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夫人對慕連云十分疼惜,四處為她周全不說,上次慕連云被昭平郡主陷害,失了名節之時,一貫好脾氣的田夫人比任何人都強硬,一狀告進了宮里。
她態度堅決的要讓永貞帝給慕連云一個公道,還合著慕家兩個老人一起險些碰死在宮墻上,這才逼得永貞帝不得不處罰了昭平,還為了替慕連云挽回名聲,又是賜婚又是抬舉了程榭父子,讓得程榭年紀輕輕便成了光祿寺署正。
那可是從六品的京官,又是個油水不錯的衙門,若是單單憑著程榭自己,怕是再過幾年也撈不著那缺口,如今憑白便得了晉升,程家還不知道怎么偷著樂呢。
說起來,程榭和慕連云能得御賜姻緣,借此堵了旁人的嘴,讓人不敢再拿當初慕連云失節的事情來笑話兩人,其中田夫人的作用功不可沒。
聽著郭聆思提起田夫人,周圍不少人都是看向慕連云。
她們都記得,自打慕連云那次出事之后,田夫人便有些驚弓之鳥,她不能束縛著慕連云不出來見人,但是又怕她在和程榭完婚之前再鬧出什么亂子來,所以但凡是有這種群宴的地方,田夫人幾乎都是帶著慕連云和她寸步不離,而就算是有需要離開的時候,慕連云也從不去偏僻的地方。
今日慕連云怎得沒跟田夫人在一起,反倒是來了郭家這后花園,還這么巧的遇到了鮮少在外露面的馮喬了?
難不成,慕連云也是想要討好榮安伯?
那些人一時間看慕連云的眼神有些怪異,慕連云臉上的笑僵了僵,看著郭聆思解釋道:“我是早前就聽說你們府上的百花園不輸宮中御花園中景色,今日難得過來便心生好奇,所以才忍不住拉著敏芳和秦珍一同過來賞花,沒想到會這么巧遇到了馮喬和范家小姐……”
“原來如此。”
郭聆思沒等慕連云提起范悅,就直接恍然說道,她好像真的只是隨口一問罷了,見著慕連云解釋了之后,也沒再追著這話題不放,只是轉身對著身后那些女子說道:“不過連云縣主謬贊了,御花園乃是天子行所,聚天下奇珍,豈是其他地方可以比擬的?”
“我祖父、祖母只是極為喜歡擺弄花草,這些年精力全落在了這園子上面,當初陛下知道他們兩位醉心此道,還笑著賞了幾株珍品給祖父,讓他老人家帶回來府中來養著,這才為這園子增色了不少。”
“說起來,我祖母前些日子羨慕陛下御花園中的那幾株綠香球,剛巧央著祖父去向陛下討了一株回來,那花嬌貴,花期也與旁的牡丹不同,眼下還正開著,大伙兒要不要去瞧瞧?”
周圍人聽著郭聆思的話,都是動心。
那綠香球是牡丹新品,據聞花開成冠又如繡球,綻口時通體碧綠,如翠玉之色,盛放時顏色漸淡卻依舊通體淺綠,其色清爽雅致,風韻獨特,這整個大燕朝中,也只有宮中的御花園中有那幾株。
宮中畢竟不是尋常之地,能夠自由進出,而能得以入宮賞花之人更是甚少,這群人里有許多都只是聽說過那綠色牡丹,誰也沒想到郭崇真居然能向永貞帝討要了一株過來,還就種在這園中。
一時間,誰都沒心思再去管慕連云,都是紛紛開口。
“真的是綠香球?”
“就是那個綠色的牡丹花兒,我聽說好像只有宮里才有呢…”
“對啊,我聽說那花十分罕見,花期又短,沒想到能在這里瞧見,郭小姐快帶我們去瞧瞧!”
聽著那些人催促,郭聆思笑著道:“大家別急,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郭聆思拉著馮喬的手,和廖宜歡一起,帶著一群人邊說邊笑的走了,秦珍也是好奇那綠香球長什么模樣,跟慕連云招呼了一聲就跟了過去。
慕連云見著人群匆匆來,又匆匆走,郭聆思根本就不給她時間讓她跟馮喬相處,更別提替程榭探聽什么有用的東西,她忍不住腳下動了動,就想跟著過去,好找機會看能不能再試試馮喬。
卻不想她才剛走了半步,身旁一道人影直接上前伸手攔住了她。
“敏芳?”
慕連云見柳敏芳站在她身前,還以為她也是想要去看綠牡丹,輕笑道:“你也是好奇那綠香球?我之前也只是聽過卻沒見過花開的模樣,咱們也去看看吧。”
說話間慕連云伸手想去拉柳敏芳的手,卻不想柳敏芳卻是皺眉躲了開來。
柳敏芳避開了慕連云后就繼續擋在她身前,臉色有些不好看的看著她。
慕連云皺眉:“敏芳,你怎么了?”
柳敏芳看了慕連云片刻,示意她伸手出來,等慕連云將手掌攤開時候,她才用手指在她手中輕劃:“為什么試探馮喬?”頓了頓,繼續寫到:“你想知道什么?”
慕連云心中一驚,面上卻像是不明白她在說什么似得,佯裝不解道:“什么試探馮喬,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柳敏芳寫:“昭平。”
慕連云皺眉:“昭平怎么了,你是說我問她正月十五那天夜里的事情?”
柳敏芳點頭。
慕連云說道:“你怎么會這么想?”
“你也知道我有多恨昭平,我先前不過是以為馮喬當真打了昭平,又讓得長公主當眾丟臉吃罪了陛下,我心里覺得痛快,所以才想著問問她那日的事情罷了。我跟她無親無故的,好端端的試探她做什么,更何況她有什么值得我試探的?”
“敏芳你實在是想太多了。”
柳敏芳聽著慕連云的話臉色微冷。
她雖然口不能言,但是卻不是傻子。
她先前分明看得明白,慕連云打從進了郭家開始,就一直留意著馮喬,她是見著馮喬出來之后才跟著過來的,雖然慕連云叫上了她和秦珍,說是要來賞花,可是她分明是沖著馮喬過來的。
先前馮喬和范悅撞上,兩人之間起了爭執時,慕連云明明是看出了馮喬對范悅的不喜,所以才出來處處針對范悅,甚至于故意擠兌范悅給她難堪,借以親近馮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