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恩這個名字,是沈母跟另外一個男人生的兒子的名字。
沈月蘭也是在她二十七歲的那一年才知道為什么她的父母明明只有她一個孩子,卻還要把她送給姑姑撫養長大,因為這對夫妻完全就是形式夫妻,兩人對彼此根本不來電,要不是因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有現在對離過婚的人并不友好的社會,只怕兩個人早就協議離婚分開了。
當然,事實上他們夫妻倆的情況跟離婚也沒啥區別,他們一家三口名義上的那個家只有偶爾他們才會居住,其余的時間,他們都分別在各自的小家里,陪著他們的妻子跟丈夫,兒子跟女兒。
她同父異母,同母異父的兄弟姐妹就有五個人,但是這五個人卻一直被她的長輩們瞞著,從未讓她知道過。
若不是二十七歲那年的意外,她還真沒想到原來自己的家庭居然這么混亂。
她本以為父母不過是單純的工作忙才會將她扔給最初不能懷孕的姑姑,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后,她才明白她會被扔給姑姑撫養并不是因為他們工作繁忙,而是因為她對他們夫妻而言不過是個累贅罷了。
哦,當然了,現在她這個累贅終于有了另外一個作用,那就是聯姻。
想想自家這一團亂糟糟的事情,沈月蘭就覺得十分可笑。
看著沈母滿臉震驚的模樣,沈月蘭微微一笑,“對于柴恩兄弟倆來說,你才是他們的親媽,我只是你生下來的一個累贅而已,當初你就不喜歡我,不想要我,那么我長大了想要嫁給誰你為什么又要來插手呢?”
沈母沉默的看著她,似乎才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滿臉的復雜。
從沈月蘭的模樣來看,她早就知道了家里的情況,她對這個女兒忽視的實在太過徹底,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女兒臉上的笑容時,沈母覺得自己眼睛澀澀的,心里也生出一股愧疚的情緒來。
剛才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們一直隱瞞著的秘密其實早就被這孩子看在眼里。
那么她又是怎么看她這個做母親的呢?
明明已經有了家庭,還另外跟別的男人有了實質上的婚姻關系,這件事兒若真的傳了出去,只怕丟了沈家顏面的人應該是她吧?
沈月蘭輕笑一聲,又看向自己應該叫做爸爸的那個男人。
沈父這會兒也沒了那副從容淡定的模樣,看著沈月蘭的表情復雜不已。
沈月蘭深深的吸了口氣,笑著說道,“我說了,這里是我的家,你們不管祝不祝福我的婚姻沒有關系,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所以你們回去吧,我是不會跟那個蘇亦軍結婚的,更何況,我跟我的愛人已經有了實質上的婚姻關系,你們該不會打著要讓蘇亦軍跟一個二婚的女人在一起的心思吧?”
這番話可謂是諷刺至極,沈家來的那些人看著沈父沈母夫妻倆,眼里也帶著譴責,不過他們可不是譴責他們混亂的關系,而是譴責為什么要讓沈月蘭知道這件事情。
“親家母,有什么話咱們坐著說吧,先讓月月去休息好嗎?”張杏花這個時候站出來緩解這僵硬的氣氛了,她輕笑一聲,似乎根本沒有把剛才沈母說的那些侮辱的話放在心上,客客氣氣的說道。
沈母臉色沉沉的,抿著唇看向了沈父,問他怎么辦?
沈父嘆了聲,“既然月蘭執意要做你們家的兒媳婦,那么我們這些做父母的也不能勉強她,我希望你們能好好照顧她。”
“這是當然,月月是我們蘇家的人我們肯定要護著她的。”張杏花笑咯咯的說道。
“月蘭,那……爸爸走了,什么時候辦酒席你叫我們一聲吧,不論如何,我們都是你的父母,總歸不會害你的。”沈父沖著沈月蘭說道。
都被女兒戳破了那種秘密,他現在已經沒臉繼續站在蘇家了。
本來他們是氣勢洶洶的想把不聽話的沈月蘭帶回去,可現在沈月蘭明顯已經跟蘇文飛做過那種事情了,就算真的把人帶回去,蘇亦軍能接受一個跟別人上過床的女人嘛?
沈家其他人的臉色早在看出沈月蘭跟蘇文飛有了實質上的關系時就變得非常難看,因為他們心里清楚,這次只怕是白跑一趟了。
“恩。”沈月蘭扯了扯嘴角,不冷不熱的應了聲。
沈家夫妻雄赳赳氣昂昂的來,然后就這么灰溜溜的走了。
剩下的沈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也跟著走了。
蘇茹覺得這些人挺搞笑的,一大早的就堵上她家的門,結果還是白跑一趟了。
這么想著,她忍不住看向了沈月蘭,難怪昨天她那么著急著要先把結婚證給領了,然后昨晚上就提前跟自家大哥圓房,看來就是因為了解沈家那些人的德行,知道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呢!
“媽,真不好意思,一大早就給你們帶來這么大的麻煩。”沈月蘭滿臉愧疚的沖著張杏花他們說道,還真怕這個婆婆會因為自己父母的事情而對她有所不滿。
結婚前她可是看了不少婆媳大戰的家庭戰爭,所以跟張杏花相處的時候總覺得怪怪的。
畢竟自古以來婆媳關系就不是那么好相處的,雖說張杏花的脾氣很好,不像是那種磋磨兒媳婦的惡婆婆,她沈月蘭還是很不自在。
“沒啥,沒啥,你趕緊回屋休息去吧,別累著了啊。”
張杏花笑吟吟的說道,開口一句話就讓沈月蘭紅透了一張臉。
對于他們這些過來人,她現在這副模樣代表著什么已經不言而喻,要不是因為沈家人來找麻煩,她還真沒那個臉就這樣走出來。
“我先抱你回屋休息去。”蘇文飛直接把沈月蘭打橫抱進了屋,那副擔心的模樣看的倒是讓張杏花酸溜溜的。
這個臭小子,真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以前咋就不見他這么擔心過自己這個當媽的呢?
張杏花笑罵了兩句,才轉身收拾碗筷去了。
蘇文翔瞅著沒自己啥事兒,這才騎著自行車匆匆上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