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樂覺得自己在聽故事,但在這樣的古廟里,吹著冷風,迎著沙塵,還經歷了昨晚那如夢似幻的一夜,誰又敢把眼前的年輕大師口中講出來的話當成故事。
“所謂金蠶,指的是金蠶蠱,從古至今,在云南那邊就十分盛行,苗人多會養蠱。”
“金蠶養得好,能護家防身保平安,也有聚攏財氣,還能治許多疾病,古時候苗人養的多,現在到是沒怎么見了,就是養蠱,也很少有人有精力去養劇毒的金蠶蠱。”
“自古就有苗疆術士養金蠶,以金蠶殺人后,還可役使人的鬼魂做事,不過聽說早在明末時,役使鬼奴的法子就失傳,如今修習御鬼術的都不多,除了山西那邊的石靜齋之外,到不見有人能練出氣候,像這等先殺人再御鬼的惡毒之術,更是要求嚴苛,即便有人想練,恐怕沒練成之前就沒了好下場。”
“養金蠶的人大多數也下場不太好,必須要在孤,貧,夭三字中選一個,如果養到一半不想繼續養,金蠶的主人便會準備一包金銀,一包香灰,扔在道邊,若是被人撿去,金蠶也會跟著那人走,苗人多稱為嫁金蠶。”
方若華說的平淡,旅行團這幾個被嚇得不輕。
那個王經理更是驚得將鐲子一扔扔出老遠:“我,我可不知道!”
他家中富貴,生活順遂,兒女孝順,半輩子都過去了,又不是少年中二病時期,沒想過擁有高人一等的能力,更何況還是什么金蠶!
“我現在就把它們扔道邊去!”
方若華哭笑不得:“別忙了,等下請大堪布幫忙處理了就是。”
金蠶蠱王的恐怖之處在于無形無影,如今既然現了形,廟宇如牢籠,金蠶想跑也跑不掉,大堪布自然能處置。
看這些旅客還是忐忑不安,方若華就叫了個小沙彌,請他們這些人去大殿聽早課。
“去沐浴佛恩,佛祖面前,想必區區小邪祟奈何不了你們。”
這個絕對可以有。
目送這些旅客們離開,秦律便過來,沉聲道:“師叔,我把阿珠姑娘帶來了。”
阿珠神色平淡,在藏地三年,她如今臉上也有些高原紅,皮膚到還瑩潤剔透,相貌也極好,可以看得出和余偉洋很是相配。
可惜好好的新婚夫妻,蜜月還沒過完,就陰陽兩隔,從此再無相見之日。
“你們想知道始末,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三年前在古墓里,我幫那一群盜墓賊破解了最后一關的‘金蠶’關,不知道是不是擔心里面還有機關陷阱,這些盜墓賊并沒有殺我,而是帶著我一起進去,我們穿過幾個墓穴,便到一片地下湖附近。”
“按照盜墓賊的說法,湖底下藏有寶貝,他們研究一張唐代藏寶圖研究了十多年,懷疑當年松贊干布派出的一位求親使臣遭遇意外,在此地陷落,他當時身受重傷,又被人追殺,便把寶物藏匿的地點畫成地圖,交托給親信,想讓親信把地圖送回藏王手中,卻沒想到親信也出了意外,最后藏寶圖究竟怎么流傳千年,藏寶之地又是怎么變成一座大墓,那就無人而知了。”
方若華:“……”
“三妹,這一段好像原文里沒有寫。”
“原文里只寫了那是一座古墓。”
“編劇這么一改編,到真是更戲劇化了。”
方若華一點也不想聽這么戲劇化的故事,好在阿珠顯得有些聊賴,平鋪直敘,很快說到重點:“那湖水非常冷,還有暗流,又是血紅色的,特別詭異,但是盜墓賊們還是決定下湖,卻不曾想,他們剛觸碰到湖水,外面竟然不知有什么人觸碰到機關,整個地宮的頂部向下傾瀉各種巨石,火油,還有其它毒物,盜墓賊驚慌失措,一時顧不上我,我雖然對這地宮不熟悉,可我天生五感超人一等,順著空氣流動逃跑,逃得到比他們快得多,我逃出地宮,一心惦記我的丈夫,根本顧不上想那些盜墓賊的死活,找了大半天,終于找到了偉洋,可是偉洋只剩下最后半口氣,無論如何都救不活了。”
她終于流露出一絲悲痛。
“偉洋說帶我回帝都,給我最好的生活,他死了,我哪里也不想去,就想在他死的地方安家落戶,不知是活還是死的過這一輩子。”
“這幾年,我到漸漸忘了那場噩夢,可最近村子里居然陸陸續續有人病故,病人的尸體我沒見到,但開棺驗尸,估計只能看到一灘污水。”
阿珠神色凝重,“我阿媽以前就養過金蠶,她跟我說,要是金蠶落到外人手里,尤其是金蠶蠱王,一個弄不好便會失控,一旦失控,整個寨子都難幸免,好在如今就是苗人里能養得出金蠶的也少了,如今村子里鬧得這般厲害,必然是當初那些盜墓賊中有人幸存,還不怕死地把金蠶蠱王帶出了墓穴。”
她冷笑:“也很好,一個金蠶蠱便讓他們灰飛煙滅,也算報了偉洋之仇。”
方若華想了想,拿出手機給她看了看地圖:“你看一看,你們那座古墓是不是這里。”
阿珠仔細看了看,蹙眉:“有些像,又有點不像,對,就是這里,我看到過的,那個盜墓賊手里就有這樣的地圖。”
方若華失笑:“天底下的能耐人可真多。”
就這么一幅圖,還是唐時畫的,想想大唐到現在地理地貌的變化得有多大,盜墓賊們愣是能抽絲剝繭,靠推斷,靠查資料,找到正確的地方,簡直神奇。
方若華覺得換成她,累死她也找不到地方。
大屏幕后面的水友紛紛點頭:“我記得血海鬼墓這一卷,周玲玲體內寄居的鬼爺爺修成實體,脫離了她,她在地宮深處拿到兩卷密宗的惠果祖師手書,金龍太子吞噬龍氣,白羽誤打誤撞得到無字天書,后來在大法會上,周玲玲以惠果祖師手書中記載一卷《大日經》的注疏,得到幾位大喇嘛的好感,大喇嘛圓寂前為她灌頂洗去身上污穢邪佞,圓寂后還吩咐弟子以舍利子相贈,我記得很清楚,那一段寫得很動情,挺好看的。”
“唔,我們三妹是不是要拍這一場戲?”
“應該不會吧,那場景造起來花費可大的很。”