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到底還是因為想要見到罷了,沈琛見衛安臉紅紅的,似有所悟,問她:“是祖母她們笑你了嗎?”
衛安的臉便噌的一下子紅了,垂下頭沒有說話。
很少見她這樣的時候,美人含羞,在心悅她的男子眼里,無疑是最好看的,沈琛的呼吸都不自覺的放輕了些,好一會兒才道:“還得繼續等,恨不得快些到四月初十。”
四月初十是衛玠成親的日子,等衛玠的婚事一完,就該到衛安了。
衛安聽出來他的意思,實在有些忍不住,抬頭瞪了他一眼。
惹得沈琛笑起來。
這是在衛家,他不敢不規矩,實在忍不住,也只是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才道:“小沒良心的,我為了這件事,費了這么多心思,你就這樣對我?”
說起這件事來,衛安也忍不住看他:“為什么圣上會下旨.....這不合規矩......”
隆慶帝如今應該越發的不想得罪他了才是。
沈琛沉默了一瞬才道:“對于圣上來說,現在沒有任何規矩比他自己的性命來的重要,我雖然不能徹底治好他,卻求到了藥圣的一瓶藥,為了這瓶藥,他也愿意成全我。”
果然,衛安也跟著沉默了一會兒,才抬頭看他:“你繞過王爺,到時候王爺會不會惱了你?”
臨江王畢竟是沈琛的義父,沒有對不住他的地方。
尤其是這件事上,其實臨江王也不是針對衛家或是她,不過是衛家的女兒的確是和離了兩個,加上她平時處事雷厲果斷,他出于父親擔心兒子的緣故罷了。
衛安知道沈琛面上不說,心里對臨江王卻是很尊重親近的,也不想因為自己的事叫沈琛和臨江王鬧的不愉快。
便是不說這些私人的情分,就說以后臨江王成了皇帝,若是真的看他們不順眼,只是抬抬手的事情罷了,得罪他實在是太不劃算。
沈琛摸了摸她的頭,提起這件事也沒有什么失落的意思,低聲道:“父王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我若是去求他,恐怕還得磨上許久,在他心里,我是最好的,誰配我都有些配不上,可是一旦成了,他便會把我選的人當成自家人。”
這是在安衛安的心,告訴她,不必擔心嫁過去之后被臨江王不喜歡。
衛安知道了他讓隆慶帝點頭的法子,是有些擔心臨江王會不喜的,現在沈琛這么說,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沈琛嘆了口氣,又道:“我盡力不叫你受委屈,可是跟著我,總有些委屈要受的......”
他雖然是說單獨分出來認祖歸宗了,可是世上的人都知道他是臨江王夫婦養大的,只要還想在這個世上立足,有些規矩就不能不守。
他也是因為這個心煩,衛安以后就是不在臨江王府住,可是三天兩頭的去臨江王府問安也是少不了的。
知道臨江王妃的為人,他不想讓衛安活的這樣累。
衛安卻明白過來了,莞爾一笑轉開話題:“對了,你不是說.....”她見沈琛果然抬起頭來,就咳嗽了一聲:“不是說漢帛......”
沈琛會意,笑了笑果然神情好看了許多:“是那小子自己找上我的,他知道藍禾回家出嫁了的事,一聽說了這事兒就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地,在我跟前轉個不停,前些時候我沒功夫理會他,等到我處置完了這些事,他才自己忍不住湊到我跟前求來了,說是看上了玉清......”
這件事他已經寫信告訴了衛安的。
衛安對于漢帛還算滿意,漢帛是從小就跟著沈琛的人,忠心和為人都是信得過的,至于前程就更不必說,沈琛以后就算只是侯爺,漢帛這種跟在他身邊鞍前馬后的,以后等臨江王登了位,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只怕比藍禾還要好些。
她想了想,就道:“漢帛是真心的么?”
沈琛喝了口茶看了她一眼:“要是不真心,也不會一天求我好幾次了,他雖然跳脫了些,可是為人卻不差的,他家里還有叔叔嬸嬸,他說了,若是你和玉清答應的話,便會去請她們來提親。”
這就是很正式看重了,衛安也鄭重其事的道:“我得先問一問玉清的意思。”
她答應過玉清的,不會胡亂把她配人。
沈琛嗯了一聲,和衛安說了這些話,心情也好了許多,對她道:“我跟他說,我不能做你的主,我求你這個主子還求了這么幾年呢,小心翼翼的,才能把天仙哄回家里來,可不能因為他叫你給跑了,所以叫他等著,你們答應才是正經的。”
逗得衛安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油嘴滑舌!”
兩人相處越來越自然,衛安對著他,再也沒有一開始的拘謹不自然,平常就算是沒事的時候,聽見他送來的消息,也能開心好久。
她上一世一開始對著彭采臣也不曾這樣過,她也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了沈琛了,可是心里卻并沒有那么多預期中的害怕了。
雖然往后的日子也未必簡單,前頭還有許多難關,可是想一想,跟她一起并肩作戰的是沈琛,那些害怕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兩人再說了一會兒話,前頭鄭王和衛陽清便著人來請了,說是讓沈琛過去有些話要問。
沈琛站起身來,走了幾步又轉頭過來看著衛安:“對了,這幾天徐家那邊若是有帖子來,你接了就是。”
徐家下帖子?
衛安有些意外。
按照規矩,她得在家里備嫁了,哪里還能隨意出門?老太太才說了讓她不要出門去了,徐家怎么可能不知道?為什么還會給她下帖子?
衛安知道之前徐家是有親近臨江王妃的打算的,后來因為被楚景吾當眾譏諷而作罷,現在又說要去徐家,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可是沈琛既然說讓她接,就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她點點頭答應下來。
沈琛便抿了抿唇又看了她一眼,道:“你放心。”
衛安有些莫名,卻還是笑了笑:“我沒什么不放心的。”
患得患失沒什么意義,她早已經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