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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那個坑死人的光之環,在身邊所有人的一再提點下,盧悅到底沒扛住,請吳露露過來,幫著惡補明德樓相關的陣法知識。
困擾了她近兩個月的東西,在吳露露兩個時辰的時間里,就幫她全全疏通了。
盧悅再一次感嘆天份這東西的神奇。
她即沒天份,又沒耐心,再加上這段時間天天跟丁岐山較勁,運氣不好……
“都明白了嗎?”
盧悅點頭,“這里面的,我都知道了。”
吳露露抿唇輕嘆,“天地萬物,本就蘊含天地法則,而陣之一道,其實說白了,就是引天地法則,束縛天地萬物。”
可惜盧悅志不在此,若不然,其實她覺得,她可以教她很多很多關于這方面的知識。
“你要記著,所有的陣法,都破不開這一至理。”
做為朋友,吳露露其實是怕了盧悅惹事的體質,此時苦口婆心,“若是將來運氣不好,被困某一陣中,最有效的辦法便是,一力破萬法,以巨力破開。可若實力不濟,沒法破開,那就只能磨……
鐵杵尚能磨成針,陣法亦在此理。天地萬物隨時變幻,布陣之人再厲害,想要永世束縛那也不可能。只要里面的人不放棄,一天天磨里面的,再加上外界的變幻,隨著時間往后推移,總能找到一絲破綻。”
“嗯!我知道了。”
上一世,這家伙把魔門那么多新秀圍死在陣中,要不是山洪暴發,那些人,根本逃不出來。
吳露露嘆口氣,“我也知道你沒時間研究任何陣法。可是盧悅,我們既然活在這世上,就任誰也不可能超然于物外。隨著修為的加深,你以后遇到的這些東西,可能會更多。所謂求人不如求已,萬一我們都不在你身邊,到底你還是要靠你自己的。”
盧悅扯動嘴角,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她又如何不知道?
只是這些年,她真的沒有閑下來的時間啊。
而且看樣子,以后的時間也很緊。說是可以放松五十年,結果光之環的死對頭出現。那魔靈和幽泉之主,一直在偷偷地制造機會,隨時給她最致命的一擊。
所以,修為對她至關重要。
“……你舍得把你研究的陣圖,全都給我嗎?”
吳露露白了她一眼,這位祖宗,自從在一線天欠了她之后,就一直欠一直欠,好容易能還點東西了,她能那么吝嗇嗎?
“你當我說那么多。不廢口水啊?我的大小姐,要不是怕你把我的心血,丟到儲物戒指的角坷垃,我至于給自己找罪受?”
一枚碧綠玉簡被她拿出來塞到盧悅手上,“拿著吧,我每弄一樣陣圖,或是領悟什么,都會刻錄到里面,如果有時間就看,沒時間就算。”
“喝水喝水!”
盧悅收了玉簡。給她續水,“多謝的話,我就不說了,姐姐的心意。妹妹永記心中。”
吳露露海飲完起身走人,“行了,我能為你做的只能是這些,陣法上的事,反正我也要到天地門去,任何時間來問我都成。”
“我送你。”
盧悅親自送她出去。
此時。桃花塢各處,都有修士在送行。
去天地門的,也將要走人,不去天地門,想要到處游歷碰機緣的,也早與同伴約好。
盧悅回到三樓時,發現廳中連飛淵都出關了。
“我們也要走了,你和飛淵有什么事,多聽聽蘇師姐和時雨師伯的。”
楚家奇直接掠過那位不愿回家,要在靈界流浪的師父,把師弟師妹交到靠譜人手中,“我們……會在逍遙門等你們回來。”
盧悅點頭,“保重!”
“該說的話,都說過了,我送他們到傳送陣去,你們兩人哪都不要去,等我回來。”
蘇淡水嘆口氣,她也想回歸藏界,想回逍遙門啊。
那種要眼睜睜看著自家人,成為別家的記名弟子,真是好難受。
管妮阻住蘇淡水,“今天桃花塢可能會比較亂,送過來送過去的,也沒意思,只要大家都好好的就成。”
魚貫而出的幾個人,出來時,陸續拍了拍盧悅的肩,以示告別!
好在大家都比較克制,知道她成為人家的記名弟子,不可挽回,都沒把那口氣嘆出來。
“管師姐,我讓你注意的事,你上點心。”
管妮頭也沒回地揮手,“放心吧!”
雖然不知道師妹為何要查各宗隱在逍遙的暗探,她還是挺上心的。
她與盧悅一般,不希望現在的逍遙門,還到處是篩子。
三個人一直目送他們走遠,再也看不到了,才回廳中關了禁制。
“盧悅,須磨師叔的事,你怎么不攔著點?”
蘇淡水揉額,一直到半個時辰前,她才知道,須磨師叔早他們一步,從傳送陣去天地門了。
師弟師妹,她可以管著點,也能管。可師叔,她是一定管不了的。
雖然那里也有時雨師叔在,但她也一定管不了須磨師叔。蘇淡水尤其擔心,萬一盧悅在天地門受了什么委屈,他一個沖動下,把天地門和逍遙門,還有他們大家全都逼到死路上去,那可全完了。
“我師父做事會有分寸的。”
鳳瑾的事,盧悅連飛淵都沒告訴,又怎么會告訴蘇淡水,“師姐,你與其擔心我師父,不如好好擔心擔心我。”
“你的事,是我擔心就能成的嗎?”蘇淡水看看憋笑的飛淵,唉嘆一聲,“反正都沒一個省心的。”
時雨師伯動腦子不太行,棄疾師伯雖然也在靈界,可他另外有事,不可能時時關注。
而且不是她蘇淡水臭自個師伯,他太君子了,與天地門那種大宗打交道,能被人吃得死死的。
須磨師叔,她能求他不幫倒忙就不錯了,剩下的兩個……
蘇淡水眼睛瞟到盧悅和飛淵身上,真想死了算了。這兩個,才是最難伺候的。
“要是我們能活圇個原樣,回歸藏界,我一定回蘇家。好好給我自己放個大假。”
說得太可憐了。
飛淵都有些同情她了,真要出事,他確實顧不得太多人,只能帶親師姐一個人走。
“信心!師姐,你要對我有信心才成。”盧悅咧咧嘴。“而且你老這樣沒信心,也會打擊我的信心。”
蘇淡水迅速揉臉,“好吧,我錯了。上官素說你怎么走了嗎?”
這次天地門邀請的人太多,弄了三只大樓船來。
可是有鑒于盧悅的特殊身份,還有那個隱在暗中的魔靈,她還是希望,他們能從傳送陣,直接進到天地門坊市。
“應該是樓船。”
盧悅看到蘇淡水變臉,心里也不是滋味。若不是申生師伯強力壓著,還有她自己也不放心這邊,其實她回歸藏界,才是最好的。
“師姐放心,天地門比我們緊張呢。那天……那天畫扇師尊過來,收到天地門的傳書,她告訴我,魔靈可能已經早到天地門等著我了。”
“啊?”
蘇淡水一下子蹦起來。
“沒告訴你們,是因為,畫扇師尊說。那些雷符和火符,不賺白不賺,既然已經談好了,那就不能幫人家省。”
蘇淡水張了張口。也不知是無語好,還是欣喜好!
歸藏界乃至逍遙門,很多人,都對畫扇星君的一些做為,復雜得很。
說她好吧,她是天地門的人。
說她壞吧?
她偏又止住。天地門在歸藏界的一系列擴張動作,更表現出真正的大能氣度,大宗氣度。
蘇淡水臉上表情變幻了好一會,在心中哀嘆一聲,那人翹了自家墻角,把她好好的師妹,變成她的記名弟子,現在好像又挺維護的。
維護這種事,她應該樂見其成才是,畢竟師妹的安全最重要。
可是……這里還有個可是啊!
須磨師叔又蠢又笨,她現在真怕,到最后,盧悅被她籠絡了去。
盧悅察言觀色,居然把她的擔憂,猜了個七七八八,與飛淵相視一眼后,輕咳一聲,“師姐,時雨師伯在天地門呢。”
時雨師伯?
蘇淡水眨了兩下眼睛后,突然明白過來。
臭師妹,當初在逍遙門的時候,什么都是師雨師伯護著,相比于須磨師叔,她反倒更像當她師父的人。
“就你鬼精明!”
“鬼精明也沒老狐貍厲害啊。”盧悅看到她終于放松了,翹翹嘴角,“申生師伯多厲害,我覺得我這輩子,都逃不過他的五指山。”
“哈哈!”
蘇淡水沒忍住,“何止你?我,還有飛淵,我們都是。”
“誰說的?”飛淵昂頭,“別拿你們跟我比。”
他可是神獸,是神獸。
神獸能活多少年?
盧悅伸出手,當著他的面握過來握過去,“知道這是什么嗎?”
那只纖長玉手,就在他眼前晃,威脅之意太明顯了,“……五指山。”
“壓誰的?”
盧悅挑眉的樣子,讓蘇淡水笑得捂住肚子。
“……我!”
說憋屈吧?可怎么又有點小欣喜?
飛淵在這一會,又有些不明白。
“那不就結了。”盧悅手疊手,“這叫互壓,你明白了吧?”
也是,宗門一代又一代的傳承,就是這么接力而來。
飛淵小小的嘆了口氣,正要說什么的時候,一道飛劍傳書,觸到外面的禁制上。
點開時,居然是二師兄楚家奇的聲音,“盧悅,丁岐山留書出走,他說他暫時不回歸藏界。”
廳內的三個人,同時肅穆起來。
“你說,他會到哪去?”
蘇淡水的眉頭鎖得很深,“靈界花費大,憑那天,他買東西的情況來看,應該支撐不了幾年,那最有可能……”
“到天地門坊市去。”盧悅幫她把話說完,“有明石在那里,明石那個人,不管有多少私怨,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他。”
丁岐山的大概底子,因為谷令則那三十枚光核,透露得差不多。
畢竟一萬靈石一枚光核,這么賺的買賣,他居然只換了三十枚,可見是真沒多少錢。
“見到他時離他遠一點。”
“見到他時離他遠一點。”
“見到他時離他遠一點。”
三個人異口同聲,互視之后,嘴角同時上揚。
“丁岐山心思深沉,盧悅,你以后,真不能那么蠢了。”
“嗯!”
盧悅忽略掉那個蠢字,看看師姐和師弟,對飛淵,她倒是不擔心,可是師姐就有些問題了。蘇淡水這個人,與谷令則有一點非常像,那就是顧面子。
雖然她已經對丁岐山起了戒心,可相比于那人算無遺策的樣子,真要算計她的話,她一定很危險。
“迷幻天魔狐以媚惑而聞名于世,典籍記載過的大亂,還有天地門千多年前的切膚之痛,都明明白白的說明,它是一個喜歡挑起內斗的魔靈。”
“……這件事,我會跟時雨師伯談的。”蘇淡水嘆口氣。
“任何時候,都不要單獨與他在一起。”
丁岐山雖然知道盧悅懷疑他,可絕對沒想到,她居然,把他在靈界,能朝逍遙門弟子,耍陰謀的一切土壤,全都封死。
交流會,他躊躇滿志地,想多采購一些克魔之物,讓那幾個暗中護衛盧悅的人,看清楚他真的是道門弟子。
結果呢?
事實上,除了蔡師姐轉給他的東西,他一件也沒買成。
所有他看上眼的材料,不是被人拿錢砸走了,就是人家突然說,他又有用了,不賣!
真他娘的……
雖然他早就知道,盧悅在墮魔海干下大事,很是結交了一些人,可怎么也沒想到,居然有那么多。
甚至有些,根本沒到過墮魔海的,也一樣,不賣他東西。
丁岐山吁出一口氣,仔仔細細地眺望桃花塢方向,那里,他一定要記住了。
地方記住了,那些……人,他也要記住了。
再轉頭時,他的神情異常堅定。
失聯了很久的魔靈幻兒,昨天終于回來陪他了。
雖然那家伙的床上功夫,一樣了得,他卻在她偶爾的不支上,看出來,她……虛弱了好些。
一邊走,一邊腦子飛快運轉。
他和魔靈幻兒是相互利用,又相互倚靠的伙伴,按理來說,她的采補之法,傳給他,應該行的。
可提出來后,那家伙居然又是一幅看不起他的樣子,說什么妖魔族的東西,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人族修士,能應付得來的。
不就是舍不得嗎?
天下功法,一開始從何而來?不還是人族一點點創出來的嗎?
他手上另有好幾套采補之術,再結合她的,焉知,他不能弄出一份更好的,更適合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