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雨無意間看見一家店里在賣交趾陶。
這個是他們最近剛學過的，所以秦小雨能一眼認出來，交趾陶是低溫多彩釉，色澤艷麗手工精細。
秦小雨拿起店里唯一一個交趾陶看起來，巴掌大的彩陶捏成了一只卷毛獅子，顏色夸張，憨態可掬。
“老板，這個多少錢？”秦小雨舉著手里的交趾陶問。
老板看了眼，隨口開了個價：“五塊。”這個顏色夸張的獅子還是前兩天一個賣冰棍兒的賣給他的，說是有個孩子拿這個換冰棍吃。
老板并不認得這個，覺得能賣個三兩塊就不錯了，見秦小雨問，開口要五塊。
秦小雨反復的看著手里的交趾陶，臉上露出遺憾：“挺好看的就是太貴了，要五塊錢啊。”
老板開始忽悠：“你看這彩繪都是清末的，五塊錢你拿回去就賺大發了。”
秦小雨一臉可惜的跟身邊的羅湛說：“好貴啊，要是兩，三塊錢咱們就買回去，給孩子當個小玩意兒。”
羅湛配合的點點頭。
老板先是驚訝了下，這小丫頭看著不大啊，都有孩子了，沒想到這是兩口子啊，笑著說：“給孩子買啊，那我也虧點，三塊錢吧。”
秦小雨爽快的掏了三塊錢給老板，拿著交趾陶拉著羅湛離開。
走遠了才小聲跟羅湛說：“我們學過，這個叫交趾陶，是明末清初的東西，以后很值錢的。對了，你回來，把那個鹽罐子帶回來沒有？”
羅湛點點頭寵溺的看著秦小雨，這丫頭還真是學這個的料。
秦小雨喜滋滋的跟羅湛繼續顯擺：“羅森他們開店掙錢，咱們就存這些古董，回頭咱們靠這些都能吃喝一輩子。”
羅湛覺得秦小雨想的有些天真，不過也沒點破，笑著說：“好，都存著。”
“對了，我現在在學木雕，回頭我要把那些石頭上都雕上花，送你們一人一塊。”秦小雨呵呵笑著說。
羅森和程曉婉站在店門口，看著笑瞇瞇回來的兩個人，羅森開口：“你手里買的什么？這不是前門樓子那兒的素三彩嗎？”
秦小雨晃晃交趾陶：“這可是稀罕物哦，不過你們要是在這兒開店，最好也學習一些這方面的東西，萬一遇見稱心的，趕緊買下來，以后很值錢的。”
羅湛發現秦小雨最愛說的一句話是：以后很值錢的。
羅森點頭：“對，這個是要學學。”
程曉婉稀罕的從秦小雨手里拿過交趾陶，仔細的看了又看，跟羅森說：“跟你說的素三彩是不一樣。”
秦小雨見程曉婉懂這個，立馬很有話題的說：“這是交趾陶，用特殊黑土做的，像這種時代久遠的很少見，一般都是近代的。”
程曉婉驚訝：“真的？回頭你教教我這個，我覺得挺有意思的。”
羅森跟羅湛笑著說：“看看這妯娌多和諧。”
四人又去東來順吃涮肉。
秦小雨沒有想到會再次碰見勞志峰，這回勞志峰跟一個中年男人一起吃飯。
秦小雨湊到羅湛耳邊小聲的說：“你后面第三桌，那個年輕男的，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人。”
羅湛聽完沒有立刻回頭，而是在吃飯中途去廁所時，不經意的掃了眼勞志峰。
秦小雨等羅湛一坐下，又湊過去：“看清楚了沒有？”
羅湛有些失笑：“趕緊吃飯吧，沒事的。”
秦小雨看著程曉婉滋滋的喝著汽水，撅撅嘴：“我也想喝這個。”
“天熱了再喝。”羅湛沒有多說，他記得夏虹的叮囑，女孩子不能貪涼。
秦小雨努努嘴，她又不是身上來事了不能喝，羨慕的看了眼程曉婉。
羅森突然搶過程曉婉手里的汽水：“對，少喝點，別涼到我閨女了。”
程曉婉頓時小臉爆紅，氣的踢了羅森一腳。
秦小雨不厚道的咯咯樂起來。
羅湛不動聲色的給秦小雨夾著菜，背后的視線雖然只在他們身上停頓了幾秒，依舊讓他感覺到了。
等他們笑鬧著吃完飯，準備結賬時，勞志峰那一桌已經離開了。
秦小雨還是忍不住碎碎念：“我覺得那個勞什么的肯定有問題，回頭我把糧票還有錢都還給他。”
羅湛失笑：“人家承認自己是L先生了嗎？你主動送過去，這叫不打自招，放心吧，如果他真是壞人，在京城他還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羅湛讓羅森帶秦小雨先走，他出門辦點事。
羅森也沒多問，帶著秦小雨和程曉婉繼續玩耍去。
羅湛步行去找了老同學鐘毅。
鐘毅在南城公安局刑偵大隊上班，看見羅湛的突然到訪，驚了一跳，再看見羅湛鬢角的白發，更吃驚：“哥們兒，這是怎么了？”
“沒事，最近忙嗎？”羅湛在鐘毅辦公桌對面坐下，客套的問了句。
“把嗎去掉，我們就沒有一天不忙的，有事？”鐘毅扔給羅湛一支煙。
羅湛點頭：“幫我查個人，京城大學一個叫勞志峰的人，他所有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這人犯事了兒？直接交給我，分分鐘讓他吐口。”鐘毅點上煙，仗義的說道。
羅湛搖頭：“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偷偷幫我查一下就行。”
鐘毅見羅湛這么嚴肅，點點頭：“放心，給我兩天時間，我回頭把資料給你送過去。”
“你后天不管多晚，一定要給我，我急用。”
鐘毅想了想點頭：“成，我一會兒就去辦。”
“什么時候回來的？”聊完正事，鐘毅開始聊閑天。
“昨天。”
“結婚沒有？要不回頭聚聚？”鐘毅含著煙問道。
羅湛想想秦小雨這幾天眼巴巴的在家，搖頭：“快結婚了，聚的話等下次吧，我這次回來一時半會兒不走。”
“得，還說有你陪著我打光棍呢，現在就剩我一個孤家寡人了，回頭帶嫂子一起出來吃個飯，我請客。”鐘毅爽快的說。
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青春期的時候一起闖過禍的發小，雖然很少聯系，感情卻從沒有淡過。
羅湛微笑著點頭：“好，最好選個周日，她還要上學。”
鐘毅嘴里的煙蒂驚的掉地上，臥槽，怎么有股炫耀的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