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嬤嬤嘆了一聲氣“那怎么使得我聽說你家里人口多,加上你,你爹娘總共也有七八個孩子,這么多人,就算你姐姐嫁出去了,那點兒地方呆著也實在是太擠了。”她說著,撫了撫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輕飄飄的道“我去跟管事的說說,叫他分大些的屋子給你們。”
她說著又笑“不過也用不上多久了,你不知道,就像我,我這屋子,也不過是暫時住著罷了,我們側妃娘娘給了我們好大的恩典,我們連新的宅子都買了。”
彭家當年對瑜側妃可是下了血本的,瑜側妃心里又不(情qíng)愿,他們為了籠住她,當然舍得下血本,瑜側妃的妝奩極為豐厚。
而且這么些年,臨江王對瑜側妃也算得上是極為寵(愛ài),瑜側妃自己又爭氣,又有孩子在側,加上后來王妃失勢她管理后院,就更是有了不知多少體己。
這些話,吟霜是信的。
她迫不及待的瞪大了眼睛,又覺得自己這樣太失態了,急忙整理了表(情qíng),才急急的道“那就太多謝您了,您不知道,我父親也總是發愁,說是這樣太擠了,我們尋常回去,連個房間也沒有,都只能跟姐姐們一同擠在一塊兒,可就算是這么擠著,都怕不能哥哥弟弟們也得娶媳婦兒呢”
這些家長里短的,彭嬤嬤哪里還能耐得住(性性)子再聽她說下去,她嗯了一聲打斷了吟霜的惡化,便道“這些都不過小事罷了,話說回來,吟霜姑娘這回來,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說”
吟霜知道她有些不耐煩了,不敢再耽擱,摸了摸自己手里的鐲子,一個字一個字的眼睛亮亮的看著彭嬤嬤,有些緊張的點頭“是昨晚我聽見王妃跟秦媽媽說說清霜的事兒”
清霜彭嬤嬤想了想,忽而想起來自己之前似乎還跟瑜側妃提起過這件事,不由便蹙眉問“這個清霜我總覺得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見過似地”
吟霜見她感興趣,急忙道“是,她姐姐之前也是伺候王妃的之前還為了侯爺得罪了王妃,所以”
這么一說,彭嬤嬤立即就想起來了,心里詫異,心中一動便問她“既然她姐姐得罪了王妃,那為什么她還成了大丫頭”
吟霜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謹慎的斟酌了片刻,便道“我聽的模模糊糊的只模糊的聽她們說,說從前侯爺是認識清霜的姐姐的,當年還曾經因為這事兒跟王妃鬧過,后來清霜的姐姐死了,侯爺也是年年祭奠的,清霜家里,侯爺也時常接濟,只是后來實在是隔得太遠了,清霜爹又重新另外娶了個媳婦兒”
這么一說亂的很,彭嬤嬤聽的皺了皺眉,努力的在這其中分辨尋找出了有用的信息,沉思一會兒才道“這么說的話,那清霜怎么又忽然不得重用了”
“聽說,聽說”吟霜看著彭嬤嬤,猶豫了一會兒才說“是想讓清霜姑娘在侯爺那里掛上號,叫侯爺以為是因為他的緣故,清霜才被王妃不待見,去做苦工的。”
的確算得上是苦工了,哪里有年紀這么小的小姑娘去漿洗處的,擺明了折騰人。
當初還以為是得罪了臨江王妃,現在來看卻并不是這樣,原來是還有這等緣由。
彭嬤嬤笑了,越發的和顏悅色起來“除了這些,還有沒有別的”
她循循善(誘yòu)“吟霜姑娘這么如花似玉的,往后可不得給自己尋個好去處否則若是胡亂被配了小子,豈不是這一世也搭進去了”
這些都說到了吟霜心里,她咬了咬唇,便又道“還有的,今天,今天聽見秦媽媽說,說是宮里請王妃進宮去,鄭王妃也進宮去了。”
彭嬤嬤精神一振,哦了一聲便道“這是什么緣故”
“鄭王妃夢見鄭王在山東捆住了回不來,上書請見淑妃娘娘,淑妃娘娘準了,還請王妃進宮去一同陪著說話。”吟霜一口氣說完,看著彭嬤嬤道“也不知道,這消息有用沒用”
有用,自然是有用的。
彭嬤嬤干脆從頭上再拔下一根簪子來,笑著親自給她插上“這簪子的樣式老氣了些,你是不能戴了,不如給你母親帶,也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在王妃跟前當差,什么好的東西沒有可別嫌棄。”
這是讓她別在當差的時候帶,省的被人瞧出來,吟霜這些還是清楚的,急忙站起來道謝。
彭嬤嬤擺了擺手,打發了她,想了想就換過了衣裳進了府里。
瑜側妃正陪著楚景諳用茶,到了京城,楚景諳便是關在了籠子里的鳥兒,處處都不習慣,許多差事也用不著他,他便時常有空呆在家里。
等見了彭嬤嬤,瑜側妃便笑了“你不是在家里帶孫子么怎么這個時候還過來”
彭嬤嬤亦步亦趨的到了她跟前,見屋子里只剩下兩個大丫頭,就輕聲把吟霜來過了的事說了“也不枉費我在她(身shēn)上花費了那么多心思,處處都小心謹慎,知道她們家最是缺銀子”她說了幾句,就把吟霜說的那些事說了“原來清霜眼熟是這個緣故,咱們總覺得清霜有什么地方不對,原是在這一處。”
楚景諳在旁邊聽了幾句,冷笑了一聲有些嘲諷“原來是留給沈琛的,沈琛這可得走桃花運了啊。”
瑜側妃也忍不住嘲弄的搖頭“怪不得呢,原先在九江的時候當成是郡主一樣的養著,等快回京城了就給拋卻了,扔在了外頭,原來是這個緣故。”
她要跟沈琛斗,瑜側妃是樂見其成的,笑了笑沒再當回事,問彭嬤嬤“就說了這些”
“還有呢。”彭嬤嬤急忙又把鄭王妃的事(情qíng)說了“王妃好似對這件事上心的很,很是生氣,為了這件事,竟然還說了許多不好聽的話”
那就是跟這件事有貓膩咯。
按照她的(性性)子,派人去害鄭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