣關子,要是沒有……,我可回去了。”
時雨師伯來了,事事管著,她可沒以前自由。
補血營養餐要接著吃,晚上到時間要休息,想喝酒,那是沒可能的,畫符的時間,一縮再縮。
這段時間,她想多制些雷符劍符,以備不時之需。
“離原江……,早在一個多月前,便被截江了,你知道嗎?”
“那現在你要告訴我的是壞消息嗎?”
劉雨搖頭,“離原江支系繁茂又彼此互通,七大族截斷了它的入海口,之前因為那些支系被眾人維護,勉強沒出大亂子,但我今天收到消息,整個離原江流域,變成了一方澤國。”
“噢!”
盧悅一點都不同情。
“損失最大的表面上是鬼我和南巢族,其實……死的最多的卻是人族。”
人族?
“你不會以為在星羅洲的,只有人族修士吧?”
“當然不是。”盧悅微嘆一口氣,“那些人族在星羅洲,屬于最底層吧?”
“是!他們大都是鬼我和南巢兩族的奴隸。星羅洲進攻仙界大陸,除了覬覦那里的修仙資源,善會種植的人族也是他們掠奪的對象。”
盧悅沉吟,“離原江流域,有很多田地?”
“是,雖然基本都是低階靈田,可是因為面積大,所以,出產一向不錯。”
這樣啊?
盧悅的眉頭蹙了又蹙,“那現在的七族放開了入海口嗎?”
劉雨望望外面的天,“說是午時,現在的入海口,快要開了。聽說,那里布下了天羅地網,你的朋友……”
“聽誰說的?金盞?”
十六階的荒獸,全身是寶,金盞為人,雖然還算義氣,可是他跟海霸他們又沒交情,盧悅不能不懷疑什么。
“是!”劉雨點頭,“他這樣告訴我的,我這樣告訴你,其他的,就不歸我管了。”
盧悅深深看了她一眼,“行!我知道了,多謝你!”
回到東苑二十二號,她把才買的地圖拿了出來。
盯著看了良久,直到時雨進來,“怎么又看這個?”之前的那張地圖,她沒收了,倒是沒想到,盧悅居然又買了。
“再看,你也不能去。”
“師伯放心,我沒打算去。”
海霸可不是傻子,就是暮百,在星羅洲呆了這么久,也跟著沾了點精明。
“那你還看什么?”
“我在想……那個背后之人。”
盧悅百分百的確定,與陰尊合作的人,來頭不會小,否則陰尊也不至于要連夜沖擊安逸城的城防。
而現在的離原江,因為暮百和海霸,連七大族族長,都呆在了那里。
雖然說他們很有理智,還在幫忙尋背后之人,可是一天沒找到,人家……
盧悅的眉頭深深蹙在一處,“師伯,你手上還有帶出來的仙符嗎?”
“還有一張防御的。”
“那梅枝師伯和黎師兄那里呢?”
“他們基本沒用,差不多都有三四張。”
“那師伯,您怎么用了啊?”盧悅不解了,時雨可是玉仙,比梅枝和黎景高一個境界呢。
“咳!”時雨輕咳一聲,“臨來之前,我不放心他們,分了一人一張。盧悅,我們戰力都不俗,這里又是安逸城,他們……比我們更需要。”
“我知道。”盧悅笑了,師伯還是原來的師伯,傻的可愛,又讓人暖心,“這樣算來,他們那里的安全,我們就不必太擔心了。”
“是!不過,你好好的,怎么會問起仙符的事來?”
時雨莫名的有些擔心,自家這個丫頭,六感超群,對危險的認知,遠盛旁人。雖然離飛淵回復,能撕裂空間的時間,不是很久了,可星羅洲有陰尊,還有那個藏在暗處,可能很有權勢的人。
“我也不知道,雖然安逸城,對我們應該是安全的,可是……”
盧悅的眉頭再次攏起,“可是陰尊定然也知道,飛淵能回復的大概時間。他想殺我……,最好的地點,還是星羅洲。”
所以,不管結果如何,陰尊一定會再出現的。
“師伯,我跟劉雨打聽了,今天晚上城南的鬼市會開,到時我們一起去撞撞運吧!”
“……好!”
時雨在心里嘆口氣,懷疑安逸城的安逸日子,可能要過去了,“除了金盞和劉雨,在別人眼里,這里還是你一個人。盧悅,你教的神仙一變,我已經會了,到時間,我們一起換形進去。”
“嗯!”
“飛淵……”
“帶著!”反正他呆乾坤屋,走哪都方便。
“行!”時雨點頭,解決了盧悅的安全后,她到底又操心海霸和暮百,“離原江那里,還跟以前一樣,沒出什么大事吧?”
“出了點事,不過……與我們無關。”
盧悅腦中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沒抓住。
離原江流域,基本變成了澤國。
大片的靈田被淹,哪怕太甲的淮夷族損失相對小些,也深皺了眉頭。
放開了入海口,大水很快就能退去,靈田可以重整。
可是……
死了那么多能種田的人族,靈田整出來,誰種?
如果調自家族人來,十成恐怕四成都收獲不了。
“那個海霸沒有中計。”祖辛悻悻,“下一步,我們怎么辦?”
這么長時間,他們天天跟江里的家伙斗智斗勇,可以說吃足了虧。
十六階荒獸都是成精的家伙,知道趨吉避兇,柿子要撿軟的捏。能碰到他們的,都是實力不夠的小隊。
每次遭遇,十死九傷。
實力夠的隊伍,比方他們親自帶隊的,從來都是太太平平。
之前為防人家逃進海,他們分了三分之一的人手,在入海口。可是人家像是知道般,根本就在離原江的各處晃,可謂神龍見首不見尾。
沒奈何,大家才一致通過了這種舍孩子套狼的方法。
可惜……
現在孩子是舍了,狼卻沒套到。
“當時我就不同意你們這計劃。”太甲耷拉著眼皮,“人家是十六階,在我們星羅洲這么久,你們以為沒腦子呢?”
他都懷疑,人家要在背地里,笑死他們了。
“可你也只是說了一句,后面可沒反對。”太丁的心情很不好,“而且,現在你放馬后炮也沒用了,想辦法解決事情吧!”
解決?
怎么解決?
人家在水里,誘餌拋了一個又一個,就是不出頭,而他們也鎖定不了,根本就是一籌莫展。
“算了,先解封星羅道,到仙界弄些人回來吧!”祖辛說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現在?人族那邊,眼睛都是綠的。”太甲不同意,“荒獸一天沒抓到,我們就一天不能用星羅道。”
“那我的損失怎么辦?”關系到自家利益,鬼我族族長太丁瞪著眼睛,“本來說好,我這邊放水,得了荒獸,我多得一斤血,現在人家沒影子,可我的損失,你們也不能不認吧?”
沒有田奴,他的靈田,要不了三年,就要變成荒地了。
這是太丁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仙界那邊現在最關注的是三千城搬山。陰尊那樣一鬧,哪怕是縛龍,也一定以為,我們不會再挑戰事。”
太丁這段時間,跟南庚走得非常近,“這兩荒獸都能跟我們玩打一架換一個地方,我們怎么不能跟縛龍他們玩一玩?
太甲,你不同意可以不舉手,現在我們還是用舉手表決的方法吧!只要有五個通過,少數服從多數。”
結果不言而喻,其他六人都舉了手,太甲的淮夷族也需要田奴,如何能不舉手?
“好,全票通過。”祖辛站起來,“那大家說,誰去主持搶田奴的事?”
荒獸沒抓到,他們自然都舍不得走。
“南庚那里,這段時間也吃了不少虧。”不怎么說話的聞開口了,“抓田奴,就當是我們給他的福利吧?”
星羅洲的小族想要田奴,原來都得跟他們買。
好的田奴自然要自己留著,所以,這活讓南庚插手,絕對算是一項不錯的福利了。
七人互視一眼,都明白,如果他們能提前一步抓了荒獸,南庚的那口湯,他們更能少分一點。
所以,沒意外,又一致通過。
“七位前輩看得起,南庚義不容辭!”
早從陰尊那里收到消息的南庚在太甲等人面前,很是恭敬,“不知……解封手印……”
太甲七人一人摸出一塊玉牌,“我們都各封了神識分影,到了那里,只要一齊捏開便可。”解封星羅道的手印,何等重要,他們是不會讓式屋族知道的,“搶夠田奴,退回的時候,調換任一六丁符便可。”
“……是!”
沒得到手印,南庚微有失望,回到自己帳篷的時候,問呆在黑暗中的陰尊,“你的同濟牌,什么時候能弄好?”
“急什么?他們不是已經受影響了嗎?”
急功近利的虧,陰尊已經吃過很多次,七大族族長修為都不凡,所以,他小心的很,“先拖兩天,兩天之后,就是我們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