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涼沒想到自己會收到這樣一封信。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二十年杳無音訊的人竟然還會出現。
盡管這封信并未署名,她還是猜到了寫信的人是誰。
信里充滿了嘲諷意味,可若是細看,就會發現字里行間隱藏的瘋狂和嫉妒。
這樣瘋狂,又能夠知道蘇德和趙蕓打算的人,她正好知道一個——蘇云汐。
蘇云汐在信里說,蘇徹要回來了,還想帶她去云天大陸。可是蘇德和趙蕓并不打算讓她去,他們已經計劃好,讓蘇云雪冒充她,跟著蘇徹前往云天大陸。
蘇云汐的語氣很沖,與其說是在炫耀和嘲諷,倒不如說她是不滿蘇德和趙蕓選中了蘇云雪而不是她蘇云汐,嫉妒之下瘋狂地想要毀掉一切。
蘇云涼笑得嘲諷,不管蘇云汐給她寄這封信是想讓她破壞蘇云雪的好事,還是一時沖動,她都不打算搭理。
她本就覺得蘇徹消失二十年太不負責任,那次又偶然得到了那樣一段記憶,她不得不懷疑,蘇徹并非這具身體的生父。
倘若真是這樣,那么蘇徹突然出現,要帶她回云天大陸就值得深思了。
不管她的便宜父親是誰,她的便宜母親肯定是云家女沒錯。
云家乃是超級世家,云家女身上又流傳著藥靈血脈。
按理,云家不可能讓女孩兒流落在外。
這也就是說,蘇徹當初將“她”帶回蘇家非常可疑。
不管蘇徹有多優秀,單憑他自己的能耐不可能從云家偷走“她”,更不可能偷走這么多年都沒讓云家人發現。
他能夠做到這兩點,只有一個可能,云家有人幫他!
這樣一推敲,“她”的身世就更加可疑了。
如今蘇徹突然送信回來,要帶她去云天大陸,怎么看都不像是安了好心。
這是一灘污濁的渾水,蘇云涼可不愿去趟。
蘇云雪愿意替她探路,她求之不得。
只希望蘇云汐別再瘋狂下去,壞了蘇云雪的“好事”。
還有蘇云雪,這個女人心眼不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為了讓計劃順利進行,她怕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可惜了,不能親眼看到這出好戲,不然肯定很有趣。
一旁的蘇靈擔心地看著她:“阿涼姐,你沒事吧?”
就在前不久,蘇云涼讓蘇靈和蘇武改了稱呼。
“我當然沒事。”蘇云涼輕笑,她現在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會有事?
“蘇靈,你寫信回去,就說我已經閉關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關。
讓你家人多留意蘇家的動靜,但是別刻意去打聽,小心被發現了。
還有,讓他們提防蘇云汐,謹防她殺人滅口。”
蘇云汐不管是一時沖動還是鐵了心要毀掉蘇云雪的“好事”,她既然寄了信,肯定會在意她的回復。
讓蘇靈告訴家里她已經閉關,其實就是給蘇云汐的回復,讓她死了拉她下水的心,她現在管不了這件事。
蘇靈面色肅然,謹慎地點了點頭:“嗯,我這就寫信回去。”
涉及到家人的安危,她當然得慎重。
她出去后,蘇云涼算了算蘇云雪現在的位置,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蘇云雪現在應該到了半路上。
再有個十來天,蘇云雪就該回到東萊王京了。
就是不知道,那蘇徹什么時候會回來。
不過,有了蘇云雪代替她,蘇徹不管什么時候回來都跟她沒關系。
蘇云涼想到這里便不再多想,轉而琢磨起別的事。
二階靈藥她已經學得差不多,只能學會了最后幾種,她就可以學習三階靈藥。
只是,這段日子她一直忙著煉藥,倒是耽誤了靈符的學習。
這太不應該了。
她得多找些時間,學習靈符的繪制才對。
煉藥雖然不錯,可是靈藥只會引來旁人的忌憚和覬覦,她最近的日子看似順風順水,實際上不過是踩在懸崖上跳舞罷了,稍有不慎就會摔個粉身碎骨。
蘇云涼知道,沈輕鴻最近一直忙著修煉,就是想提升實力,獲得更多自保的力量。
所以,她也不能夠這樣懈怠,將精力全都放在煉藥上。
她需要好好修煉,并且學會畫符。
修煉這事急不來,她的時間不多,一個月的時間不管如何修煉,進度始終有限。
靈符就不同了。
她還記得,那本中有不少攻擊性的靈符,若是能夠繪制出來,運用于戰斗,他們便能多幾分自保之力。
蘇云涼正琢磨著,腦子里突然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她下意識朝沈輕鴻看去,有些猶豫。
她到底該不該那樣做?
幾乎在同一時間,距離帝京上萬里之遙的一座荒山里,蘇赫突然睜開了眼睛。
剛一睜眼,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他警惕地看向四周,發現他正躺在一輛木板車上,滿臉都是涼水。
他正是被這涼水給潑醒的。
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他穿在身上的錦衣華服竟然被人換成了粗布麻衣短打!
這短打又臟又舊,一看就是別人穿過不知道多少次的,還從來沒有洗過。短打上有不少磨破的破洞,料子更是非常粗糙,磨得他很不舒服。
這些年他雖然一直修煉,過的卻是養尊處優的日子,從未在外風餐露宿過。他的一身皮肉雖然比不上女人的嬌柔,但也不像刀口舔血的莽漢那般粗糙。
所以這又臟又舊的麻布短打穿在身上后,蘇赫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仿佛短打上有著無數小刺,正無情地折磨著他的皮肉。
此時他卻顧不得身上的不舒服,回過神后就驚慌地在身上摸索起來。
沒有,什么也沒有!
他身上的東西全都被人取走了!
是誰在害他?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蘇赫瞬間想了起來——他是吃了蘇云雪送來的靈食后突然昏過去的!
可是這怎么可能?蘇云雪可是他的親孫女!
蘇赫警惕地看著不遠處的人,冷冷問道:“這是哪里?我為什么會在這里?跟我一起的人呢?她在哪兒?”
就在他不遠處站著一名光著粗壯膀子的大漢,他手里還捏著一個水瓢,顯然剛才正是他潑醒了蘇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