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名無能的盈芳很干脆地把這次的冠名權給了親娘。
無奈姜心柔的取名能力也不是很強,見喵大爺一身橘色毛發,在太陽光下熠熠閃光,不知怎的就想到了秋冬季節上市的“金橘”。
于是,大名“金橘”、小名“橘子”的喵大爺,如愿以償地領到了盈芳家的居住卡,痛并快樂地展開了和金大王相愛相殺的同居生活。
等向剛收工回來,赫然發現家中又多出一頭萌物,且專門來和他搶媳婦的。
二話不說,贊同丈母娘的提議,將它打包運去了丈母娘住的屋子。
速度之快,讓隱在暗處的小金都有點措手不及——本來還想趁無人在家的時候,把那個虎皮箱子弄出來,刺激刺激死對頭:瞧瞧!你的皮被剝下來縫箱子了——鐵定把死對頭氣得七竅生煙。
可惜計劃還沒付諸實施,就流產了。
金大王直在心里嘆可惜。
不過喵大爺被姜心柔抱走,它也樂得高興。
死對頭一天到晚在自己跟前晃,也是很礙眼的。
高興的不止它,還有金毛和小金牙。
金毛是擔心喵大爺秋后算賬。
小金牙則是因為喵大爺一天內喝的米粉糊糊牌麥乳精量居然趕超它,主人偏心!
于是,見喵大爺被向剛抱去隔壁肉聯廠公房安家,四金高興地開了個歡送會,就差敲鑼打鼓了。
這期間,不是沒有人找上門來說金橘是他/她家的,可一來說不出金橘有啥特征——
問他們貓爪心是什么顏色,大部分人回答橘色,小部分回答白色,個別幾個回答金色,誰讓金橘身上的毛發是橙、白兩色交織呢。然而答案卻是黑色。沒一個人回答對。
問他們貓最喜歡的食物是什么,九成回答“魚”,一成回答米飯、魚骨頭、魚湯拌飯……總之五花八門,說什么的都有。
然而又都錯了。
因為答案是麥乳精。
喵大爺自從在盈芳家喝了一口米粉糊糊牌的麥乳精,簡直像上了癮似的,一天不喝就狂躁不安。
幾次叼來河里抓的野生小鯽魚,不是讓姜心柔煎熟,而是想和她換麥乳精。
可想而知,這些人知道答案后,表情有多么懵逼。
當然,這些都是次要的,關鍵是金橘不認他們,心情好給個鄙夷的眼神,心情不好,直接上前亮出它那副黑亮鋒利的爪子。
喵大爺可不是對誰都那么萌萌噠。
也就在盈芳和姜心柔面前,四腳朝天地躺在姜心柔拿舊棉絮和碎布頭縫的軟墊上,愜意地曬著初秋的太陽任調戲。
幾次之后,就沒人再上門來認貓了。
貓狗販子被一舉抓獲,原來就是鎮上的居民,平時游手好閑慣了,爆出這樣的事,倒也沒讓人覺得多吃驚。
倒是順藤摸瓜揪出雜技團幾個為一己私欲、偷摸和他們交易的干部,倒是給暫時農閑的人們添了不少茶余飯后的談資。
不過也僅是談資,畢竟誰也不認識他們。
霞山鎮又恢復了往日的安寧和平和。
盈芳家的五金亦恢復山上、大院兩頭跑、兩頭撒野的自在生活。
與此同時,向剛被正式任命為一團副團長,享副團級干部津貼。晉升的紅頭文件還是夏老親自送來的。
“好小子!有出息!”夏老眉開眼笑地拍著向剛的肩夸道,“你是咱們軍區有史以來年紀最小、也是晉升最快的副團干部,加油好好干!爭取過兩年再上一級。”
本欲上前敬禮的幾個干部們,齊齊抽了一下嘴,心說能不別當著咱們幾個的面說這些么。這不拿咱們的臉往腳下踩么。
想他們幾個在團級或副團級位上待多久了,營級以下升一升還算快,爬上營級,想要往上動一動,那簡直比登懸崖還艱難。不是光你個人努力就行了的,還得天時地利人和。
不過看向剛的履歷和功勛,確實比他們突出,要怨也是怨自己。
所幸這些干部還算明事理,要不然眼紅的人更多。
夏老此趟是為南陽山勞改的老教授來的。
這段時間,外面那些運動依舊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尤其是臨近大京都的北邊城市,一些成分不那么紅的教授、專家,接連中槍。
老教授算幸運的,提前一步被送至江南。
如今快到八月底,進入九月,早晚涼下來了,趁天氣好,給他送點秋冬的被子、厚衣服去。
向剛請了個假,陪夏老去了趟南陽山。
他們前腳才走,蕭延武連同老爺子一行人回來了。
看到家里多出來的新成員,諸人皆是嘴角一抽。
又聽說向剛升副團了,蕭三爺嘴上沒說什么,但揚起的嘴角,怎么也壓不下去。女婿出色,可不就代表閨女眼光好、將來日子紅火么。
“這是喜事啊!大喜事!哪能不喝一盅呢!來來來,老夏,咱哥倆幾個很久沒坐一桌喝酒了,今兒必須干一盅。”
等夏老從南陽山回來,蕭老爺子拉著他非要喝酒。
其實是他老人家自個饞酒了。
夏老笑吟吟的,也不點破。盈芳家的酒確實蠻誘人的。
說到酒,就不免提到猴兒酒。何況金毛就在家,也不管猴子聽不聽得懂人語,蕭老爺子捏了個蘋果和它打起商量:“那啥,阿毛啊,聽說那猴兒酒是你拿來的,哪天再弄點來給爺爺嘗嘗唄。你看他們幾個都有份,咋能漏了爺爺呢。喏,爺爺答應你,你想吃啥,爺爺和你交換,絕不食言!”
大伙兒聽得嘴角直抽抽。
爺爺……恁這是真把猴子當孫兒了呀。
金毛拿了蘋果,咬得嘎嘣脆,既沒點頭也沒搖頭,誰知道聽懂沒有。
倒是金橘這只才加入“金氏家族”不久的山貍貓,踱著喵步,來到老爺子跟前,仰頭望著他,好似在說:老子知道金毛把果子藏在哪個樹洞里,猴兒酒不就是那些果子釀的么。你給老子喝麥乳精,老子帶你去。
可惜老爺子根本沒意會喵大爺無聲勝有聲的暗示,這茬就此揭過。
小金隱在暗處,無聲地嗤笑死對頭——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